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特曼打怪兽？”厉漠年有些无语地问。
秦暖在一旁看得暗笑。
“好！”没想到厉漠年却点头。这着实让她有些接受无能。
不过至始至终，厉漠年在孩子面前，无论楚小天要求有多离谱，他都能耐心满足，这已经是很令她惊喜的了。
“妈妈，你给我唱歌好不好……”楚小晶在一旁，拉了拉秦暖的手。
“好啊，妈妈给你唱摇篮曲好不好？”
“嗯！”
一夜无话。第二天，晨光微微显露，寂静的公寓里，厉漠年是醒的最早的。昨晚他睡得很晚，窗台边还摆着一只空了的红酒瓶，和一只用过的红酒杯。
他一侧头只见楚小天的一只小脚丫肆无忌惮的翘在他的胸口。那张天真无邪的小脸，还在酣睡。
这个小家伙！
楚小天聪明机灵，其实他也很喜欢。可是……
他眸色暗了暗。一只手轻轻把楚小天一抱，将他放好这才起了身。他起身洗漱，走到卫生间，又鬼使神差的走了回来。用枕头和被子把床铺围了一圈，防止爱乱动的楚小天摔下床，他这才走进卫生间。
正在他打开卫生间的时候，一道小小人影抱着洋娃娃站在他的面前，他吓了一大跳，正要开口怒叱。忽然他看着那一双雾蒙蒙的大眼，被惊吓后的怒火一下子烟消云散。
厉漠年蹲下身，一双深眸神色复杂地看着楚小晶：“小晶晶怎么了？还没睡觉？”
楚小晶看着他，忽然问：“厉叔叔，你们要送我们回去吗？”
厉漠年眼中掠过疼惜，一把将她抱起，问：“小晶晶怎么了？”
楚小晶睁着雾蒙蒙的大眼，定定看着他：“厉叔叔，手术会死吗？死了是不是就不能和哥哥在一起？也不能和秦阿姨，还有厉叔叔在一起了？”
厉漠年无言看着她。她那一双眼这么亮，这么大。像极了记忆中那一双明媚的眼睛。
那一双眼笑的、哭的、恨的……都在眼前生动飞舞。
他终于笑了笑，摸了摸楚小晶的长发：“谁说的。小晶晶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死的。”
楚小晶眨巴眨巴大眼：“厉叔叔保证？”
“厉叔叔从来不说谎话！小晶晶手术绝对不会有事的！”他说着，脸上露出笑容来。
楚小晶看了他几眼，终于搂住他的脖子，甜甜地笑：“我相信厉叔叔说的不会骗我的。我等哥哥哥醒来，要告诉哥哥去！”
她说着从他的怀中挣开，光着小脚跑到了床上跟楚小天头挨着头躺在一起。
厉漠年依在房门，看看床上的两个天使般的孩子，再看看隔壁间，那睡得沉沉的身影，慢慢地走向阳台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慢慢点了已经戒掉三年的香烟，看着晨光一点点点亮天边……
当厉漠年坐在餐桌前的时候，秦暖也洗漱好出来了。
“我昨晚答应了小晶晶带她去游乐园，你去么？”秦暖不自然地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衣服，口气却平淡，似乎只是在邀请一个普通的朋友。
厉漠年看了她一眼，淡淡“嗯”了一声：“嗯，我去。小天昨晚也说好久没去了。”
秦暖不自然地看了他一眼，低声说：“谢谢。”她说完赶紧闪身进去他的卧室看两个孩子。
秦暖没多久就带着楚小晶和楚小天出来。楚小晶乖巧的叫了一声“厉叔叔”之后就静静的坐在餐桌边。而楚小天却特别兴奋。秦暖跟他说了今天要去游乐园的事情之后，屋里立刻充满了孩子的欢笑。
小孩子不懂大人之间的事情，得知厉漠年也会去之后，楚小天欢呼一声，“哦也，厉叔叔也去游乐场！”
“哥哥，是不是厉叔叔去了，就像我们有爸爸一样？”楚小晶忽然冒出来的一句让楚小天的兴致达到了最高。
“是啊是啊，妈妈是我们的妈妈，厉叔叔虽然不是我们的爸爸，但是我勉为其难的让他像爸爸一样保护妹妹好了！”
楚小天臭屁的样子让秦暖“噗嗤”一声乐了。
厉漠年也被这个神逻辑给转的黑了脸，自从秦暖消失又回来，这个小混蛋一直跟他过不去！
若不是楚小天只是一个小孩子，他还真会以为楚小天是故意的！
“妈妈真好，妹妹早就想去游乐园了。可是……”说道这里，楚小天低下头不看秦暖。秦暖猜到小天是想说楚氏夫妇不带他们去。
“妹妹身体不好，不能去人多的地方的。”秦暖摸了摸小天柔软的小脑袋，安慰了他一番。
厉漠年忽然伸手一把把楚小晶抱在怀中，微微一笑：“放心吧，以后你们想要去游乐园就打电话给厉叔叔，厉叔叔一定带你们去。”
楚小晶高兴点了点头，原本白皙的小脸上都是兴奋的红晕。秦暖诧异地看着他，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
厉漠年抱着小晶，牵着楚小天，回头深深看了秦暖一眼：“走吧！”
厉漠年亲自开车，楚小天坐在副驾驶上有模有样的叮嘱秦暖，“妈妈，妹妹的水壶里要放满水，妹妹不舒服的话，就给妹妹吃中间的那个药丸。”
“好啦，小天乖，妈妈知道！”秦暖拍了拍小大人一样的楚小天，抱着晶晶坐在后座。
看着厉漠年刀削一样的侧脸，秦暖想说什么又放弃了。
两大两小走在热闹非凡的游乐场，两个小孩兴奋非常。秦暖跟前跟后，忙得不可开交。
“妈妈，我想自己走……”楚小晶再瘦弱，也是六七岁的孩子，秦暖抱着走了一路，鼻尖已经有了一些薄汗。也许是心疼，她竟然要求自己下来走。
“没关系，妈妈不累……”秦暖亲昵的蹭了蹭晶晶的鼻子，谁知道，她竟然自己跳了下来。
楚小晶细嫩的小手拉着秦暖，扬起的小脸上是罕有的微笑，“妈妈，我可以自己走的。”
“好，我们慢慢走。”秦暖拉着晶晶放慢了脚步，至于小天，早就拉着厉漠年上了海盗船。
“厉叔叔，快，阿姨说过，男子汉就要坐这个！”楚小天在人群中拼命地张望。
“坐这个不算男子汉，要坐就坐过山车。”厉漠年指了指落差巨大的过山车，秦暖顺着他骨节分明的食指看过去，忍不住的颤了一下。
“漠年……”太高了，小天还这么小……秦暖顿时满脸黑线。
“没关系，我在！”厉漠年把小天从宽大的海盗船上抱了下来，走向过山车。
楚小天小小的身子在过山车的座椅上兴奋的直扭动，看的晶晶满眼的艳羡。秦暖看着已经被固定好的楚小天这才放心，她拉着晶晶的小手走向一边，“晶晶，我们钓鱼好不好？”
游乐场里有一个池塘，深浅不过脚踝，里面养着各色的小鲤鱼，方便游客捞着玩。
“好！”
楚小晶试探着摸了摸清冽的泉水，仰起头绽放了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这一笑，秦暖的心软成了一片。
秦暖拿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小捞网，握着晶晶的小手一只只的捞着玩。楚小晶从来没有玩过这种，看着小网中的金鱼扑腾乱跳，溅了自己一身一脸，她乐得咯咯直笑。
秦暖也玩得兴奋，不住地传授怎么抓住鱼儿诀窍。捞鱼完了，秦暖还带着楚小晶上了小火车。
那边，过山车上楚小天的尖叫回响在整个游乐场的上空，秦暖担忧的回头，看到小天身边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之后也就安心了。
“妈妈，妈妈，小天勇敢不勇敢！”一下过山车，小天就蹦过来让求夸赞，厉漠年慢慢的跟在后面，一张俊脸看不出什么异色。
“勇敢，勇敢，小天是最勇敢的男子汉！”秦暖一边抱着楚小晶，另一只手抹掉小天脸上的汗水。
厉漠年走过来坐下，接过晶晶的鱼。他看见她望着远方出神，不禁一笑，指着不远处的泳池问道：“晶晶要去游泳么？”
“谢谢厉叔叔，晶晶不会游泳……”乖巧的让人心疼的晶晶还是先道谢，转了转手里的渔网有些黯然的说道，“厉叔叔跟哥哥还有妈妈去玩吧，晶晶在旁边看着就好。”
“这……”秦暖有些为难，晶晶还是个孩子，该有的天性已经被疾病磨灭的消失殆尽，她不忍看着最后的一点也化为灰烬。
“我也不会，要不，我带着晶晶在浅水区玩好了，你跟天天去别的地方玩。”秦暖立刻说。
“天天也在浅水区。”楚小天也立刻和楚小晶一个阵线。
厉漠年抱起楚小天，大步走在前面，秦暖拉着晶晶则高高兴兴跟在后面。
大家换了衣服下水。厉漠年看着秦暖消瘦的身体，眼中不由一紧。
秦暖本就很瘦，去美国虽说胖了一些，可是忙碌的学业加上打工，还是让她有种形销骨立的感觉。
“厉叔叔！”楚小天叫他，厉漠年一回头就被楚小天浇了一头的水。
厉漠年黑着脸看着得意洋洋的楚小天，忽然薄唇一勾，扯起一抹诡异笑意。他猛地抓起另一把水枪对着楚小天就开喷。
“哇！厉叔叔你太坏了！”同样被浇了一头的楚小天哇哇大叫，一边躲避着厉漠年的攻击一边试图反击。
“妈妈……”这时楚小晶也拿起一个灌满水的水枪递给秦暖，秦暖这才明白过来晶晶让她也玩。
她笑眯眯的把楚小晶抱在怀里，举着她的小手瞄准了……厉漠年！
腹背受敌的厉漠年终于双拳难敌四手败下阵来，楚小天张扬跋扈的笑声肆虐着所有人的耳朵，“哈哈哈，我是王一样的男人！”
“哗啦”楚小天还没说完，一盆水从头到尾把他浇透。楚小天气得哇啦啦叫，一回头却见是厉漠年得意洋洋地站在一旁。
“啊啊啊……我要打败厉叔叔！”他哇啦啦叫着，又开始新一轮战斗……
太阳西垂，楚小天终于玩累了，楚小晶的眼里也带着疲惫。秦暖一行人好打道回府。一人扛着一个，既兴奋又有满足的疲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