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目标是真相！
“吃饭了。”
“是——今天吃什么？”莫悠悠立刻从沙发上蹦了起来，乐呵呵地坐到餐桌旁。
自从领教过她的“手艺”之后，伊利亚就以惊人的速度学会了所有厨房用具的操作方式，正式升格为她莫大小姐的专用厨师。
“既然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吃那些味道古怪的食品，顺便喂饱你，也没有什么麻烦的。”
他这么说的时候，满脸一本正经，似乎在让她不要误会什么。
可不论出发点是什么，结果都没有变嘛。
莫悠悠的筷子在餐桌上风卷残云，满眼幸福的笑意：只要我能够得到可口的食物就够了！不过，这样子两个人相处，好像夫妻哦！
可、可不是爱上他了哦！只是有种很温馨的感觉而已！
她为自己大胆的想法羞红了脸，在心中啧了一声，为自己辩解。
“又在胡思乱想了。”伊利亚现在一看到她这种四处闪烁的眼神，就能够猜到她的思维肯定又如脱缰野马般不知跑到哪里去，便及时出声道。
“才、才没有呢！”她挥了挥手中的筷子示威。
真的是这样吗？桌子对面的男人用怀疑的眼光上下打量着她。
“喂、喂，这种怀疑的眼光是什么？”她气急败坏，用筷子夹起一大束芹菜，鼓着嘴道，“话说回来，你已经找到希薇了，接下来还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具体指什么？”
“嘿，别在这里装傻啊！”她气得想拍桌子，但还是忍住了，“如果你的事情已经办完了，那是不是可以从我家搬出去了？和一个男人同居，我很别扭哎！”
“这么急着想让我走？”
明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听着却特别不舒服，好像她赶他走似的。
“你、你凶什么凶……”莫悠悠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小声道，“本来，你要找的人是奇若琳，住到她那里去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我关心你而已……”
关心？他的嘴角泛起冷笑，双眼好像冰冷的绿宝石，紧紧盯着她。
“我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其中之一，是找到真相。所以说，短时间内恐怕你还得忍受着和我共处一室。”
“真相？”她只抓住这个意味悠长的字眼。
“你好像很失望啊。”她脸上划过的阴霾并没有逃过伊利亚锐利的视线。
“没、没有啊。”莫悠悠慌乱地别开头，问道，“什么真相？”
“我被封印的真相。那些背叛过我的人的身份、现在的状况、他们背叛我的理由以及……”他慢慢捏紧拳，一股红色的杀气渐渐弥漫开来，“向他们的复仇。”
“你这是在警告我不要背叛你吗？”生死攸关的时刻，莫悠悠的脑袋总是特别灵光。
“要怎么理解是你的事情，我只是在回答你的问题而已，悠悠。”
“狡猾。”她撑起身子，向他倾斜，“你知道对一个女孩子说‘不要背叛我’有着怎样的意义吗？已经有了希薇的你、现在对我说这种话的你，真的很自私。”
“自私？”“嗯，自私。”她忽然笑了，快乐得好像整张脸都被点亮了，“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就算我再怎么样做事随便、马马虎虎，我还是个女孩子。如果未来的某一天，我爱上你了怎么办？”
她按了按自己的胸口，冷冷退开身：“和你呆在一起，真的很危险。”
伊利亚惊讶地微微张开嘴，几度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
“我想……我该向你道歉。”最终，他只能给出一个自己都觉得可笑的警告，“悠悠，我曾经以为除了希薇谁都无法进入我的生命。但是……你是一个特殊的存在。我并不希望你受伤。所以，千万不要爱上我。”
“……”她沉默着，一步步踱到他身边，忽然扑哧一笑，屈指刮了一下他的鼻梁，“嘿嘿，笨蛋伊利亚，上当了吧！”
在他惊异的注视中，她淡然地摊了摊手：“忘了吗？我莫悠悠的人生目标可是‘吃好、睡好、玩好’。和你在一起，不就意味着会有数不尽的麻烦？我怎么可能喜欢上你？倒是你啊……‘一个特殊的存在’这么肉麻的话都说得出来，该不会对我动心了吧？喂喂——我事先提醒你，可不要让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哦。”
“你……”他想从她灿烂的笑容中找出一丝端倪。
“我什么我啦！”她飞快地扒掉碗里的米饭，将筷子往桌上“啪嗒”一按，“你慢慢吃哦，我去一趟图书馆。本小姐说好要帮你的，就不会食言而肥。”
“多谢。”
“是朋友就不要说谢谢。”她回过头来向他挥了挥手，踢上鞋子向车棚走去，一手掏出手机，飞快地拨号。
伊利亚果然什么都不懂。他要的真相，图书馆里怎么可能有呢？
“喂，京城，我是悠悠。嗯……你说过协会可以帮忙收集情报……对，嗯……好，那协会门口见。”
不过话说回来，谁都想不到伟大的术士协会，居然就藏在这么栋小办公楼里面。
莫悠悠在同一个街区转了四圈以后，不得已再次打了个电话，才在一栋白色的六层小楼外面找到了等得脖子都长了的京城。
“抱歉抱歉，我还以为协会少说也应该在那种全是玻璃外壳的摩天大厦里呢。”
她一脸无辜，连说带比划向他解释。
“协会的外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所蕴含的力量。”如同佛偈一般的句子，从京城口中吐出。他自然地牵住她的手，在大门上按了一下。
明亮的光填满了门洞，将他们一并包裹。下一秒，眼前是远超过六层楼高的、仿佛直通天穹的大厅，和大厅四周环状包围着的楼层与房间。
地板是透明的，映出下方一大片星海。
简直有如神迹一般呢。这个地方、还有拥有力量的术士，或许本就是神的产物。
“悠悠，吓呆了？”他伸手挥了一下。
“才、才没有咧！”虽然这么说着，却死死抓住他的手不敢放开。
因为，踩在一大片星空上的感觉多奇怪啊！若是放手，说不定就会掉下去呢！
“你脚下的可是防弹玻璃哦。”
“啊，原来是这样啊！”她万分放心地呼出一口气，却还是没有放手。
真是没办法。他无奈地想着，却露出微笑，用脚掌在地上敲了敲，唤来一块飞碟状的光斑，带着她站了上去。
“这个是……”“术士专用的电梯。”他微微一笑，放出灵识与光斑相连，“情报处。”
“人员扫描中……扫描完毕。请不要移动，正在确认身份……身份确认完毕——术士京城，以及外部人员一名。”
“授与她自由术士的权限。”
“权限查询中……授权人权限大于授权权限，许可。请不要移动，正在授予权限。”
一道灰蒙蒙的光在莫悠悠的右手上略为停顿，机械呆板的声音再次响起：“授权完毕。术士大人，希望您过得愉快。”
直到光斑托着两人停在四楼，莫悠悠才开口：“你们这里一点魔幻的感觉都没有啊。说是术士，还不若说是高科技研究中心来的妥当。”
“高科技的东西比较可信。”京城微笑着这么反驳她的疑虑，推开面前一闪黑色的门，“出于对个人的保护，接待室只能你一个人进去了。除非……你想让我知道你要查什么？”
“唔……”黑洞洞的接待室，好像很可怕啊。
她探头看了看，又转向身边温文尔雅的男人，心中天人交战。
说是自己需要情报，其实是伊利亚需要。她好像无权为伊利亚做决定。
可是……要一个人进去这种地方吗？！从外面什么都看不见，好像要走进野兽口中一般。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有人陪自己去。
莫悠悠迟疑着，但最终还是对伊利亚的承诺战胜了内心的恐惧，怀着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心情向京城点了点头：“没有关系，我自己进去就好。”
那扇黑色的门，是用排斥力最强的黑曜石制作的，即便是协会的BOSS，恐怕也无法让灵识渗入这扇门。
快两个小时了。
京城的脸上隐约透出焦急，不断在门前踱着步绕圈子。
情报处的那些人，虽然有着血肉之躯，思维却像机器一样僵化。进去的人最长的也不过十分钟就会出来。
每次都是这么些问题：委托人的名字、要求调查的对象、是否有限定时间、有的话多长，然后一张发票拉下来，委托人直接付账就可以了。
“吱呀——”，门终于被从内推开。
从中走出的女孩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脸上多了几分疲惫。
“怎么花了那么久？”他一个箭步跨上前去，陪着她重新回到大厅。
“其实没什么啦。”她打了个哈欠，朝他嘿嘿一笑，“只是和一个古板得像机器人一样的家伙讨价还价，果然是件很累的事情。”
说着，还认真地“嗯”了两声，用力点点头。
讨价还价？他差点一头撞在面前的信息牌上。
“原价多少？”“四万八千。”她顿了顿，觉得没有说到重点，又补充，“美金。”
“唔……其实还在可接受的范围内。”他以自己的收入衡量了一下。
“我可没说要你付钱啊。”莫悠悠双手叉腰，鼓着嘴瞪向他。
如果按她的经济情况来看的话……那就根本是无法偿还的巨款。他的结论顿时有了180°的转变，这才好奇起来：“那现价多少？”
“哼哼，说出来不要惊讶哦！”她大手一挥，仿佛说书人拿着惊堂木一般，“话说，经过我莫大小姐巧舌如簧、漫天要价坐地还钱之后，现价——哒啦啦——两万美元！”
居然砍掉了一半还多！他这次是真的好奇了：“你怎么做的？”
“哎？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啊。杀价这种事情，我可是很在行的！房间里又没有别人看，也用不着顾及面子。”
“额，对方什么反应？”
“刚开始什么都不说，后来想赶我出去，再后来……好像很崩溃的样子，最后就答应了。说是两万美元也可以，但必须一周之内付清。”
“呐，拿去。”他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紫晶卡。
“这是什么？”
“协会专用的信用卡啊。”他理所当然地说道。
莫悠悠火大起来，重重“哼”道：“说了我自己会搞定的！你这算什么意思？看不起我？”
“看不起你？你有那个财力让我看不起吗？莫悠悠讲解员？”他的毒舌本性再度体现，但藏不住言语间的关切，“这些算我借你的，攒够了就还我。”
“借我啊……”她似乎有一点动摇，但很快又坚定地摆着手，“不行，你这算哪门子借？不就是两万块吗？不是说这里的悬赏任务报酬很高？”
终于明白了她在动什么脑筋，京城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酬劳和危险性是成正比的。”
“有你在，挑些不那么危险却收获客观的任务，应该不难吧？”她奸笑着凑过来，用手指戳着他的臂膀，“对吧，京城？”
“就算是最简单的任务，都够你受的了。”他显然看出了她的决心，只得再次用恶言恶语来激她放弃，“我可从没听说过有谁在你这种实力的时候，就冲出去接赏金任务的。你会打破‘实力最差的赏金术士’的记录吧？难道和木乃伊在一起久了，你的头脑也在向千年前退化？”
“就算毒舌也没有用哦。”她这次倒一点都不生气，笑眯眯地看着他。
又露出这种清澈的眼神了。京城很后悔：早知道不带她来这里就好。但现在……
“你必须答应先让我垫付，否则免谈。”他也是格外坚决，挥了挥手中的信用卡，“同样是一周期限，只不过钱交给我。这样应该没问题了。”
他没有用问句，强硬得让莫悠悠把反驳的话自己咽回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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