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跟钟毓秀你一言我一语,旁若无人似地谈笑风生,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被晾在一边的姜舒恫和姜延峰也已经纷纷从之前的震惊中回过了神。
“他只是一个目前修为境界跟我一样,血脉低贱的废物,而我是身怀青狮血脉传承的王府世子,将来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我为什么要怕他?”
姜舒恫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顿时只觉一阵羞臊涌上心头,面皮滚烫,再一看仍然有恃无恐的陆飞,积压在心头的羞臊登时又化作无边怒气腾腾冲上脑门,再也按耐不住,对着陆飞狞笑连连地喝道:“陆飞,你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昨天让你侥幸捡回一条小命,还不赶紧有多远逃多远,想英雄救美,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聒噪!”
正与钟毓秀侃侃而谈的陆飞忽然目光微微一沉,炼血境第七重的气息陡然散出体外,凝聚在姜舒恫头顶向下狠狠一压,凌厉之极,姜舒恫立时不堪重负,“噗通”一声双膝跪倒在地,头脑轰鸣,恍惚中听到陆飞淡淡问道:“我是什么货色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又是个什么货色?”
姜舒恫双臂震颤,苦苦撑在地面上,不过几息功夫,又听“啪”的一声,就见姜舒恫就被陆飞沉重如山的气势压得四肢展开,呈“大”字型贴在了石门下。
陆飞徐徐收回气息,面不改色道:“八少爷,你现在明白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了吗?”
不消片刻,只见姜舒恫摇摇晃晃爬起来,吐掉嘴里的石屑泥巴,鼻子可笑地歪在脸上,眼神虽然有些畏惧地望向陆飞,但还是依旧疾言厉色地惊呼道:“炼血境第七重,不可能,你一个血脉低贱的废物怎么可能达到炼血境第七重?”
陆飞摇头笑道:“看来八少爷还没有彻底清醒,须得再来一次……”
“放肆!陆飞你敢?”
另一侧的姜延峰大喝一声,急忙阻止,脸色阴晴不定地盯着陆飞,森然说道:“身为青狮王府外围的马场场主,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别仗着有了几分实力,就为所欲为,目中无人,以下犯上,这可是死罪。”
“姜延峰,你是在说笑话吗?”
趁着间隙调理内息的钟毓秀又忍不住“扑哧”一笑,道:“据我所知,你们青狮王府昨日不是对外宣称,毁婚之后被贬为奴的那个陆飞,不是已经抑郁而终了吗?这里,又哪来的什么马场场主。”
陆飞赞同道:“姑娘,你这话说的不错,从前的那个陆飞,昨天确实已经死了。”
“姑娘?”
钟毓秀一怔,笑吟吟道:“从小到大,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这么称呼姑奶奶。不过……”钟毓秀神色迟疑一下,凝重道:“臭小子,我可得提醒你,这个姜延峰虽然是个无耻的败类,但他也是一个炼血境第八重的武道修士,实力境界都不弱,你暂且想办法拖住他们两个,不要硬拼,等我伤势恢复的差不多了,你我联手逃出生天却也不难。”
“练血境第八重。”
陆飞双目一眯,转头看向姜延峰,笑道:“我在青狮王府这么多年,当然知道四少爷是炼血境第八重的武道修士,只差一重就能成为问鼎元丹境的天才,可惜……”说到此处,陆飞摇了摇头道:“不需要你我联手,像他这种败类,我今日一掌就可以毙了他,替老王爷清理门户。”
“一掌毙命,好狂妄的口气!”
钟毓秀呆呆地望着眼前镇定自若的少年,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其实不止是她,姜舒恫和姜延峰此刻也是同样的想法,尤其是姜舒恫,直接笑弯了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望着陆飞,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四哥,你听到了吗?这个狗奴才说他要一掌打死你,替老王爷清理门户,他以为他是谁啊?一个不知道交了什么****运,一夜之间突破到炼血境第七重,血脉低贱的渣渣,他要把你这个身怀青狮血脉,炼血境第八重的王府世子一掌打死,哈哈哈……”
“闭嘴!”
姜延峰怒喝一声,铁青的脸面登时涨成了猪肝色,显然,陆飞赤裸裸的挑衅让向来高高在上的姜延峰,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和羞辱。
姜舒恫悻悻地揉了揉歪在脸上的鼻子,小声嘀咕道:“四哥,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嘛……”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姜延峰陡然张开嘴巴,嗓子里发出一声沉闷的狮吼,气势在一瞬间便攀升到了极致,眼中杀机四射,死死盯着陆飞怒极反笑道:“陆飞,你这是作死。我不知道你哪来的这份自信、胆量和勇气,但我要让你明白,深刻的明白,在炼血境相差一重的情况下,青狮王府的九龙狮子功,在身怀青狮血脉的武道修士手中,威力有多么的强大,而你所仰仗的东西,有多么的不堪一击。”
陆飞咽喉一动,舌绽春雷,怡然不惧地道了一声:“好!”
姜延峰刚猛霸道的气势滚滚压迫而来,只见钟毓秀刚刚恢复一点血色的俏脸上霎时间又变得苍白如纸,而到了陆飞身上却犹如春风拂面一般,从他面庞一扫而过,只掀起了鬓角的几缕长发。
陆飞两脚开立比肩稍宽,内八字站桩,眼中战意熊熊道:“我也让你看看青狮王府的九龙狮子功,在我这个炼血境低一重的武道修士手中,威力有多么的强大,而高等的青狮血脉在我这个血脉低贱的奴才面前,有多么的不堪一击。”
“拔山举鼎!”
只见两人爆喝一声,同时深吸一口气,上身前俯,双手上插,小臂内旋,如同真的抱着一只千斤大鼎般,脚底“嘭”的一声纷纷炸开一个方圆丈余的大坑,迈开脚步,轰隆隆朝着对方撞去,声势骇然,招式简直一模一样。
“死!”
就在两人碰撞的一瞬间,又同时响起两声爆喝,各自收回上插的双手,翻腕一转,掌心猛然向前递出,印在了对方的胸口上。
峡口的石门下,四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寂静的可怕。
“咳!”
少顷,陆飞嘴角突然溢出一丝鲜血,脚下打了几个趔趄,捂着胸口勉强稳住摇摇欲坠身形,抬头望去,只见峡口内两侧层层叠叠的岩壁之间云雾缭绕,隐隐传来一阵阵若有若无的风声,更显得深邃莫测。
而站在他面前的姜延峰,则直挺挺的仰面倒了下去……
“我说过要一掌毙了你,便绝不会出第二掌。”
陆飞低下头,又咳出几口血,望着脚下已经气绝身亡的姜延峰,静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