丁兜兜察觉到灯光被遮住了一些,不解,抬起头一看,前头竟是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丁兜兜一愣,试探道:“谁?”
看身形,不像颜琪。
那人不说话,黑暗里的眼睛紧紧盯着她。
丁兜兜皱了皱眉,动了动腿想要站起身离开,却没想到保持了那么久的姿势,腿早就麻了,这一站起来只觉右腿发麻,身子一斜,差点跌倒在地,这时却被一只胳膊拽住了手臂,定格在半空中。
“谢谢。”丁兜兜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抬脸一看,却正好看见路灯下他的脸!
“大爷?!是您?”
老大爷依旧没吭声,只定定的看着她哭花的脸蛋。
“呃……”丁兜兜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站直身子,抬起左手往脸上胡乱一抹,尴尬道歉:“抱歉,大爷,您把我化得漂漂亮亮的,结果我却把自己弄成这个鬼德行。”
大爷终于出了声,却是在嗓子里呃呃啊啊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大爷?您不能说话?”丁兜兜小心翼翼的询问。
大爷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指了指她的眉心,又嗯嗯了几句她听不懂的话。
“您是在问我脸上的痘痘么?”丁兜兜立刻意识到自己眉心那里正好长了一颗不小的痘。
大爷摇头,嗯嗯啊啊的不知道在说些啥。
“不是痘?那是什么?”
“……呃呃嗯嗯呃啊……”大爷见她满脸困惑,有些着急,低下头在自己口袋里翻了翻,掏出一张纸和一支笔,手捧着纸写下一句话之后递给丁兜兜。
丁兜兜皱着眉头接了过来,只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写了一句话:姑娘,你的幸福星星没有颜色。
“啊?”丁兜兜一头雾水,茫然的望向老大爷,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大爷。”
老大爷又把纸接了过去,继续写了起来。
这一次,丁兜兜看到了这样一句话:每个人的眉心都有一颗幸福星星,有的是蓝色,有的是绿色,有的是红色……但是,姑娘你的幸福星星却是透明的,没有颜色。
幸福……星星?
丁兜兜默念着这个奇怪的词语,手指不由自主的触上眉心,摸到的却只有那颗痘痘,其他什么也没有。
老大爷又把纸拿了过去,这次索性蹲下身,把纸摊开来放在地上写。
丁兜兜也跟着他蹲下,与他并排看着纸上的文字。
姑娘,颜色不同代表幸福不同,有的人可能是平平淡淡的幸福,有的人可能是激情澎湃的幸福,有的人可能是一个人的幸福,还有的人可能是两个人的幸福……大多数人的幸福星星都在不断的变换着色彩,但是姑娘,你是我见过的第二个幸福星星没有颜色的人。
“哇——大爷,您真的能看到这里面——”丁兜兜指了指自己的眉心,惊讶的喊了起来:“有颗星星吗?”
嗯,我能看到幸福星星,也经常给人指引幸福之路,却因此得罪了恶人,被下了诅咒。自那之后,我不再为人引路,也不能再开口说话,因为我一开口就会发生可怕的事。
老大爷的眼神浑浊起来,嘴角轻颤,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可怕的事?”丁兜兜重复了一句。
姑娘,你愿意去寻找你的幸福吗?你的幸福不在原地,你要找回幸福星星的颜色就必须离开原地。
“……”丁兜兜缩了缩脖子。怎么感觉有点邪门?
姑娘,我很高兴能够认识你,很多很多年了,我走过很多地方,看过很多人,却很少有人能够让我感受到真诚,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送你去你的幸福所在地。
“呃……大爷,您不是开玩笑吧?”丁兜兜的嘴角抽搐起来。
我没有开玩笑,我一说话就会穿越到另一个时空,所以我不能说话,直到后来有一个人送了我这个有屏蔽诅咒作用的耳钉,我才不再穿越,但是我依然不能讲话,因为这会影响到别人。
“那您岂不是穿越了很多地方?您今年多大了啊?”
记不清了啊,已经很久很久了。
老大爷伸手取下了黑色耳钉,放到丁兜兜手心里,然后将耳钉推给她,接着低下头写道:“耳钉你收着,我留着已经没什么用了,我大限快到,最后只想再做一次引路人,送你去寻你的幸福,姑娘,你可愿意?”
“大爷,我我……”丁兜兜脑袋里一片混乱,太过匪夷所思的情况已经让她无法理智判断了。
你不信是么?来,我让你看一个东西。
丁兜兜怔怔的抬起头看向他,只见老大爷放下笔,伸手在自己眉心点了一下,然后用力往外一扯,竟是扯出了一长串星光!
老大爷迅速伸出另一手一把捂住在手心里跳跃的星光,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靠过来,丁兜兜立刻狐疑的凑了过去。
那是……什么啊!
从老人的手缝里看去,那里面竟然真有一颗顽皮跳跃的小星星,是蓝色的,不对,那不是蓝色……是地球??!
只见那小星星里面竟然像是流动的一般,流淌着地球上的七大洲四大洋,仔细一瞧,似乎还有些一闪而过的人影?
丁兜兜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眼睛瞪得老大,简直像做梦一样!
老人捂住了手掌,然后对着自己的眉心猛地一拍,把星星重新拍了进去,这才气喘吁吁的重新拿起笔写了起来。
你信了吗?
“太太太神奇了!”丁兜兜舌头打结。
我可以送你去找寻你的幸福,你要不要相信我?
“真的可以吗?”
你不用担心,我能让你刚好降落在你的幸福发源地,绝对不会有任何偏差的。
“呃……”丁兜兜还有那么一点点犹豫。
我的时间不多了,姑娘,你决定信我一次么?
丁兜兜立刻抬起头看向他,他的表情异常严肃,眼底满是坚定。
看着这样的大爷,丁兜兜仿佛受了蛊惑一般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嗯。”
“好——”老大爷突然张开嘴巴说话了,却是那样尖利刺耳的声音,就像是锯木时发出的声音一般直刺人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