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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南方南方

第三十四章南方南方

1

教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古钟看见门外站着郭勇的爹老郭,头发蓬乱,身体颤抖。他哆哆嗦嗦说,郭勇出事了。古钟马上安排好学生做的功课,牵着老郭向自己房间去。

老郭没有喝古钟递过去的水,只是流着泪唠叨,郭勇死了,怎么就死了呢?他前几天打电话给我还好好的。古钟拖把椅子放他身边,老郭推开了,全身颤抖着说。

许久,老郭才平静下来,简单说了事情原委,他昨天晚上接到媳妇电话,说郭勇下午在工地上挑砖时滑下木架,摔向地面,地面上刚好有立着的钢筋,郭勇是被三根钢筋刺死的。她去找老板,老板摇晃着郭勇的一双拖鞋说,他穿着拖鞋挑砖出了事,还想赖我?没门。媳妇听了没有主意,工友们可怜她,为她想办法,说是要请个律师处理会好些,不然真的会得不到一分钱,这样的事他们见得多了。

想到那个健壮的调皮的郭勇已经离自己而去,古钟的心被悲伤揪得生痛,他许久没说话,房间里的气息凝重、悲凉。古钟想,那些黑心的包工头欺负乡下进城的务工者人生地疏又不懂法,你抓不住他的把柄他一定不会吐出一分钱,郭勇的伤亡自己存在明显过错,怎么能穿着人字型拖鞋进行高空作业呢?至于其他该负的责任,包工头一定是能推则推能赖则赖,如果不请律师去,那些工友估计的应该不错,结果是人才两失。请谁去呢,他想到了胡姓同学。于是,他试探着问老郭,你准备请律师吗?如果请,我现在去联系。老郭茫然地问,我哪里认识什么律师,请个律师多少钱呢?古钟说,我帮你请,现在去打电话问问要多少钱?老郭沉重的点点头。

古钟在学校办公室接通胡姓同学电话,简要介绍了案情,问愿不愿意代理。胡姓同学爽利地说,我们有奶便是娘,只要委托人愿意出钱。古钟试探着问需要多少钱,胡姓同学说,看你面子就给1500元吧。古钟简直不相信自己耳朵,这个价钱几乎是自己一年的工资。他迟疑地问,郭家很困难,与我关系好,你要优惠的。胡姓同学许久没哼声,过后才说,打官司本来就是有钱人的事,看在你面上,就1000元吧,不过,我们去的车旅费、住宿费、伙食费要他负责。古钟一盘算,如果请胡姓同学代理,没有2000元拿不下,这笔钱可以买30多个立方的树,堆在场上一大片,几乎要砍光一个山头,古钟叹息了一声,接着问,你估计这个案件审理下来有多少赔偿?胡姓同学哈哈大笑说,这可说不定,如果我碰到的对手弱些,我占了上风,赔偿会多些;反之就少些,哪个代理人会把自己捆上呢?你老弟在学法律,我才交待你这些,与其他人我不会说的。古钟拿定了主意,镇定对电话那头说,我与他们商量一番再给你信,再见。

古钟匆匆忙忙赶到向校长家,说自己要请一星期假,请他安排教师上课,工资自己出。之后,气喘吁吁跑进房间,在衣箱里摸出积攒下的一点钱塞在荷包里,对老郭说,律师请不到,我陪你去,现在就走。

2

古钟与老郭是凌晨到的广州火车站。

随着熙熙攘攘的旅客走出火车站出站口,古钟来到火车站广场,看着广场上路灯亮如白昼,人群蚕动,那次到广东的遭遇涌上心头,一种凄凉、沧桑的感觉浸透四肢百骸。他看看身边的老郭,正瞪着眼看闪烁的街灯,都市的灯火叫他感到陌生,震惊,那种神态恍惚一个孩子,纯真,好奇。古钟怎么能忍心打扰他呢,只是想到以后的未知的一切都该由自己承担,不由深深叹息一番。

爹,一声带着哭腔的叫唤打破古钟的沉思,看时,见郭勇的老婆同着一个高大的女人与两个陌生的汉子来到了身边。老郭一见,呜呜大哭,嚎叫,我的崽我的猛伢你怎么不来接你爹呀……古钟被老郭的哭声震撼,心头隐隐作痛,只是还不忘打量一番郭勇的女人,她穿着白底红碎花的褂子,一条黑色裤子,比在山里见精神活泛多了。同来的几个是一起做事的工友,帮着提了东西默默往广场外走。

古钟是第一次见到工棚,一长溜板房里面摆着一长溜木架子床,床分上下铺。为了生活便利些,带了家口的居住在东片区,光杆子男人集中在西片区。工棚外面、里面挂着五颜六色的衣服、毛巾,工棚内过道窄,不时被鞋子、凳子挡住去处。

郭勇老婆把古钟引导一个床铺前,停下。古钟看见床铺之间横着一根铁丝,铁丝上挂着花布,应该是休息时拉开以形成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所用。看见床铺上几件郭勇穿过的衣服,老郭一把抓住,不停抚摸,口里喃喃自语,崽,我来看你了,你在哪里,你怎么不来见我们,你古老师还在呢。想起与郭勇的过去,古钟眼眶湿润,沉重的垂着头,

在宿舍的工友涌过来,七嘴八舌表达对郭勇的追忆,为打好官司出谋划策。古钟了解到这里处理事故一般有两条途径,要么请镇司法所调解,要么向区法院起诉。走调解途径好处是快,不耽误安排后事;不利因素是司法所的人与相关企业抬头不见低头见,很容易偏袒本地人。向法院起诉的环节太复杂,没有两三个月结不了案,花费很大。古钟是知道这次出来没有带多少钱的,如果走诉讼程序很有可能撑不了多久。只是,请司法所调解,自己的压力大,没有多大把握,怎么办?盘桓再三,他决定尽自己最大的智慧力量,把案件交由司法所调解。他征求老郭的意见,被悲伤击溃的老郭说,我不懂什么,全部由你拍板决定。

古钟请一个工友带自己到出事现场去看。工友很健谈,一路问古钟是律师吗,律师可威风了,这里人就怕律师。古钟想了想说,我是村干部,来帮着处理这事的。工友停下脚步,眯缝着眼看古钟,摇着头说,你怎么是村干部,我看倒像个老师。古钟笑笑,不回答。工友焦虑地问,你们怎么没请律师呢,前次附近一个印染厂锅炉爆炸,守锅炉的后生成了碎块飞几十米外,他家请了律师,听说得到的赔偿除了付律师费、来的人的车旅费外,还不够安葬用,你这样来,估计什么也得不到。古钟说,我们请不起律师,只好自己来处理。我相信,理是天下的理,你说得在理,谁都会听的。

郭勇出事的工地正在热火朝天建设,一些工人挑着砖块颤悠悠经过树木架起的桥梁上,看得古钟心惊肉跳。他问身边工友,怎么不用钢架梁呢?工友说,老板省钱。说着,带了古钟来到郭勇出事的现场。

按照工友的叙述,古钟在脑海中还原了当时事件发生的场景:郭勇穿着人字拖鞋,挑着砖块上到离地面约四米高的木架上,脚下一滑,臀部朝下呈坐姿坠下,地面上刚好堆着一捆钢筋,其中有三根钢筋头翘着朝天。郭勇恰好坐在这三根钢筋上,结果,一根自左大腿插进经肚腹部出来,一根扎在他臀部,一根插在他右腿部。看到发生了惨剧,工友们扔下手头工作,有的围着他安慰他,有的去叫老板。老板马上打电话叫来急救车,医生们围着郭勇研究一阵,两个医生跑过去,一人提郭勇的左胳膊,一人提郭勇的右胳膊,使劲蹬着钢筋堆,把郭勇拔了出来。鲜血像箭一样从郭勇身体射出来,郭勇的喊叫让周边人毛骨悚然。

急救车呼啸而去,郭勇的老婆在与几个工友陪同下到了医院,看着鲜血淋漓的郭勇被送进急救室,不到二十分钟,郭勇被推出来,医生说,患者因失血过多死亡,要求患者家属签字。

古钟听着工友的叙述,耳边恍惚听到郭勇惨烈的叫声,他不禁哆嗦起来。郭勇,你该生活在那个叫崇河的地方,你该在山上奔跑,该在水里闯荡,你不该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古钟心里呼唤着。但是,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既然发生了,就勇敢面对吧,郭勇,你的老师,你的大哥,一定不让你死的窝囊。

古钟围着那堆钢筋仔细琢磨,那三根夺去郭猛鲜活生命的钢筋闪着诡秘的眼,用不屑一顾的神色打量古钟,好像在说,看你能把我怎样?

工友不清楚古钟为什么盯着钢筋不放,他说,出事后,老板是要拖走钢筋的,司法所的人来了,说在案件处理前什么也不能动,说是要以事实为依据。

古钟听了,心头一暖,阴霾的天空仿佛透出一点亮光。

3

关于郭勇劳动期间死亡一案调解在镇司法所举行。

古钟作了充分准备,简要书写了辩护要点。他知道,一切都要随机应变,临场发挥,只要情理法三方面做到融会贯通,结果一定不会差到哪里。

古钟是怀着悲愤的心情走进协调会场的。

他忘不了躺在殡仪馆冷冻柜中的郭勇的惨状。殡仪馆工作人员拉开柜子时,郭勇以一种坦荡荡的毫无遮挡的姿势跃入眼帘,郭猛身上仅剩一条裤衩,他的左手屈着捂住腹部,双腿蜷缩,好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古钟看着他的脸,眉毛攒在一起,嘴张着,应该是在痛苦的呻吟。

古钟默默在心里说,兄弟,大哥来看你了,你安息吧,听话吧。他伸出手去想把郭勇的手拉直,那手冰凉,僵硬,好像在抗拒着什么。古钟作罢,离开柜子,垂下头,而老郭与媳妇一人扶着柜子的一边声嘶力竭地哭起来,古钟觉得哭声长了手,伸进自己胸膛,一点点扯着心尖,痛着,叫不出来。

毕竟是发达地区,镇司法所办公楼比自家县政府办公楼气派多了,十多层高,全玻璃幕墙。调解办公室中间置一长椭圆型办公桌,悬挂旗帜的一头已经坐了几个穿制服的人,办公桌的右边已经坐了几个老板模样的人。还有数十个看热闹的,估计是本地人,分站在办公室周围。

古钟带着老郭与他媳妇坐到了左边。

一位干部介绍了主持调解的人,有镇司法所所长、司法干部、记录员;介绍了案件当事方,有房东,有工程承包人。之后,他询问古钟一行人的身份,古钟做了说明,介绍自己时,他说自己是死者所在村村干部。大家的目光一下聚焦在古钟身上,主持调解的人还侧着耳朵议论了什么,古钟猜这些人一定会议论怎么又这么年轻的村干部。

镇司法所所长首先宣读司法认定书,称接到某某报案后,该所迅速派干部深入现场寻找证人书写证词;寻找证物予以保全。结果认定,死者郭勇出于疏忽,穿着拖鞋进行高空作业是造成这起事故的主意原因,应该负全部责任。相关方劳务承包人、劳务发包人已经履行告知义务,对本次事故不负责任。总的结论是已经付给医院的救助费用、殡仪馆的停尸费用由劳务承包人负责,其它产生费用由死者家属自行解决。接着,一位司法所干部宣读证词,并展示了证物,郭勇穿着的那双拖鞋被一个塑料袋装着,能看见斑斑血迹。

古钟冷静地听着,心想,工友们说的没错,果然是连皮带骨头一块吃,一点痕迹都不留下。他看着桌子对面的几个相关人,正微笑着望着司法所一群人。再看看老郭,一脸茫然,他媳妇则头枕着桌子,两个肩膀一耸一耸地哭泣。

司法所长请死者方发表意见。司法所长四十多岁的样子,很精明,透着职业人员的狡诈,他应该对自己宣读的司法认定书很满意,所以看古钟的神态也是轻松、愉悦的,外加几分虚伪的礼貌,态度很诚恳。

古钟向司法所长报以微笑,之后开展陈述。古钟说,我们来自遥远的江西,那个爆发了秋收起义的地方,我们很穷,住的是石板杉树皮盖的瓦,吃的是红薯饭。我们穷怕了,所以来到你们这里,卖力气,挣一份血汗钱,但是我们没有想到卖命。如果卖命,谁给个价钱?谁敢买?

会议室霎时寂静,能够听到一个男人的打嗝声。古钟很满意这样的效果,不慌不忙地说,今天我们坐在这里就是在讨论一条命值多少钱,死者叫郭勇,18岁,他有父母,这就是他的父亲,他的母亲自从听到孩子出事后就不吃不喝,这次想同我们来看看孩子最后一面,却挪不开一步;这位是他的老婆,不到20岁,以后的岁月她将在思念丈夫的悲痛中度过。面对这样一个家庭,刚才我们的司法所作出结论,死者负全部责任,也就是叫我们抱着骨灰盒回家,回到那个一千里外的山村去,这难道是符合情理的吗是我们一个文明发达地区人应该有的品质吗?

古钟的话像崇河的水滔滔不绝,清澈透明,他用凛冽的眼神扫描主席台上坐的几位,大家竟忙不迭低了头避开。古钟知道,自己的话虽然无形却充满机锋,鲜明表达了自己的观点,他想到了殡仪馆中的郭勇,继续陈述,语调悲凉,却充满力度,镇司法所的认定书确论死者负全部责任,劳务发包方、承包方不负责任,那么我问几个问题,请回答。

第一个问题,郭勇工地上的横梁是合格的吗,能够保证劳动者人身安全吗?古钟逼视着对面的几个老板。几个老板面面相觑,许久不回答,最后一个胖子支支吾吾说,别人是这样用的,我们用也没错。古钟点点头说,也就是说,没有任何一个机构能够证明你们提供了合格的劳务设施对吗?几个老板不哼声。

古钟不给他们时间喘息,接着问,发生事故的桥梁距地面多高,死者以什么姿势跌下的?一个穿花格衣的瘦子麻利回答,这个我清楚,桥梁距地面3米8高,死者是屁股着地掉下来的。古钟迅速追问,请问所长,一个人以屁股着地的姿势从3米8高的高空坠下会造成怎样的结果?正全神贯注听着古钟询问的所长猛地听到问自己,一时反应不过来,瞪着眼不说话。古钟替他回答,我们在场的有点常识的人都会知道,以这种姿势坠下要么是盆骨骨折要么是腰脊骨折但不可能致死,但是现在死者死了,原因是什么?是因为下面刚好有一堆钢筋,请问,是谁把钢筋堆在施工现场,这个人不要承担责任吗?

会议室一时热闹起来,古钟见许多人点着头肯定,还听到有人说,江西人厉害!

古钟看见了崇河河,恍惚自己驾驶着一个气势磅礴的木排,趟平沙,过险滩,向着目的地前进。

古钟知道,诉讼确定了原则就好办,他在调解会上有理有利有节的陈述争取到司法所全体干部的理解、同情与支持,让他们摆脱狭隘的地域观念回归到司法本身。在听完古钟陈述后,司法所的人商量一番后,所长问古钟,你们的赔偿请求金额是多少?古钟展开单子,从劳动力补偿、父母赡养费、安葬费等一项项列出,累加是11万6千元。坐在对面的几个老板议论纷纷,那个胖子推开桌子要走,司法所长眼睛一瞪,调解没结束,你哪里去?坐下。他乖乖坐下。随之,司法所长把几个相关人员叫到另外一个办公室去,古钟知道是商量赔偿事宜去,心里松了口气。

经过讨价还价,古钟与老郭商量后同意以8万5千元钱结案,在调解协议书上签字时,司法所长对老郭说,你知道吗,就是我们本地人出事也赔偿不了这么多钱,一方面是死者太年轻,值得同情,另一方面是他实在辩护得太好了。说完,他站起身,握着古钟的手笑着说,村干部,现在可以坦白身份了吧?古钟非常感动,爽快说,我是一个老师,正自学法律,这次真是因为拿不出请律师的钱,我才敢滥竽充数。所长拍拍古钟的肩膀,你的陈述振聋发聩,老区还那么穷吗?老区人都像你一样热爱学习吗?相信不多久会发生变化的,我们真希望有更多你这样的人参与到我们的工作,你年轻,好好干,一定有更美好的事业。古钟紧紧握着他的手不放。

在殡仪馆火化了郭勇,古钟坚持自己掏钱买了骨灰盒。细心装了骨灰,低低说一声,兄弟,你跟我回家去,眼泪情不自禁滚出眼眶。

自己一定会回来的,古钟告别广州车站时,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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