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清与余嫣梦在酒窖里待了个多时辰就出来了。
山贼走了,一切都恢复平静。可这平静中却充斥着不平静,让人有种压抑感。余嫣梦来到院子,眼前的一切让她怎样也无法接受。
余钢遍体鳞伤倒在地上,周围都沾满鲜血。而离他不远处有一副白骨,一看就知是奶奶的。
“父亲,父亲,父亲……”余嫣梦边痛喊边急忙跑向躺在地上的父亲。
徐知清没想到事情发展的这么恶劣。走到余钢身前蹲了下来,仔细寻思了一番。随后掐了余钢的人中穴一下,余钢突然喘了口气,醒了过来。缓缓睁开眼,看着女儿正跑着自己在哭嚎,自己眼角也出现了湿润。伸手摸着余嫣梦的脸,声音虚弱地说道:“阿梦,不要哭了!生死各有命,这一天迟早会来的,无需为此伤感。我跟你奶奶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看到你找到一个依靠,以后我们都无法照顾你了,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要遭人欺负。”
“嗯嗯!”余嫣梦两眼被泪水覆盖,一滴滴溢出,划过脸颊,滴在余钢的额头上。
随后,余钢看向一旁的徐知清,说道:“你的命是我捡回来的,希望你能帮我照顾阿梦。”咳了一下,继续说道:“阿梦命苦,自生下来母亲就被山贼杀害。如今我和她奶奶已经无力照顾她了,希望……你能……”
话还未说完就断了最后一口气,能坚持到死之前再见到自己女儿一次已不容易,却没了力气闭上眼。
“父亲,父亲,父亲……”余嫣梦撕心裂肺的喊着,泪如瀑布,永无止境一样倾泻。
徐知清从来没有经历过生死离别,从不知什么是悲伤。如今看到余嫣梦此般伤心,胸口有空说不出的感觉在盘旋。他没有向前安慰,也没有离开,只是站在原地闭上眼等待着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徐知清与余嫣梦两人将余钢和奶奶埋葬。待立下墓碑之后,徐知清看着墓碑上的字,在心中默默地说道:“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将阿梦照顾好的!”
余嫣梦眼睛充满了仇恨,两眼的泪水早已流干,现已红肿。蓬头污垢,一身脏兮兮的,如一个流浪汉。手紧握着拳头,斩钉截铁地说道:“奶奶!父亲!你们安息吧!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让他们血债血还”
“希望你不要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相信你父亲他们也希望你快乐幸福!”徐知清在一旁说道。
“木头,我们走吧!”余嫣梦没有搭理徐知清。
“木头?”对于余嫣梦突然的变化,徐知清有些无法接受。
“你整天板着个脸,像个木头似的,不见你木头叫你啥?”余嫣梦说完露出了久违的笑。
徐知清没有在乎什么绰号,很关心余嫣梦,“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你去哪?”
“我去帝都!你呢?”
“帝都离这有些远!不过我从小就想去看看,所以……”
“所以什么?”
“不告诉你!”
随后两人回家清洗了一下,收拾了行李,去往帝都。
一路上余嫣梦吵吵闹闹,徐知清依旧心无杂念,并没有烦厌之心。
他们走了过了五天五夜,终于到了帝都。
帝都是整个大陆的中心所在,大街连着小巷,繁华热闹。而帝都的中心是帝宫,金碧辉煌。
余嫣梦看着街上的东西都新奇,无比欣喜。可由于身上没有钱,看到喜欢的东西只能伤心的放回原处,两眼尽是不舍。而徐知清虽开了眼界,但依旧不受外界干扰,心无一物。
“站住,站住,站住……”他们耳中传来呼喊声。
顺着声源方向望去,可见一群巡逻的士兵在追一个看似像书生的男子,正往这边而来。
那男子看到徐知清后面是个卖布的摊子
,对徐知清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迅速躲到摊子后面蹲下。
士兵头领来到徐知清跟前,喝道:“有没有看到一个男的?”
徐知清面不改色,没有搭理。
头领见徐知清没有搭理自己,怒气冲天,用力抓住徐知清的衣领,大声责问:“你和他是不是一伙的?来人,把他带走!”
徐知清依旧面不改色,像似没有发生什么似的。一旁地余嫣梦有些恼怒,但又不敢发泄,只好忍气吞声,上前带着笑,说道:“军爷,他是个聋哑人,您这样会吓到他的!您是不是在抓一个像书生的男子?我刚刚看到他往那边跑了!”边说边指着一条路。
头领放下徐知清后又狠狠地瞪了一下,随后喊了声“走”,所有士兵都往余嫣梦指的方向跑去。
见士兵走了,余嫣梦松了一口气,开始教训徐知清:“你吱个声会死啊?说你是木头,你还真是木头啊?”
徐知清眼珠转向余嫣梦,不语,无表情,无神情,静静地看着,如同一尊雕像。
“幸亏本姑娘聪明,急中生智,救了你一命,看你怎么感谢我!”余嫣梦有些得意。
男子见士兵走远了,出现在他们身前。双手抱拳,向徐知清弯着腰。诚意很深地说道:“多谢兄台相救,日后有什么帮的上忙的,尽管来找我,我定会竭尽全力。”
徐知清双手抱拳回了一个礼,随后听到余嫣梦取笑着:“就你?我看算了吧,都被士兵逮捕了,还能帮什么忙?还是担心你自己的小命吧!”
“这位姑娘说话我就不爱听了!”男子看向一旁的余嫣梦,“古人有云,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虽然我没有什么,但至少我靠的住。”
“你不爱听就别听,我可说的都是事实!”余嫣梦一个白眼。
“小姑娘这样看上去长得还不错!”男子满脸淫笑,就连眼神都带着邪恶。
“军爷!军爷!你要找的人在这里呢!军爷!军爷……”余嫣梦加大音量对着士兵离去的方向喊着。
“好了!好了!姑奶奶算我怕你行了吧!”男子见情况不妙,打断了余嫣梦。
余嫣梦得意地看向男子,心中边说着:你以为本姑娘好惹啊?就你那德行,我随便想个小小的对策,就能让你屈服。
突然,刚刚的士兵又往回跑,定是听到了余嫣梦的喊叫。男子见情况不妙,撒腿就跑了。而余嫣梦感觉有些不对劲,想起是自己叫来的,现在要抓的人跑了自己定会倒霉,拉着一旁的徐知清拼命的跑着。
他们俩在大街小巷中到处乱穿,希望能尽快摆脱穷追不舍的士兵。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身骑一匹马飞速在大街上跑着,行人纷纷让道。
余嫣梦只顾拉着徐知清往前跑,却不知危险的临近。
待他们发现时已经来不及躲避,拼尽全身力气刹住。他们出于条件反射,闭上了眼,双手挡在头前,等待危险的降临。
徐知清只听一声马叫,便没有然后了。缓缓睁开眼睛,只见马就在身前,向前一步就能相碰,而马上的男子正看着自己。
“你们这是找死吗?”男子语气很平缓,没有一丝责怪或者怒火。
“人之命受之父母,岂敢轻易死去!方才实在是对不住,抱歉!”徐知清说着便双手抱拳鞠着躬道歉。
士兵来到徐知清身后,见到马上的男子全都行着礼,领头的说道:“将军,我们奉命抓人,请……”
还没等领头的说完,马上的男子就打断了,“他们是我朋友,刚刚才外地赶过来找我叙叙旧,我看是你们搞错了吧!”
“应该是我们搞错了!那属下就告退了!”说完就带着手下走了。
“多谢!”徐知清再次双手抱拳鞠躬。
“举手之劳而已,不必言谢!主要是一看就知你们不是坏人!”
徐知清知道马上男子的地位很高,应该认识帝都里的一些人。说道:“请问您知道帝都里有个人叫风无影吗?”
马上男子打量了徐知清一番,“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我奉师父之命,找他有要事!”徐知清如实说着。
“哦!向前走到尽头,然后左转走到第一个路口左转,再走到尽头左转第三个路口右转,最后再左转就到了!”马上男子没有再多问,就将风无影住处告诉了徐知清。继续说道:“我说话只说一遍,记没记住那是你的事!”
说完就骑着马绕开徐知清他们,扬长而去。
看着男子消失在人群,余嫣梦推了推徐知清,说道:“木头,你记住了吗?”
徐知清点了点头,不语,开始向风无影住处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