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基地大院的北边正中间,也就是靠海的那一侧,有一个同样用绿色栅栏围起来的院子,还装有两扇铁栅栏的大门。院内林木扶疏,曲径通幽,花坛中鲜花锦簇,又幽静又整洁。东侧是一栋白色的二层小楼,楼前的空场上整齐的停着几辆吉普车和小货车。这就是援建指挥部,也叫援建工作组。
指挥部楼的对面,相距有五十多米远,还有一栋两层小楼,被一圈木瓜树环绕着,人迹寥寥,更是静谧。可是走到楼前,就会听到“滴答”的电报声和女子温柔的应答声。这座楼就是被指挥部领导称为“千里眼,顺风耳”的通讯中心,就是电务处所在地。
电务处主要包括三大科,一是通讯科,二是信号科,三是报话系统。报话系统不够科级,所以只设主任不设科长。
通讯科对报话只负责技术指导,但没有行政管理权。
信号科负责铁路信号设备的安装和维修,由于铁路刚铺轨,还没到设备安装阶段,所以人员还没出国。
这座楼并不大,中间是走廊,两侧各有六间房子。一楼的结构不同于一般的楼房,在走廊两头各有一间相当于三间房子大的机房。左侧是电报所,右侧是电话所。每个所各有一个休息室,是电话员和电报员工作中间换班临时休息的。走廊正中对着大门有一间办公室面积相当两间房子大小,是个套间,那是是报话主任办公室。报话主任办公室斜对门的两间是库房。
二楼顶头的两间是电务处长办公室。这是一间里外间的办公室,外间靠墙正中是一张办公桌,对着房门。对面靠墙是一排单人沙发。里间屋是处长的卧室。其它的房间都是单间,是电务处各科的工作人员的办公室。
新上任的电务处处长何安,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桌子上的一摞文件,眉头拧了一个大疙瘩。他刚和回国的老处长交接完,对下边的情况还一无所知,对临时线路屡屡断线造成的电报延时和糟糕的通话质量一筹莫展。
他接任后连续召集各科开了三天会,听取了他们的汇报,但仍觉得茫然,看来必须自己亲自下沿线走一遍,才能了然于胸,才能掌握第一手材料,才能心中有数。
可他现在最挠头的是,报话主任也回国了,虽然有通讯科长临时代管,但不顶事。因为电话员、电报员都是女的,通讯科长一个大老爷们掌握日常管理实在是不便。二来是科长自己的工作也很忙,很容易造成首尾相失,“刘二爷剥蒜,两耽误。”三是通讯科长主要是以设备技术为主,对报话技术也就是一知半解。
“必须赶快确定报话主任人选。”何安想到,这是燃眉之急。那么,谁适合做报话主任呢?他的脑海里油然浮出一个女人靓丽的身影!
陈玉芝一米七零的个子,身材修长,面容姣好,皮肤白皙,秀发如墨。她真正让人过目不忘的还是她本人天生的柔顺。她的笑容永远是那种柔柔的浅笑,她在和人说话的时候永远是轻声细语,眼睛低垂。只要你说了叫她怎样做,她永远是微笑的点点头,然后就认真的去做。和她接触过的人,都会觉得她楚楚动人,都会产生一种我见犹怜的感情。这对男人是致命的,接触之后就会让人产生难以释怀的思念。她的这些作为,绝不是装出来的,是天生的、自然的,是性格决定的,所以在原单位,是个人见人爱、见了她没有不搭讪的。可是陈玉芝却并不是一个轻浮的人,她柔顺的外表里参杂着一种天然的稳重,就是有想入非非的人也会谨言慎行,何况她从不和异性有过多的接触,让男人觉得她落落寡合。因此她尽管是真的美,也从来就没有任何绯闻。
“她合适吗?她只是一个电话员,当报话主任可是一下子提两级啊!有什么合适的理由呢?”是啊,电话员、电报员也有好几十人,而且来了一年的“老战友”占了多数,放着这些人不用而提拔一个刚来的新人,会引起猜疑和非议的。他犹豫了。
人为情所困,可能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一种品味了。当然,这还要分是为那种情所困。如果是在人类社会道德行为规范范围之内的情感,自然是甜蜜成分占多数,最多是因为感情分歧产生一时的痛苦,时间一长慢慢也就淡了。但超出了道德规范范畴的情,对人来说那就是“偷情”,不仅担着厉害关系,最大的烦恼就是不敢公开,还要绞尽脑汁寻找机会,创造条件、遮蔽别人的耳目、偷偷摸摸、小心谨慎、提心吊胆。可是,越是偷情就会比光明正大的情吸引力越大,越刺激,越珍贵,越渴望,越期盼,以致会令人铤而走险,以身试法去趟雷区。这大概就是人们“越是得不到的就越珍贵”的心理吧?
当然,“情”也是人类的天性,连孔老夫子他老人家都说过“食色性也”这句醒世几千年的恒言。这句话,当然不是为偷情开脱,因为他老人家还说过许多劝诫世人遵道守法的苦口良言。这就看世人怎么理解和把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