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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扪膺喟叹心绰乱1

诗曰:

缘起缘落何须扰,天命定数难动摇。

世俗杂沓未能消,一生寥,一世杳。

洛易辰还未到仙界,便咳嗽不止,气血上涌而口含鲜血,“方才遭血蝠精重创伤及五脏六腑,必须得赶回去疗伤!”

忽然脚下的仙云摇晃不定,开始摆脱洛易辰的操纵而渐渐地散去,洛易辰展开双臂后试图定住仙云,可是灵力极度耗损的他此番作为亦是无济于事,“糟了!”

洛易辰的心几乎悬到了嗓子眼儿似的,受到仙界重力的影响,加剧了坠落的速度,仙界因其玄奥的元素组成的界层而在六界之中颇为奇特,凡是仙界新生儿,从小便需要承受仙界自然而然的神威之力的压迫与重力束缚的负荷。

“下方是汪洋大海啊,师尊说过这片海域普通的天兵天将法力宵小者一旦落进去,即会溺水身亡!更何况如此急剧的速度,必定粉身碎骨。”洛易辰的浑身不受控制,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施展其他的法术了。

展开双臂拥抱的是遥不可及的蓝天,挺直腰杆跌落的是深不见底的大海,无论面朝何方,皆是海天一色的伤悲,仿若世间的葬礼最为隆重的便是海天交加的沉寂,洛易辰呼吸着最后一口鲜活的空气,合起了绝望的双眼,死亡乃自爽快的即视感。

“……”

过了许久,洛易辰睁开双眼,“为何鬼界的天穹亦是如此的蔚蓝?”

“少年,你在做梦吧?这里明明是仙界,胡说八道!”

“谁在和我说话?”洛易辰轻揉着朦胧的双眼,继续直视着对面的天际,湛蓝色的世界中还夹带着些许白絮,“完蛋矣,未料到吾不仅出现幻觉,还出现幻听尔,此事为何物!为何如此的柔软……”洛易辰发觉自己掌心下传来的是毛茸茸的触感。

“这是本大仙的背啊!”鹈鹕大仙忍不住怒喊了一句,洛易辰立马坐直了身子,“什么!我竟然没有死,多谢大仙相助!”

“凑巧经过而已,你说你年纪轻轻的为何想不开?”鹈鹕大仙悠哉地在海面飞行,没有预先告知洛易辰便扑打着双翼钻进海面。

洛易辰的头发被劲风吹乱,下意识地双手紧握,牢牢地攥着鹈鹕大仙的羽毛。

哗啦——

水光四溅开来,鹈鹕的嘴里衔着一口海水,以及在水中挣扎的鲫鱼,洛易辰把嘴里的海水吐了出来,浸没海水的刹那间就注定了他将成为落汤鸡的命运。

鹈鹕的喉咙滚动,咕噜作响,洛易辰还以为出什么事鹈鹕大仙的后背震颤了一下“大仙,你还好吧?”

“本大仙会有什么事,倒是你,伤得挺严重的吧,本仙发觉你体内的灵魄非常的虚弱。”鹈鹕大仙的道行上千年,一下子便能察觉出洛易辰的情况。

洛易辰脸色十分憔悴,“之前与妖精交战,受到重创,灵气不足以驾驭仙云而坠落于此。”

“你要去往何处,鹈鹕大仙我心情好,送你一程吧!”鹈鹕大仙还未等洛易辰开口就知晓他是从何而来的神将,印堂闪过一丝光芒,带着洛易辰一同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上,波涛汹涌而蔚蓝无比,似乎海面从未有人来过。

“好快!”洛易辰融入了那道光芒之中,心神未定之际便已经到达练兵场,“好自为之。”脑海中传来鹈鹕大仙的传音,“多谢鹈鹕大仙!”洛易辰站起身子走向房屋。

“易辰,你这是怎么了?我扶你!”在修道场经过的两位天兵见洛易辰行走不便的模样,连忙上前搀扶着他。

“多谢二位弟兄!”洛易辰的嘴唇也惨白地像一张纸片,他已经疲惫不堪的身躯随时都有倒地不起的可能。

返回房间后,洛易辰在旁人的协助下褪去了铠甲,周围的兄弟都围了上来,“易辰,连你都伤得如此严重,那厮妖精是有多么厉害?”

不一会儿,星岳仙人走进房间里头,其余的人皆让开一条道。

视线一扫而过,“易辰,为何伤得如此严重?”

“徒儿一时大意,被妖精所伤。不过徒儿已经将妖精铲除了!”

“被妖精所伤?这倒不假,恐怕别有原因吧!你乃同辈之中道行最高的,怎可能会伤得如此严重?莫非你是因为那只九尾雪狐妖才犯下如此重的伤势!”星岳仙人眉目上挑,极具威严地瞪着洛易辰,他羞愧地低下头,“没……没有。”

“还敢狡辩,罚你去后山青鹭崖面壁思过,没我的允许不准回来!”星岳仙人扬袖而去,众弟子皆曰:“恭送师尊。”

洛易辰躺在床上,脑海中陷入一片黑色的茫然之中,时时刻刻都是蓝梦汐的身影,洛易辰不停地责问自己,“她都出卖了你,你为何一直想起她。”

洛易辰一来怪罪自己无能没有宝剑便被妖精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二来因交友不慎而心生闷气,“呲……”洛易辰溘然蹙眉吸气,“你在做什么?”

“哦,我看看你的伤严不严重。你体格那般健壮,想必不出多日便能完好如初吧。”邻床的天兵也完成了任务,绕道洛易辰身后戳着淤青的伤口。“要不然,让兄弟来帮你治疗一下!”

“呸……呸……”这哥们在双掌吐上唾沫后,使劲地互相对搓一下,往后退了几步似乎在酝酿着“我要上了!”,洛易辰连忙喝止他,“你先把手擦干净,都是口水恶不恶心!?”

“哦。”不一会儿耀眼的灵光充斥了整间房屋,洛易辰重新穿戴好着装,从床榻上跃下四处走动,疏松疏松筋骨,“兄弟多谢了。”

“小事一桩,你上次帮我按摩那个地方可舒服了,有机会再多帮帮我!”邻床的天兵对洛易辰抛了一个媚眼后,洛易辰哭笑不得,“回头再说!”说罢便出门去。

“师尊罚我去青鹭崖面壁,不知多久才能回来,还有汐儿她……”洛易辰每每想到此处,便不由地想朝自己刮一耳光,“醒醒吧,洛易辰!师尊所言极是,妖怪总归是妖怪,一向都心狠手辣,事到如今只能多多提防。”

这件事的缘由在练兵场中传的沸沸扬扬,有人猜测是洛易辰太单纯被蒙骗,有人猜测是洛易辰找的借口,还有人怀疑洛易辰动了凡心,各种小道消息接踵而至,洛易辰烦躁不已,“算了,现在就启程吧!”

洛易辰调理内息后提炼了些许灵气,但他放弃了飞到青鹭崖,而是从后山入口徒步进山,行至青鹭崖上。

“仙界美景虽好,可妖界的树林却有另一番风味。”洛易辰凝视着眼前的树丛,眼前浮现出九条尾巴在里头婀娜多姿地摇曳着,当晃过神来,树丛里依旧是空荡荡的一片,确实有些许仙灵之兽居住于此,但毕竟是后山,属于仙界,洛易辰再熟悉不过,怅然若失地看着手中的宝剑,止不住地叹气,“罢了罢了……”

随着海拔的升高而空气越显得稀薄,洛易辰隐约感受到丝丝凉意钻进铠甲之中。洛易辰念着石碑上刻有漆红的字样,“青、鹭、崖!此处便是青鹭崖?”洛易辰携带着师尊给予的令牌并穿过色彩斑斓的禁制后,若有所思地感慨一句,“青鹭崖只不过是一处普通的山崖罢了。”于洛易辰之脑海中,青鹭崖一直是一处非常神秘的地方,可现实非想象之中怪石嶙峋之地,更别提有何奇遇。

话虽如此,矗立青鹭崖便可俯瞰整座后山乃至练兵场,一派大气磅礴的景象确实能令人暗生得意。

“青鹭崖,这段时间,我洛易辰来陪你了!”洛易辰旋即找了一张石凳坐下,眼前缭绕的仙雾以不变的姿态笑看仙界百态。

非但不可心静,反而烦躁起来,洛易辰挣脱不了对蓝梦汐的思念,更放不下她对自己的背叛,挠着脑袋站起来,挥动着手中的剑鞘,练起了荒废已久的剑法。

洛易辰冷若冰霜的眼眸死死地看着剑鞘尖所指的地方,寻找一种发泄的方式,寻找一种能忘却情感的痛楚,愈来愈像是走火入魔的景象。“蓝梦汐——!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洛易辰抓狂地对着面前的一团云雾乱划一通,早已忘却了剑法的精髓所在,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回荡在青鹭崖涧,“蓝梦汐,亏我把你当做我最重要的朋友来看待,你却帮着我的敌人对付我!你够狠的你,你真是蛇蝎心肠。你!”

洛易辰的面色倏然作狰狞状,体内血蝠精的毒素渐渐起效了,洛易辰踉踉跄跄地挥舞着剑鞘,眼前出现了血蝠精的幻觉。“你还敢来找我,都给我去死吧!”洛易辰冲着那处幻想劈去,血蝠精的残影消失了,继而重新凝聚在一旁,“混蛋,看本仙不废了你!”

洛易辰一度冲着幻觉进攻,突然一脚踩在悬崖边,湿软的青苔不留情面地将他的脚一路下滑,一手抓着悬崖边,可毒素愈发地干扰着洛易辰的神经,眼看着手指一根一根地松开,“血蝠精,给我去死!”洛易辰觉得血蝠精就在身旁,一剑捅去的时候,错乱的神经已经分不清左手还是右手,但他稍作醒悟的时候,从青鹭崖上坠落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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