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人走近一看,便能看见她的手指在微微的发颤。
“有好一段时间了,也牧野王也是的,怎么说交战就交战呢,去年不还是和我们风苍和亲吗?”秀秀歪着脑袋,有些不解。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风漠奕去了边疆,牧野和亲肯定没有达成目的,牧野王一死,肯定是大王子哈金夺了王位,依哈金那有好战的性格,风苍与牧野开战是迟早的事情,可是为什么,风漠奕要去前线呢。她不敢往下想了。
他说过,如果有一天我登上了帝位……
“见过血妃娘娘,木姑娘在外候见。”门外响起了一个小太监的尖细的声音。
血染微微蹙起额头,她不知道这个女人究竟要玩什么花样。
“带进来。”冷然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是……”
过了半响,她听见了门外的脚步声。门缓缓被打开,她微微的抬起头,木婉月一身粉嫩的霓裳舞衣,流云发髻,飘然若仙的踏进了她的房间。
这个女人无疑是美的,可是她却在这个女人身上看到了一股戾气。
人已经来,门又被缓缓关上,屋子里就只有她们两个人。
“血染,你真有本事。从来没有哪个妃子被贬为庶人,还能够好好的入住这显贵的宫殿,你是第一个。”木婉月没有了那时候的柔弱,嘴角带着一丝轻蔑。
她淡漠的笑道,轻轻的覆上脸上那道浅粉色的印记,“不知这木姑娘是想要抬着本宫呢,还是想贬责本宫。”
“你这女人还真是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天机子那死老头子给你的圣药,我全都毁了,毁了,你活不了多久了,而我可以霸占着他永世。你早该灰灰湮灭的,你不该还活着的。”木婉月面漏狰狞,好好的一个美人如此起来,当真难看。
“那你就好好的霸占着他永生永世吧。”血染梨涡浅笑,似乎丝毫不在乎。
木婉月是妒忌她的,她出现在荣华宫就已经充分的说明了这个问题,风漠离不爱她,却也不肯放她离开,木婉月疯了,所以才会来找她。
而她偏偏就是要这么云淡风轻的,让她去妒吧。即便爱了,也要埋在心里最深处,让人挖都挖不出来。
一天浑浑噩噩的就那么过了,自从风漠离把她的药拿走之后,她就已经心如止水,想要做的就是离开。
躺在这一张床上,她的心出于漂浮状态,没有任何的支点。
忽然,一阵清风袭来。
她警惕的睁开眼睛,凝聚手中的念力。
“妖儿,是我。”一声神情的呼唤,这让她的心顿时化为柔水,这个在梦中出现了无数次的声音。
“我该叫你白离还是风漠离?”血染敛下眉眼,不经意间,却瞟见那如瀑布一般的银丝,心微微发颤。
“白离,我永远是你的白离。妖儿,如果我伤害了你,你还会原谅我吗?”白离带着一丝急切,面对妖儿,他的心里无端端的总有一股害怕。
也许是那灰灰湮灭,灼伤了他的心,让他这个无所不能的龙尊也感到一丝恐惧。
“你不放任我离开,我就永远解不开那一段迷。为什么?”
他搂着她的身子,让她舒适的靠在他的怀中,银丝碧落,划过她的脸颊,带着如冰缕般的凉意。
“妖儿,我不会让你离开的。我怕你离开,我就再也找不到你了,那孤寂的千年,我怕我再也等不下去了。”一滴浅粉色的泪水滑落在她的手背,氲开一朵红花。
“你才是我的阿离吗?我梦中的阿离?”血染喃喃自语,她爱的终究是他白离,还是他风漠离?
其实都是一个人不是吗?她也怕自己坚持不下了。
她轻轻的抚摸这满头的银丝,心却在慢慢的柔化成一滩温泉。
这一夜,她睡的极为安稳,这一夜,她在他的怀里睡道天凉。只是,当她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身边早已没有了他的身影。
她平静的覆上自己的手上那躲绽放的红梅,怎么擦也擦不去了。就像是他烙上去的印记,她竟傻傻的笑了起来。
很快了……他说……很快了。
“娘娘,一大早你笑什么?”
秀秀端着一碗鲜鱼汤摆在她的面前,一股鱼香味溢在她的鼻尖。
她连忙捂着自己的胸口,一股恶心的感觉袭上喉间。
“快端走……”她决断的下令。
秀秀连忙把鱼汤端了出去,有连忙跑进来,扶着她的身子顺气,“娘娘这是怎么了?”
回过神来,血染又片刻呆滞,“秀秀,我上个月的月事是什么时候来的?”
“初八。”
“今儿个已经二十二了。”浑浑噩噩,原来竟是……
“娘娘,你究竟怎么了?”秀秀担忧的看着她,轻声的询问。
她默不作声,朝秀秀浅浅的笑了笑,“没事儿,你先下去吧。”
鉴于玉莲的事情,有些东西,她不想那么迫切的跟别人说,毕竟,对于这个上天忽然赐予她的惊喜,她要慢慢的留着,一个人独自品尝着喜悦。
也许,她还可以和云星,还还小叶子是来分享,只是,他们最近似乎都很忙……
“秀秀,本宫身子有些不爽,你等会去太医院把张太医给本宫请过来。”
“奴婢遵命。”
阿离,如今这是我坚持下来的唯一的理由了,若是,连他都要失去了,那么我已经没有任何还能坚持的理由了。
白梅树下,那一抹黑色的身影灼了她了心,每每午夜梦回之时,眼角总会枕着一颗冰冷的泪滴,他的背上亦有那一道相同的疤痕,是他……究竟还是他……
就连她自己也分不清了,白离知道,风漠离却是不知道的。所以,她怕,怕到头那样的结果还是挽回不了任何的结局。
春意纷飞,边疆靠近牧野,天气还带着一丝寒冷,那一抹傲然的身影笔挺的站在那一颗浅粉的碧桃树下,微风拂过,花瓣像是飘零的花雨一般盘旋落地。
树下再也看不见那一抹浅白的影子了,曾几何时,那个倔强的女子再也不会朝他咧嘴一笑,叫他奕了。
“将军,牧口弯那出,我们攻破了。”淮山高兴的半跪在地,低着头。
奕亲王的谋略不输于任何一个人,第一次,他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什么是yu望,看到了他对权势的渴望,可却是因为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