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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绝境逢生

夏一可手指处,是照明弹下落的方向。照明弹没有落在深渊里,而是落在了距离我们下方10米开外的山壁上。此时照明弹还尚未完全熄灭,微弱的光仿佛提示我们那里是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更让我惊喜的是,在离照明弹不远的地方,有一条很大的裂缝。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那条裂缝似乎就是通往外界的门一样,静静的躲藏在黑暗之中,等待着我们。可是这么远的距离,我们怎么过去呢?夏一可又对着裂缝的方向打出一颗照明弹,照明弹升起后,在我们与裂缝之间,也有三根石柱,高度依次递减的排列过去,最后一根石柱要高于裂缝,差不多2米的落差。

虽然那三根石柱的表面也有十几平方,但是每根石柱之间间隔有4米左右,我们跳是跳不过去的。夏老头说:“我们把竹筏重新绑一下,弄成个梯子搭过去,这样应该可以。”

我看了看散落在旁边的竹筏,单根竹子的长度肯定不够,但是把两根结成一根,这样就可以了。有了希望就有了动力,胡三胖也放下手里的罐头,跟我们一起重新整理起竹子来。

很快,我们就把原来的竹筏拆了,弄成一个长5米多的竹梯。虽然我们身上带的绳子已经不多了,但是这里可不能节省,万一人上去梯子散架了,得不偿失。我们在竹子的连接处绑了又绑,因为竹梯搭好后是向下倾斜的,而且竹子刚河水中浸泡过,踩在上面极易打滑,所以每隔20厘米又绑好着力点。每个人都认为足够的结实了之后,我们又在四个角上的竹子上各拉出一根绳子,目的是学古代城池的吊桥一样,把竹梯搭在两个石柱的中间。

搭好竹梯后,夏一可又打出一颗照明弹。在照明弹的光亮之下,我深吸一口气,迈步就要往竹梯上走。夏一可一把拉住我,说了句“鲁莽”然后把安全绳绑在我身上,嘱咐我小心,然后跟其他人一起抓着安全绳的另一端。我转过身,看了看他们,然后挥了挥手,张嘴想说几句,胡三胖喊道:“你闭嘴啊,千万别说什么临终遗言之类的,我可受不了这套。”

听着胡三胖有些哽咽的声音,我对他说:“瞧你那出息,我是想说让你们抓紧了安全绳,要是我不小心掉下去,你们可得把我再拉上来。”说完我转过身,深吸一口气,迈上了竹梯。

因为突然增加了重量,竹梯开始上下晃动,我停在原地,等竹梯稳定了之后,又向前走了一步。我尽量的提醒自己不要往下看,可是头脑中总是出现那深不见底的深渊,感觉自己就像秋天的枯叶一样,随时都可能会落下,跌入深渊。

就这样,走走停停之后,在照明弹熄灭之前,我的双脚终于踏在了对面的石柱上,马上要跳出嗓子眼的心也落回了肚子里。身后也传来他们的欢呼声,胡三胖对我说:“牛逼,十三,我老佩服你了,你就是我的偶像。”

我对胡三胖说:“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当年枪林弹雨都走过来了,现在的这几步路算什么啊,根本难不倒我。”

夏一可说:“说你胖你就喘上了。你看看脚下的石柱安全吗?安全的话我们就过去了。”

我绕着四周走了一圈,这造山运动时期留下的石柱还真他娘的结实。确认了安全之后,我从登山包里取出两支冷烟火,点燃后放在竹梯后面。虽然现在照明弹是最好的照明工具,但是现在所剩无几了,不能过度的消耗。这冷烟火虽然比不了照明弹,但是它发出的冷光照亮这几米的距离还是绰绰有余的。

夏一可看到我点燃了冷烟火之后,在那边同样的方位也点了两支,四支冷烟火发出的冷光将两个石柱中间的区域照得如灯火通明一般,其他人也都陆续的安全通过竹梯到达我身边。我数了数用掉的冷烟火,一共14支,这样下去到不了最后一个石柱,冷烟火就弹尽粮绝了,我和夏一可商议后决定:后面每次只点燃一支。

我们拉住事先在竹梯两端绑好的绳子,将竹梯拉了过来,又如法炮制的将竹梯搭在第二根石柱上。有了此一次的经历,第二次就好了许多,虽然危害还在,但是心里的恐惧却较少了许多。很快,我们都站在了最后一个石柱的上面,下面就是山体上的裂缝了,希望就在眼前。可是到了最后一个石柱上才发现,之前的预计有误,脚下的石柱和山体上的裂缝的距离和高低落差都超过了3米,竹梯根本搭不到裂缝的边缘。

这个意外的误差犹如一盆冷水,将我们已经燃起的希望之光再次的浇灭。我盘算着如果顺着绳子下到与裂缝齐平处,能否荡过去。但显然这个方法是不靠谱的,没有足够的空间和力量可以荡过3米多的距离。事到如今只有铤而走险,我决定飞身跳过去,二十四拜都拜了,不差这一哆嗦。

夏一可一直不同意我的做法,认为太过冒险了。我对夏一可说:“自从答应加入你们开始,我就已经把脑袋挂在裤腰上了。虽然说我的办法确实有些冒险,但是我们哪天不都是在冒险呢?你看我不还是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再说这里距离裂缝的落差有3米多,只要我有足够的加速度,完全可以飞过去。我们这么多危险都过来了,眼看着出路就在眼前,无论如何我是都要试一试的。”

胡三胖说:“要不我去吧。”

我说:“三胖子你可拉倒吧,就你那体重,飞到一半就得掉下去。”

也许是我和胡三胖的争抢也感染了大潘和胡子,他俩也表示愿意第一个接受这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一时间这里像蛤蟆吵坑一样,乱成一片。这个情形让我十分的感动,人的一生能有一个肯为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就足矣,何况这里还是好几个。

我对胡三胖他们说:“行了,都别争了,你们的任务也很艰巨,那就是看安全绳,在我失手之后把我拉上来。”

我趴在石柱的边缘上,仔细的观察裂缝的位置和形状,研究可行的着力点。那条裂缝呈一个斜三角的形状向左上方延伸,底部大概有2米宽。我拿出一根冷烟火抛了过去,冷烟火刚好落在那裂缝内,有了冷烟火光亮的指引,我也不担心在黑暗的环境中跳歪。

我估算了一下直线距离,觉得把安全绳留出6米的长度足够了,多出的部分系在一块突起的岩石上。准备好之后,我面朝着裂缝的方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加速跑到石柱边缘,用力的一跃而下。

但是在我起跳的时候用力太猛了,还没等到下坠到裂缝的边缘,身体已经要撞到裂缝上面的岩石上了。出于本能,我把双手挡在眼前,避免头部与岩石的直接撞击。在我刚刚做完这个动作的时候,就结结实实的撞在了岩石上,虽然我用双手护住了头部,但是这一撞也让我有些发懵,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身体就向下坠去,要不是夏一可喊了一声,估计我就被安全绳吊在半空中了。

夏一可的一声惊呼让我立即回过神来,慌乱之中我双手乱抓,终于在身体要跌过裂缝之前,左手抓住了裂缝边缘的一块突起的石头,止住了下坠的势头。但是左手手臂也被这下坠的力量带的好像脱臼了,剧烈的疼痛使左臂根本吃不住力,我急忙举起右臂抓住那块岩石。

稳住了下坠的身体后,我用双脚试着蹬了几下,但是没能扎到借力的地方,不过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困难,毕竟之前在部队每天都要做引体向上的训练。我右臂一较力,准备爬上去,这时候感觉腰间突然有一股力量想把我拉离裂缝,我回头一看,原来是胡三胖他们见我失了手,正拉住我的安全绳,想把我拉回去。

我赶紧大喊:“别拉了,在拉我就真的掉下去了。”然后腰间一松,我又回到原来的姿势。

腰间的外力没有了,我一鼓作气爬上了裂缝,然后靠在裂缝的一边喘了几口气,又检查了一下左臂,的确脱臼了,可以看出左肩明显比右肩矮了一节。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胡三胖他们还在那边,得把他们赶紧弄过来才行。我看了看四周,找到一个可以拴绳子的地方,但是安全绳长度不够,我回到裂缝的边上向胡三胖喊道:“三胖子,你把安全绳放长点,我好把安全绳固定在石头上。”

胡三胖答应了一声之后,开始放长绳索,我把安全绳从身上解下,固定在裂缝内的岩石上后,左右拉拽了几下,确定足够的结实,然后对胡三胖等人喊道:“可以了。”

胡三胖他们先把登山包顺着安全绳滑了下来,然后每个人把手和脚在安全绳上绕了几下,依次的滑下。看着绳子在半空中忽忽悠悠的摆动,我的心也是忽上忽下的,只盼这绳子足够的结实,不要断掉。

夏一可是第一个顺着安全绳滑下来的,我把她拉进裂缝之后,她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双肩不对称,说道:“左胳膊脱臼了?看你还逞不逞能。还好我之前学过护理,你忍着点,我帮你接上。”

我对夏一可说:“你这一路上让我见识到了什么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通古今,没想到你对医学护理还有研究。可惜我只对枪炮有一些研究,不然的话咱俩闲下来还可以切磋研究一下。”

夏一可说:“你别贫了,这种简单的医学护理是野外生存的常识。你不是当过兵吗,难道没学过?”

我说道:“战场和野外生存是两码事,在战场上,我们面对的是有血有人有思想的人,枪炮无眼,被打中的话不死也差不多了;而野外生存大多都是恶劣的坏境……哎呦,轻点。”夏一可趁我注意力分散的时候,抓着我的左臂猛的向上一用力,把我脱臼的左臂接了回去。

这时候其他人已经陆续的滑到裂缝内,胡三胖是最后一个。大潘把他拉进裂缝,胡三胖脚还没站稳,嘴里就说:“这绳子在哪买的,真******结实。”

夏一可解释说:“这叫静力绳,在登山时作为主力绳与动力绳配合使用。静力绳几乎没有弹性,不能靠伸缩来吸收冲击力,但是比动力绳更加结实耐用;你身上那条彩色的绳子就是动力绳,特点是弹性好,有缓冲力,登山时在下方做保护绳。”

我挥动左臂对胡三胖说:“三胖子,叫你平时爱学习,总逃课,现在知道知识的重要性了吧?好好跟夏一可学着,她那肚子就跟百科全书似的,什么都知道。”

胡三胖不屑的对我说:“我逃课的时候哪一回都没少了你,还说我。对了,我刚进来的时候,你像杀猪似的叫了一声,差点把我吓得掉下去,是怎么回事?”

我回到道:“刚才胳膊脱臼了,现在好了,夏一可帮我弄回去的。”

“哪个胳膊啊?我看看”说这胡三胖就往我身边凑。看他那似笑非笑的脸我就知道这小子肯定憋着坏呢,一个侧身,把左臂藏在身后,对胡三胖说:“三胖子你少来这套,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想趁机报复我对不对?”

胡三胖见他的奸计没得逞,不甘心的想向我扑来,夏一可拦在中间说:“你俩别闹了,留点体力吧。咱们虽然暂时脱离了危险,但是还没有出了这山,等到了外面见了太阳,你俩满地打滚我也不拦着。”

夏老头坐在一旁笑呵呵的说:“真羡慕你们年轻人,体力就是好,不像我这把老骨头,就是想闹也闹不起来了。”

我对夏老头说:“此言差矣,夏老,咱们这一路上惊险重重,您看你现在,气不长出面不改色,换二一个我看恐怕很难像您老一样,如此的坦然自若、稳如泰山。”

夏一可小声对我说了句:“真会拍马屁。”然后走到夏老头身边,询问起夏老头的身体状况来。

夏一可说的没错,现在还不到乐观的时候,前面不知道还有多长的路要走,保留体力最重要。大潘把登山包里的压缩饼干分给我们,压缩饼干经过冲撞和挤压已经成粉末了,只能顺着包装往嘴里倒,干燥的粉末呛得喉咙极不舒服。我被呛了一次之后,学乖了,倒一口粉末,然后马上用水顺下。

胡三胖好像想起了什么,把压缩饼干扔在地上,然后浑身上下翻了起来。我刚要问他在找什么,只见胡三胖一脸的颓丧,说:“完了,掉了。”

原来胡三胖觉得这压缩饼干的粉末难以下咽时,突然想起了之前他没吃完的罐头。当时胡三胖说吃完这些罐头就一头从石柱上扎下去,来个痛快的。后来我们想出了办法之后,他没有把罐头放回去,而是揣在了自己的兜里,现在怎么找也找不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进深渊里了。

我对胡三胖说:“胡三胖子你真是自作自受,这下好了,一盒罐头都没有了,咱们只能吃这粉末了。你那份吃不吃了?不吃的话我可吃了,我还没吃饱。”说着我假装伸手要拿他丢在地上的压缩饼干。

胡三胖见我伸了手,急忙把压缩饼干捡起:“那罐头不吃也罢,我都吃腻了,吃点压缩饼干换换口味。”说着也学我一样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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