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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蛰 伏

《大秦风》

“大秦,疾风兮,万物俯。

大秦,雄起乎,踏千里。

“剑指天,血染身,大秦铁甲骋九州。

威,大秦矣,霸,大秦乎。

天,大秦挚。地,大秦属。

江山一统,归大秦矣。

-----九珠

那是大秦覆灭前三天的一个晚上。

那天晚上,天上下着大雨.......。

雨,无情且暴戾。

几百名身披蓑衣,头戴蓑帽的卫士骑着马护着一辆马车在雨中冲出了秦王宫殿,一路奔向骊山。

骊山,这个统一六国,雄霸天下的始皇帝长眠之所,仍然是一片肃杀之气弥漫在清晨的雾中。

雨已经停了,在薄雾中,一个个身穿黑衣黑甲,头扎梳椎髻,身披黑斗篷,面扣青铜蚩尤鬼脸具,脚踏板牛铁皂,腰跨铍刀或手持快弩或手持长戟的士兵站在冥宫殿外。

因每个兵士戴着青铜面具根本无法看清其脸上的表情,但从面具孔中露出的目光,那仍然是充满了坚毅、肃杀和果敢之神。

这就是为他们心中最伟大的,开创皇权于天下的----始皇帝,守陵的二万玄冥军。

这支军队是铁血的秦勇,骁勇善战,杀敌于千里,攻伐于丈寸。

他们是大秦所有军团中精锐中的精锐,曾跟随者着始皇帝东征西伐,战无不胜。

也是灭六国之战的核心战队,可现在只能静静地守着他们最伟大的皇帝所在的这片陵墓。

此时,已无刀剑残血,也无马革裹尸,更没有那夕阳下的豪壮,只有那不散的冲天悲愤在这将倾的大厦间环绕。

冥宫内,祭台前。

子婴负手站在冥宫的大殿中央,面对着下跪的众将士,悲怆地问道,“汝等可知晓了?”。

在一片哽咽和哭泣声响后。

几个伏地的中尉郎和传中将军带着众多的将校官悲愤地应道,“卑下知晓,定当完成君上重托,以死报国”。

“汝等都起来吧,寡人不要汝等去死,汝等也不要死,此时的大秦,勇士已经死的太多了、血也流的太多了,留点火种吧!”子婴苦楚地说道。

看着伏地的这些大秦战将,子婴紧接着又说道,“汝等记住,此别以后汝等即是百姓,但永远不要忘了你们是咱秦人和大秦的骄傲,复国之举不是一朝一夕完成的,就如我大秦从弱小走到强盛时一样,经历了多少代秦人和先祖的开拓才能完成,汝等此生如无法完成,就代代相传吧!

不论过去多少年,经历多少代,汝等下传后人,永远牢记汝等血液中有咱秦人的热血和使命,命可以丢,但这秦魂之魄绝不能丢!复国之重托都在你们身上了,寡人带大秦拜托汝等了,寡人会在九泉之下看着汝等,看着你们能重振江山,一复秦耻!”子婴留着眼泪说完后不再言语。

众人悲戚着叩首齐声说道,“君上,卑下永远不忘您的重托。”

“白术、丁富二位将军上前听宣,“一旁的向左沉声说道。

“喏!”两个身影起身后,走到子婴面前又跪了下去。

子婴看着两人,点了点头,凄然说道,““白术将军,今寡人封卿为豹滔侍卫郎,领豹滔卫士权,世代承袭,护卫赢氏后人,卿及后人只要持大秦豹滔金令和寡人手书敕令,豹滔所属卫士及后代子孙听从卿调遣,违者格杀勿论。

“喏,听令,”白术躬身俯首,颤声说道。

子婴又看向丁富,接着说道,“丁将军寡人封你为玄冥军中尉郎,领玄冥军权,世代承袭,护卫赢氏后人,卿及后人只要持大秦玄冥银令牌和寡人手书敕令,玄冥军所属卫士及后代子孙听从卿调遣。

“喏,得令”,丁富也同样的应道。

子婴看着二人得令后继续说道,“寡人将艰难之事托付给你们二人,也是迫不得已,因为大秦的荣誉和热血不能丢,帝权江山由大秦开创,必应由大秦享有,这是我们秦人的,不管经历几十年,还是上百年,这都是你们的天命,卿等务必要恪守忠念,今后持寡人金勾银龙牌者,汝等即见寡人之后人,务必协助护主。

自今日起,你二人带领一干下属听命于向左,他的命令即为寡人之命,不得有违,寡人之令,二位将军和众将士务必遵从。”

“喏,卑下遵宣令!”二人与众人齐声应道。

“待会向大人还有话要跟二位将军说,待他与二位将军商议后,白将军就代寡人向众将士宣令吧,让他们卸..甲...归...民吧,唉........!

去吧!就此别过,愿二位将军福寿绵长,愿我大秦复国有望,子婴负手转过了身子,忍着悲凄仰着头说道。

二人拭去了泪水,带着一干将校等,齐声哽咽地喊道“卑下拜别君上,君上保重,君上保重呀。”

随即,重重地叩首声音响起.......。

子婴背着身子,轻轻地、轻轻地挥了挥手。

众将校默默无语地爬起,缓缓地躬身退了出去。

偌大的冥宫主殿,萧萧寞寞。

此时,只有子婴一人,矗立在殿中央,周边寂静无声,只有一行清泪顺着他的脸庞缓缓地滑落。

(公元前206年初冬,项羽进咸阳,焚阿房宫,掘始皇陵,杀子婴。)

“能与诸位将军共担复国大业,实乃我之幸,从今以后我等将生死相依啦”,向左看着白术和丁富和一干将校恳切的说道。

“向大人,我等受君上所托,定当誓死完成君上之愿,大秦之愿,今后就听从大人之命,现在大人有什么决断,就下令吧”,白术带着坚毅的目光看着向左说道。

“卑下,与白将军同语,请大人下令吧!,丁富和众将校躬身作楫地说道。

向左看着眼前这些热血忠诚勇士,点了点头说道,“好,那本令就下第一道中书令了!现在,我们两万人马一起行动目标太大,也易招来刘邦大军的剿杀,为了便于隐世图谋复国大业,两万人马全部分散驻扎,现分成十七个阵队,每个阵队设校官一名,管理本阵队人马,世代替袭。

全部人马脱下甲胄,藏好兵器,接上妻儿,扮成流民,现在到处都有大批流民逃难,咱们就分批混到这些难民中离开大秦。离开大秦后,各队在我指定的十个郡中分批集结,中途能拐上其它难民的更好,这样更容易隐藏。

这几个郡分别为汉中郡、上郡、太原郡、陇西郡、三川郡、东郡、薛郡、会稽郡、琅琊郡、河内郡这十个郡,到达这些郡后,设立一个驿点,以商为掩护,作为消息联系之纽带,驿点主要以经商为主,目的是筹集和管理钱粮及惩戒辖内隐蔽兵士;全部兵士及家人均以二百人设一个村或庄,经商或务农、从官皆可,但家人必须留在庄内,交替掩护身份,等待宣令。

再则,凡豹韬和玄冥军者每年可到消息纽带处领取钱粮,最重要的是全部兵士要耐心伺机,复国大业需代代相传,其后代子女必须文武皆习,为方便和识别身份,玄冥军以胸内蚩尤青铜牌为证,豹韬士以豹首银牌为证。防伪人持牌冒充,各部到达指定地点后,以鸽子血为引在后背右肩处刺“秦”字,见烈酒喷之方显,各位是否记住?

“诺,遵令”,几个将军全部齐声应道。

最后我再向众位将军宣召几条铁律,各位将军下去务必向所属军士宣令。

秦王诏:凡吾大秦臣子军士并后裔,谨当恪遵此令,未得宣令,擅自起事者诛九族,首者处双戟折腰之刑;附逆叛宗者诛九族,首者处双戟折腰之刑;出卖宗主和同袍者诛九族,首者处双戟折腰之刑;不服宣令、怠行诏意,杀伐同袍者诛九族,首者处双戟折腰之刑;贪财弃义,荒于复国者诛九族,首者处车裂之刑;未得宣令,擅自杀戮**者诛九族,首者处车裂之刑;欺君罔上,攻伐异同营私者诛九族,首者处车裂之刑;擅自变迁宗地者绞杀;擅自遗毁私卖令牌绞杀。

“喏,领宣令”几个将军躬身做楫应道。

待几位将军离开后,向左说道,“白将军你就率二百豹韬卫士和五百玄冥军护佑我与大世子一起走吧,”

“喏,遵令,”白术躬身作楫应道。

向左紧接着向丁富说道,“将军,你就率一百豹韬卫士和五百玄冥军带二世子走吧,你们去陇西郡吧。

“喏,遵令,”丁富躬身作楫应道。

向左上前一步握着丁富的手说,“将军此去,山高路远,一路保重,二世子就交给您了,妥善安置后,报信于我,我.......,”向左低声俯身趴在丁富将军耳边窃窃说道,只见丁富听罢后,低头躬身说道,“大人放心,丁富自当谨记。”

冥宫外,石阶前。

白术手捧布帛站在石阶前。

“众军士听宣,”白术大声向二万玄冥军高声喊道。

顿时只听铁甲剑戟碰撞所发出哗啦的一声,黑压压的全部玄冥军将士,齐刷刷地单腿下跪,低头叩首。

白术展开布帛念道,“君上有令,汝等身为大秦子弟,世代忠勇,杀敌饮血,豪气盖于六国。然大秦已崩,寡人已不忍诸多将士再血染沙场,为留大秦子弟血脉,今特宣令,自今日起,玄冥军众将士脱甲卸剑,归于百姓............。

当白术念完时,一声声的哭泣声自这群杀伐无数,令敌丧胆的铁甲勇士中发出,随后全军都发出了震天的嚎哭声,这哭声让人听得肝肠寸断,天地失色,草木也为之动容。

这不是懦夫的哭声,这是铁血归来,征伐无数,饮血挥剑铮铮勇士的悲愤之声,哭声一波一浪地覆盖在骊山上,似乎是在向天地吟唱大秦最后的风骨与悲愤。

玄冥军是咏着《大秦风》散了。

“大秦,疾风兮,万物俯。

大秦,雄起乎,踏千里.......。

英珠含着眼泪,轻声痴痴地念着。

四人默默无语,空气似乎已凝聚。

许久后,九珠擦去了脸上的泪水,也拭去了娘亲和父亲脸上的泪水。

九珠惨然一笑,扭头向英珠继续说道,“珠姐,你继续说吧”。

英珠稳了稳心神,继续说道,“豹韬和玄冥均是我大秦精锐中的精锐,是百战成钢的铁甲,之所以他们能成为铁甲卫队,需要说一下大秦的军队。

我们大秦有京师兵、郡县兵、边防兵。三大兵种又分别构成三大军团,即长城军团、南方军团和关中军团。三大军团中战力最强的就是长城军团,最精锐的是关中军团,每个军团50万人。而豹韬与玄冥均属关中军团,豹韬隶属于关中军团的卫尉军,玄冥属于关中军团的中尉军。

原先在京师兵中只有都尉管辖的虎贲军是最强的精锐,没有豹韬和玄冥。我大秦在长平一战大败赵军,全部是由长城军团前身的边防兵为主,由于在这一战中采用了豹韬中的林战、突战、敌强、敌武、乌云山兵、乌云泽兵、少众、分险等计谋而大胜。所以,在那次大战后,秦王为奖拔军功卓著者,将边防军中一部分划入到关中军团,成立了中尉军和卫尉军,划入到卫尉军的就叫豹韬,负责京师内城的警卫,也叫御林军。

后来,始皇帝为区别其它军队和增加皇家威仪,下旨豹韬郎按照官职,分别面扣金、银、铜豹脸护具。

我秦人崇尚武风,为保持中尉军的战力,始皇帝下令中尉军轮替参加征六国之战,故而在原边防军强悍战力的基础上又锻炼成了精锐中的精锐,而所谓的玄冥军是在始皇帝驾崩后,调中尉军中有军功者去守陵,由胡亥二世下旨将二万中尉军更名为玄冥军。

不要小看这两万有军功者,他们都是不畏死,忠诚勇敢的秦人子弟,且世代子弟从小就要接受杀人训练,故而个个性情异常冷酷无情。

而玄冥军分成携盾郎、快弩郎、重弩郎、重甲郎、搏杀郎等,尤其令人丧胆的就是他们强弓硬弩,百丈之外射杀相当精准,百步之外就能射透半尺厚的木板,他们是真正的杀人机器。

其中的搏杀郎,他们在作战时异常凶悍,满脸涂鲜血,口衔敌人耳朵,将敌人首级挂腰间,如同鬼怪一样,见知就畏惧,他们的模样就如同上古的蚩尤战神一般。因此,这就是他们为什么后来脸上带青铜蚩尤鬼脸具的由来。

“原来如此,怪不得先祖子婴会挑选他们担任传世护卫。”九珠啧啧地惊叹道。

“我们家又是先祖两个世子中的哪一支的后人呢?”九珠好奇的问道。

“先祖是豹韬侍卫郎,从潜出咸阳后,一直和200个豹韬卫及500名玄冥军,追随向大人保护大世子”。英珠看着九珠笑着答道。

“噢,我们家是大世子后人,我明白啦”。九珠恍然大悟的点着头说道。

“刚才你说的有个白将军,叫白术,他掌管豹韬郎,他的后人在哪呢?”九珠接着问道。

“呵呵呵,白将军后人何曾离开过?”英珠笑着说道。

“啊!英姐你就是白将军后人?”九珠指着英珠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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