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看他不肯放下刀投降,又突袭自己,不由勃然大怒,骂道:"真不是个东西,没有一点武德,你师傅是怎么教你的?你如此不讲究,可怪不得我,倭寇这招已用了多少次了都没伤着我,你也只能是白费功夫。"说着话,一侧身,大刀一摆,用力去砸柳叶刀。
“鬼难拿”一看偷袭不成,急速后撤。他想:一般人很难躲过我这一袭,这一的不中,再想取胜就是妄想了,逃也逃不掉,就是一个死了。死,也不能装孬种,不能叫这帮人说个不好。想到此,又举刀来砍,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不可。
李宝挡开他的小刀,把自己的大刀抡圆了,向“鬼难拿”的头上砍去。
“鬼难拿”用眼睛紧紧盯着李宝的大刀,当大刀带着风声到来时,他猛一闪身,躲开了。刚想挥刀进击,李宝的大刀又来了。原来李宝砍的动作是虚,但你不躲,就是实招,你若躲就是虚招。“鬼难拿”一躲,大刀砍是立着向下,就变成平扫,刀背向“鬼难拿”的腰身砸去。“鬼难拿”一看,大叫一声不好,一个王八大翻身,仰面朝天的倒在地上,这才躲过了这刀背。可他刚想来个就地十八滚,滚出去逃命,三个姑娘的剑一齐指在他身上,他若再滚,剑就扎进他的肉里了,想往回滚,李宝的大刀已经放在他的脖子上了,凉凉的,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捆了。"李宝大声的叫道。士兵们一拥而上,把“鬼难拿”捆了个结结实实。捆得他嗷嗷叫,说捆得太紧了,但没人理他,推推搡搡押到县太爷面前。"跪下。"士兵们说道。
“鬼难拿”被推倒在李士林面前,他马上哀求道:"老爷饶命,饶命,先把小的绑绳松一松,再捆一会小的胳膊就废了。"
"好,好。"李士林答应着,摆摆手叫士兵给“鬼难拿”松松绑绳。然后问他:"你们来了几人?"
待士兵把“鬼难拿”的绑绳松了松,他才说:"我们来了两人,那人叫"吴鬼子",你们没来时他去茅厕了,再没见他。"
"是不是一个小个子,长得像个瘦猴子似的?"王姑娘在旁问道。
李士林急问李宝、王兰:"那人落网了吗?"
"没见着,根本没见着。"李宝回答。
"快出去传令,将这里围好,还要好好搜查,不抓住这个要犯绝不罢休。"李士林急叫着。
"是,老爷。"李宝答应着,提刀就出去了。
“鬼难拿”听了王姑娘的话不解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跟踪他到饭店,妓院,又来到这里,怎么能不认识他?"王姑娘回答。
“鬼难拿”一听,像泄了气的皮球,瘪了。咳,知道他胆大包天会惹祸,怎么就发昏带了他来,叫他给断送了,死不瞑目啊!
去茅厕没回来?李士林忆起这句话,"茅厕在那里,快去那里找,他手里没有武器,一定要抓活的。绝不能叫他露网。"李士林再次强调。
王姑娘马上叫老板带路去茅厕找人,老板吓得战战惊惊,但又不敢不去,拿起一个棍子,才好像有点胆,领着十来个人来到茅厕,见茅厕没人,于是附近的几个房间,用棍子挨个门敲,“呯呯,呯呯”。敲一阵,拉开一个门,没有,再敲下一个门,拉开看看,也没有。没办法,只得回来。
这时,天已蒙蒙亮了,人还是没有找到。问外围和城门口的人都说没有人出去。人没走,那就还在院子里,还得找。王姑娘又问客栈老板还有什么隐秘的地方,老板双手一滩说:"就这么个前后院,十几间房子,那有什么隐秘的地方,人没了,难道还上天入地了不成?"
"上天入地?"王姑娘叨念着这句话,品位着这句话,一下受到了启发,这院子里有这么大树,这人长得像猴子,又在山里为强盗,必会爬树,一定是上树了。现在,天以亮了,人在树上也能发现。原来人们搜查只看房间,地面,没想到也没看树上,这话一说,士兵们都往树上看。这一看就看到了,茅厕附近的一颗大树上有人。"在这颗树上,在这颗树上。"士兵们咋呼起来。
李宝大声呼喊叫他下来,可人在树上,既不说话,人也不下来。李宝又对树上的人喊道:""吴鬼子",你快下来,你的同伙“鬼难拿”已经落网,你躲也躲不过去。"
"吴鬼子"在树上听到叫他的名号,知道“鬼难拿”落网了,供出了自己。下去就是个死,可不下去又能怎么办?知道这事以前好好练练轻功啊,跳到别的房上早跑了。想着,不由自主的又往上爬。
李宝看"吴鬼子"不下来,就调来十几个弓箭手,往上射箭,可枝繁叶茂,箭的作用不大。又找来二十多个火把,一齐点着,士兵们聚在树下一齐举起来,烟往上升,呛得"吴鬼子"实在是受不了,只得答应下树。至此,两个探子全部落网。
李士林立即下令回县衙,士兵给两个探子包上头,大家围上将他们二人押回了县衙。
附近的百姓都被惊动了,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回去的路上,很多百姓都站在自家门口看着,但也不敢问,有的大胆问一声,士兵一口同音说是抓了两个倭寇。这是李士林提前告诉这么说的,为的是稳住"滑不溜",不让他知道同伙被抓把他吓跑了,还得依靠他传出假消息呢。
虽然一夜未睡,但大家都很兴奋。"老爷,升堂开审吗?"李宝问道。
"不,不,先将他们押进大牢,咱们先休息休息,都睡觉去。告诉士兵们,就按原先交代的那样说我们抓了两个倭寇的探子,不许说狮子山的探子,"滑不溜"这个人更不让其他人知道。"李士林告诉李宝王姑娘六人。
夫人听到前院人声鼎沸,知道是老爷回来了,急忙跑过来,迎面碰着士兵两人一组抓住两个包着脑袋的人,吓了一大跳,忙问:"他们是什么人?叫你们给抓来了。"
李士林可不敢对夫人说实话,她的嘴可没把门的,丫环婆子好几个,一出门什么都敢说,官家的什么事只要叫她们知道,三天不到就会满城风雨,好事说得少,奇事怪事不胫而走,就连老爷的命根在死过去时多大都说的绘声绘色。作官的,这身边的人那,可得小心防着他们。于是马上又对李宝说,:"快将他二人押进大牢,严加看管。"接着又问夫人:"你跑出来干什么?快回去吧。"
夫人看着远去的士兵问道:"押着走不就完了?还死死地抓住他们干什么?"
“他们是凶恶的倭寇,都是飞贼,不抓住他们就飞走了,上房揭你的屋瓦。"李士林吓唬他说道。
"啊!"夫人惊叫一声,对那次有飞贼揭他们的屋瓦还记忆犹新,喃喃的说道:"这可得抓住了,抓住了,跑了可不得了啊!老爷,那你快回去睡一觉吧,一夜未睡了。"
“我事情还未办完,你先回去吧。”李士林对夫人挥挥手说道。
一个婆子走过来问夫人:“夫人,今早作什么菜?”多做几个菜,慰劳老爷,他们又抓了两个倭寇飞贼,他们凶着呢,上房揭你的屋瓦呀!"夫人说着。
李士林听了暗笑,这回,义务广播员有了。赶紧吩咐李宝等人把两个罪犯压进大牢严加看管。这一夜收获颇丰,全仗李宝此番审时度势,连夜行动,读书后儿子见识又长,还真是让李士林欣慰。三位姑娘也和大伙一直忙碌到此时,实在是辛苦。当李宝回禀说犯人已经安置妥当之时,李士林才觉得倦意上来,进而推知年轻人们也应该是疲乏之至了,便下令各自回家好好休息,审案等事,明日再说。
回到后堂,只见常夫人已经在饭桌旁等着,精致的小菜弄了足六样,烧酒已经在开水里温着了,此时看夫人满面喜色,也觉得甚是可亲,李士林便稍稍饮了点酒,吃了几口菜,也便休息去。说实话,这些日子事情太多,对李士林冲击很大,上得床来一时也无困意,思量着手头这些烦心事,又想想年轻人们的事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昏昏然睡去。朦胧中,他竟然又回到了北山乡,眼前依然是眼前的茅屋,妻子正在灶前忙碌,只为烟道自己收拾得不好,满屋子烟气罡罡,而妻子正被烟气呛得咳嗽不止。屋内李宝正拿着一本书七扭八正,就是不肯好厚啊读书。而襁褓中的妞妞却是如此令人可喜,眼前诸人离自己是如此之近。可自己却近前不得,一时之间忽觉自己所读圣贤书一无用处,万分着急,不由得头上冒汗,又见李宝执拗地非要学武,看看自家居室的寒酸,不由悲从中来,梦中的“常大人”哭了个痛快,旁边的常夫人将他唤醒,兀自泪痕未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