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味道，是久违的……
“啊！”
头痛欲裂，曾游柄挣扎地睁开了眼。他茫然地看了看微光渗透的桥洞，想支起身子，却被某个重物压住了腰腹。他低下头，看见了躺在自己身上酣睡的少女。
男人保留处男之身到30岁可是能转职成为魔法师的！
一句不负责的传说闪过脑海，曾游柄赶紧检查起自己的衣服，特别是裤子。在确定了军训服难解的胶质皮带依旧紧扣后，他不禁松了口气。
妈妈咪呀！哥差点以为这个轮回的飞升无望了！
抛开那些单身狗的玩笑话，曾游柄没有着急叫醒少女。当然不是因为少女的身体柔软香嫩，也不是因为异常温暖的少女能用来取暖……他只是在整理昨晚所见所闻的奇迹，以此考虑自己的处境和去向。
局势，一个游戏玩家必备的知识。正如玩家们分为菜鸟和高手，不同层次的人对局势的理解也各不相同。不懂局势的人，只是在凭感觉瞎玩，看得清局势的人，能做出正确合理的应对，推断得出局势的人，可以预知未来的选择，有能力改变局势的人，则已经掌握了整场游戏。
最早，曾游柄是在一个古老的策略xing游戏——奕（围棋）里面学会局势的。
首先要弄清楚的，是她对我干了什么？曾游柄摸了摸嘴唇，他的记忆里只保存了一刹那的滚烫，随后，目光不禁又落在了恬静的少女脸上。然后要弄明白的，是关于“魔法使”的概念。
……
“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
一问三不知！？久候的结果实在荒诞奇葩，曾游柄苦恼地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赖在他身上的少女则无辜地咬着大拇指。
“其实你都知道对吧？你是不是又在装傻了？”明明昨天晚上后半段表现得那么敏捷，为什么今天早上醒来就又恢复了“傻姑”模式！曾游柄讨厌局势模糊的时刻，他恼怒地重复道：“魔法使到底是什么？你是怎么成为魔法使的！”
“不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鬼扯！哪有人会不知道自己名字，你就是在逗我吧！”曾游柄一时激动，伸手往前一探，却抓了空。他愣了愣，这才看到，自己碰到的，是少女原本存在的左臂，即现在的空气。
少女单纯地眨眨眼。
“你……连这个也不知道了吗？”躁动之心被轻易地扑灭，曾游柄无力地靠在墙上。这一刻，他深深地感觉到，自己没有资格去质问少女。就算少女是在装疯卖傻，就算少女对他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他也无言以对。因为，他没有办法，也没有能力，去偿还少女因他而失去的左臂。
说起来，我都不知道帮助她是不是正确的。她说要保护平民，却又不能进医院，所谓的魔法使，真的是站在人类这一边的吗？与她战斗的怪物，不也有着人类的外表吗？那时候的我，却是毫不犹豫地……
丑陋的人类，总是会关照更美丽的存在。
“咕~”
曾游柄轻“咦”了一声，望向少女，后者同样正盯着他，并大大方方地咧嘴一笑：“我肚子饿啦！”
“好吧……”曾游柄恋恋不舍地，哦不，是正正经经地扶起少女，走出洞外，在阳光下伸了个懒腰。没有洗澡，又泡过河水的他，本应是臭烘烘的。但被少女抱了一晚后，不仅衣服烘干了，身上还若有若无地带了丝丝幽香。对此，曾游柄不止一次怀疑，魔法使的真实身份其实是香皂吧？
“等等，把这个披上。”曾游柄把保安外套披在了少女肩上，宽大的尺码可以有效地掩盖少女的断臂。他登上斜坡，找到了遗弃在马路边的香烟盒，回过头，少女腰上则多了一圈绳子。
少了一只手，她还能不能在绳子上睡觉呢？曾游柄伤感地垂下头，略微烦躁地抽出了一根烟。他是那么地期望，少女所说的“魔法使”，跟他所想象的一样，能飞天入地，能传送召唤，能治愈任何伤痛。
“这你妹的，咱的火还在网吧！”烟也抽不了了，曾游柄很不开心。他烟瘾倒不大，但心情烦躁时，总是会想念这种麻痹神经的毒药。
“咔擦”奇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曾游柄转过头，少女竖着一根小指，微笑道：“你要火吗？”
火，火在烧。
“哦，谢谢。”问了好几遍的魔法都回答“不知道”，结果现在说来就来！曾游柄忧郁地吸了口气，以45°角仰望天空，淡淡吐出一口气，“你特么绝对是在逗我。”
……
“哇喔~这个好好吃！”少女在狼吞虎咽。
“只是普通的小笼包而已。”曾游柄优雅地沾了沾酱料，细嚼慢咽，他迟疑了下，问道：“你很饿吗？”
“窝…从…木…有…斯…过……”就算是说话的时候，少女都不愿放弃嘴里的包子。
“慢点吃，别噎着。”曾游柄递去了一杯豆浆，他看了看桌上堆积成山的餐盘，不由得暗暗感慨，“还好哥从那堆灰里抢救出了几张毛爷爷，真不知道这货是怎么长大的，这么能吃，普通人家养得起吗？”
“啊~感觉这辈子的食物都被我吃完了。”不知道是第几盘后，少女终于是放下了碗筷，满足地抱着肚子。
“吃饱了？”饭后的闲聊是必备的程序，曾游柄随口问道：“你多大了啊？”
“15岁。”
“哦，那不是跟我差不多……咦？”
曾游柄愣住了，少女的表现总是那么出人意料，他张了张嘴，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你不是应该说‘不知道’吗？”
“先前忘了，现在想起来了。”少女笑眯眯地回答道。
这家伙……不是纯洁的天使，就是邪恶的恶魔！曾游柄看了半天，都没看出少女是不是在玩他，但机会难得，他也只就将话题继续下去了。顺便一提，考虑到食物的作用，曾游柄果断又点了份烧卖。
“你是魔法使对吧？”
“嗯。”
“除了放火，你还会其它的魔法吗？”
“不会。”
“唔，你会几种技能？MP上限是多少？回蓝速度呢？魔法强度呢？”
“……不知道。”
“你又忘了？”
“没有，火不就是火吗？哪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不专业啊！相当不专业！”曾游柄摇了摇头，娴熟的游戏玩家可是连一个小兵的攻击力都记得住，更别提某些连7×12密保卡都背得下来的变态。
“那我还是换些片面的问题吧。”曾游柄想了想，问道：“你怎么变成魔法使的？”
少女歪了歪头，忽然侧过身，背对着曾游柄，挽起了颈后的秀发。
“靠手术……还有吃药。”
少女的颈后，是一个……芯片！曾游柄的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下，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那你还敢说是魔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