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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暗结祸胎

团里所有的演职人员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歆雪和肖国光更是喜不自胜。

可他们都明白歆雨毕竟是初次上台,又是在这样一种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表演,能否顺利的把戏演完还是个很难说的未知数,所以心中还是暗暗地为她捏了一把汗。

但歆雨的表现却所有的人都吃了一颗定心丸,美妙的嗓音和唱功自然不必说了,其他的各项基本功竟也异常老道。她完全能把所演的人物特点表现得淋漓尽致。

尽管第一次登台表演的经验还稍稍欠缺,可与她搭戏的人都是些经验老道的老演员,在他们的配合弥补下自然也就显得天衣无缝了。

只是短短的少半场戏时间,她就博得了台下观众接连不断的好几次彩声,就连久经沙场的肖国光也忍不住连连点头赞叹:“这孩子可真是帮了我们的大忙了,果然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众人都祈盼着歆雨能顺利的把戏演完,可怕鬼有鬼,正当他们稍稍把一颗悬着的心放下时,台上还是出了状况。

这场戏中有一段戏是蔡婆婆准备出外找赛卢医讨债,临行前窦娥相送,可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就在两人回身的那一刹那,歆雨的一只脚竟然踩在了刚才未清理干净的一块粘滑的水果皮上。由于淬不及防,身体顿时失去了重心,虽然勉强没有摔倒,另一只脚却失足踩在了蔡婆婆的裙角上,这下演蔡婆婆的演员也趔趄了几步差点摔倒。

两人虽都极力稳住,情况却也惊险万分,所有的演职人员又把刚刚放下的心重新提到了嗓子眼。

终究是第一次上台,没有丝毫的经验的歆雨顿时被惊得呆在了原地!

然而“蔡婆婆”却是个久经考验、应变能力超强的老演员,正当所有的人都把心提到嗓子眼时,她竟临危不乱地定下神来抖了抖水袖,极为镇静地发出一句念白:“唉!老了老了,越发的不中用了,竟然连路都走不稳了!哈哈哈哈……”说完暗暗向歆雨使了个眼色,回身款款迈着台步走了下去。

歆雨这才回过神来,也跟着念了一句:“婆婆慢走!”

可惊魂未定,所有的人还未缓过神来,就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声若洪钟的倒彩。

坐在前面的混混自然听出那声倒彩是后排的带头大哥所发,顿时来了精神,冲着台上的歆雨喊道:“啥意思?连台步都走不好,到底会不会唱戏呀?赶紧下去换个会唱戏的来,不然我们就退票!”

“是啊!下去下去,换个会唱的上来……”另外几个也跟着一呼百应。

歆雨何曾见过这样的阵仗?一时之间又有些不知所措。

正不知该怎样才好,却猛然想起了上台时姐姐和肖团长叮咛自己的话,于是全不理会那些人的叫喊,只是聚精会神地继续把戏唱了下去。

那些混混早已看出歆雨的应变能力极差,本以为他们的起哄会让他方寸大乱,却想不到丝毫没有奏效,一时之间竟没有了主意。

这下可急坏了坐在后面的杜梅,她很清楚这次的机会绝不可失,于是又向身边的带头大哥凑了凑冷冷地说道:“不能轻易放过这次机会,这丫头的功底很深,这次错过就很难再找到机会了,这次一定要设法……”“没必要这么赶尽杀绝吧!我就奇了怪了,你跟我们到底有多大的仇啊?”

猛然间,杜梅的身后传来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

“把你头上的道具摘了吧,我的杜大小姐,这么热的天你不怕捂出痱子来呀?”

杜梅吃了一惊!然而她毕竟也是个久经考验的演员出身,定力也是常人难及的。她早已听出说话的人是杨树,所以面上丝毫不漏声色,边镇静地摘下脸上的墨镜,边从容的回过身笑道:

“杨叔叔的眼睛果然厉害,想不到这副装扮也能被你认出来,感觉你真的应该改行做侦探才对,每天只在一个小剧团里处理杂务真的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那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了!说吧,你究竟想干什么?”

“呵呵呵呵……”杜梅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叔叔你言重了!我今天以一个观众的身份坐在这里当然是来看戏的,我可是花钱买了门票的!怎么,杨叔叔不欢迎吗?”

“哈哈,当然没有!别说你是团里出去的,就是一个普通的观众只要真心是为了看戏的,我们也会举双手欢迎。”

杨树冷冷一笑,接着话锋一转又说:“可要是有人怀着不良的目的来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那我可就断然不依了!杜梅啊,你从小是我看着长大的,应该不属于后者吧!”

杜梅听出杨树话中带刺,心中早已七窍生烟,正欲反唇相讥,身旁的墨镜男子竟然站起来怒视着杨树说道:

“老兄,话不能这么说吧!即便你是团里的领导,又有什么权利这样对待你的观众?杜梅是我王五的朋友,在整个滨海还没有一个人敢这么对她说话,你该不会是想找不痛快了吧!”

那人一报名号倒真的让杨树吃了一惊,滨海市各行各业的商家店铺有谁不知王五的大名?他可是当地有名的黑dao头目,在滨海地界上让人谈虎色变的人物,想不到杜梅今天居然会把这位瘟神招了来,看来这个小丫头真的不容小觑啊!

杨树暗暗感到事情的棘手了,可团里的利益也同样关乎着全团每个人的身家利益啊,既然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也不能由着他们在此任意妄为吧。

想到这里,索性把心一横说道:“找不痛快的应该不是我吧!兄弟,我久仰你的大名,也听说过你的手段,可滨海是个讲法制的地方,大庭广众之下你该不会以身试法吧!你也明白做我们这行更是求财不求气,所以我不希望把局面搞的太僵。假如你想继续看戏的话我会热情招待,如果想搅局,那我就只好让警察来跟你说话了。自古以来邪不胜正的道理相信你也明白,至于何去何从,就请老弟你斟酌而定吧!”

一番话顿时激怒了王五,他愤然离席凑到杨树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冷冷地说道:“老东西,居然敢拿警察来压我,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看你活得不耐烦了!”

说话间,前面的众多混混也离席围拢了过来。

眼看对方都是些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杨树的脸上也不由露出惊慌之色,“你想干什么?这里可是公共场合,你们不能乱来的……”

“你说我想干什么?这次我偏偏就想乱来了!”看到杨树的气势被彻底压了下来,王五更加趾高气昂,说着竟还抬手抡拳欲向杨树的脸上打去。

“慢着!”

千钧一发之际,身后猛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这不是王五哥吗,今天怎么有时间来这种地方消遣了?”

王五听到声音有些耳熟,暂把举起的拳头放下回身看了一眼。

不知何时许,身后竟然站了一个威武帅气的年轻人,原来自己也认识,急忙陪起笑脸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肖华老弟!据我所知你好像不怎么喜欢看戏的,今天怎么也有时间来戏院了?”

“哈哈……杜梅师姐没告诉你吗?这里是就是我家呀!”

来人正是肖华,杨树顿时惊喜不已。

他知道肖华的年龄虽然不大,最近却跟道上的来往非常密切,听说好象还在道上混出了一席之地,看来今天的事情有办法解决了,于是挣开王五的手说道:

“肖华你来了太好了,这些人是来砸场拆台的。我过来制止,他们却要打我,你快来帮叔叔把这些人赶出去!”

王五素日最恨被人小看,想不到杨树居然当着手下的面拿肖华来压自己,面上怎能容忍?正欲发作,却听身旁又响起以个悦耳动听、却又略带威严的声音:

“看来滨海这个地方真是太小,想不到在这里又碰到了!原来王老板也喜欢看戏,早知道就约你们一起来了!”

声音同样熟悉,王五不由一惊!侧目望时,身旁早已立了一名俏丽的中年女警,便急忙缩手陪笑道:“巫警官?哈哈……怪不得昨晚好梦不断,原来今天会遇到我生命中的两大贵人!”

说着又转向肖华道:“原来杨叔叔是肖老弟的朋友,怎么不早说?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误会误会,这都是误会。”

肖华明白他已不会再继续闹事,料到一旁的杜梅才是这场戏的幕后导演,便上前调侃道:“哇,这不是我们的杜梅师姐吗,除了歆师姐外,你可是团里的第二大台柱,坐在这里岂不有shi身份?赶紧招呼王五哥去里面坐呀!”

“师弟又何必明知故问!今非昔比,我已经不是团里的人,自古以来成王败寇,我现在只是条丧家之犬,团里的人我可高攀不起!”

杜梅若无其事地冷笑道。

气氛骤然尴尬,王五情知呆下去已找不到任何便宜,当即起身告辞。又与肖华和那位巫警官客套了几句,带着手下转身离去。

“哼!难道就这样轻易放过他们了?”一出门杜梅就愤声抱怨道。

“放心吧,没那么容易,这件事我管定了!”王五的表情忽然变得阴森而冷酷,“本来我还怜念那丫头是个绝色尤物,不忍心为难她的,可既然我一生中最强的两大对手都插手了,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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