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士林正与师爷,李班头,李宝,王姑娘商量买马的事,马多了,无论抗倭还是攻打狮子山,都用的着。还有就是杨冰的事,她不想走了,要加入县衙士兵队伍参加抗倭,还要参加破狮子山的行动,非要找大师兄讨个说法:为什么将三个师弟都领上了邪路?
但三个姑娘都反对将杨冰留下,理由是怕她反性为师兄报仇,实则都怕抢了自己的心上人。
李班头到想将她留下,留在衙役的队伍中,抓差办案有能人了,也省力些。
李士林虽然有疑虑,但看她杀倭寇不顾命的样子,知道她还是很单纯的,如果跟着好人,就能成为抗倭战场上的一名英雄,如果回去见着她师兄袁知远,正天灌输为师兄报仇等一套歪理,很可能成为我们的敌人,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是这个道理。同意她留下当一名衙役,领着两个年青人骑马来往于倭寇重点要抢劫的几个村庄之间,侦察倭寇的动向
刚说完,王校尉的大嗓门把大家都喊起来,接旨?县官姓甚名谁皇帝根本就不知道,何来圣旨?
可王校尉拿出来的确是明黄色的,绣得十分精美的,带有‘圣旨’二字的一块绸布来。见李士林还在疑惑着,就喊道:“还不跪下?”
李士林看王校尉十分认真的样子,不敢造次,急忙跪下。他一跪,其他人也都跟着跪下。
就听王校尉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欣闻京海县令常喜来,恪尽职守,屡破大案要案,朕心甚喜,着升六品知县,可指挥狮子山周边三县官兵,攻打狮子山,剿灭强盗,功成之时另行升赏。钦此。”
李士林忙喊万岁,谢恩毕,起来双手接过圣旨。县令接圣旨,这可是新鲜事,一转眼,就官升一品,在县令中,只有少数几个大县是六品,皇上给常喜来官升一品也确是殊荣。王校尉对李士林说道:“常爷,官升一品,又可调动三县之兵,权力大了,也算个小知州了,我看你怎么不是太高兴啊?”
“这是皇上与知州大人看重下官,可是给我的担子太重了,这狮子山只有一条路怎么打?我一时也是无策啊,王大人可给下官出个主意吧。”李士林心中有个初步想法,就是佯攻山口,再访出一条上山的路来,秘密上山。想是这么想,可谁知道还有路,这条路存在不存在?找不到这条路,这山怎么攻破?难那,知州大人怎么把这件事硬加到我身上?想到这些,他怎么能高兴起来。官升一品,多给几两银子的俸禄,破不了狮子山一定还有处罚,更使他心情沉重。
王校尉听了李士林的话,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常爷足智多谋,那用我说什么?”心里却说:常爷,这回可够你喝一壶的,能不能行,就看你的了。
原来,传旨太监到了州里,就觉身体不适,只得换人传旨,知州王为重看着圣旨心中冷笑,派王校尉传旨,顺便再问问有什么破山办法。指挥三县之兵?那都是虚的,他们都与京海县以前的情况差不多,没有几个兵,混事的多,根本上不去战场。常喜来若能破山,自己也有一份功劳,若失败,都是他的责任,死了,就隆重安葬他。
第二天,李士林送走了王校尉,就把师爷,李班头,李宝,刘平,李臣,三个姑娘都找来商讨攻山之策。看着圣旨,人人都有了紧迫感,可看着李宝带回来的地图大家都有一股为难的情绪。山口的路这么长?人在山道上,上边一推石头,不用动刀动枪,人根本没法躲,全都得砸成肉饼。这条路,又高又陡,说是通天路也差不多。不要说有几十人守着,就几个人守着,攻山的人马再多也上不去。石头一放下来,又蹦又跳,山下几里路都站不住人,怎么攻山?山口两边,全是悬崖峭壁,绵延几十里,猴子都上不去。其它地方有没有猎人走的羊肠小道?谁又知道?都觉得不找到上山的另外一条路,攻山破寨只是说说而已。
李士林沉思了一阵,他想:现在令我们攻山的圣旨下来了,逼迫我们攻山,就是没有圣旨,我们原本也是要攻山破寨,抓捕毕元归案,不能让他消邀法外。这人一旦在山上站稳脚跟,一定会下山闹事,联合倭寇烧杀抢掠,甚至招倭寇上山,那时,我们的麻烦更大,事更多,就会让他牵着鼻子走。不!不行!于是他说:“大家不要犯愁,我们一定会想出办法的,现在,我们一是要监视探子,还要注意山上是否继续派人下山来与城里的坐探联系,或者与‘滑不溜’联系。现在,城里的坐探隐藏得太深,我们一点也不知道他的踪迹,还得找他呀!再是暗暗访问,看看有什么人知道另有路的,我们找这样的人,谁找到了有重赏,带路人也有重赏,但要保密,不可声张。”
众人一听,知道县太爷决心以下,倒也觉得心情震奋。
众人刚要散去,一个巡街的衙役闯进二堂,气喘嘘嘘,静了一下才报告说:“老爷,盐行韩老板的三儿子带着一帮家人,欺负街头卖艺的父女三人。卖艺老汉的小儿子得了重病,没钱医治,他们就卖艺挣几个钱给儿子治病,练了三天,今天韩三领着一帮人去了,说没给他交保护费,砸了场子。看见老汉的女儿长得漂亮,就说要娶他的大女儿,老汉不同意,韩三的家人就将他们三人绑了,强行拉回家里去了。看热闹的有几百人,都气愤不过,现在,他们都来到县衙大门外,要找老爷给平理。”
一听说是盐行韩老板的儿子,大家都不言语了,一是韩老板是县里有名的大商人,也是个大恶霸,只是近些年才收敛起来,与州县衙门都有联系,屡给县衙捐银子,县衙的衙役们也都得到他的好处。他的三儿子屡屡干坏事,衙役看到了,睁一眼,闭一眼,就当没看见,就更助长了这小子的气焰。
李士林也曾几次告诫过韩老板,不想这次这小子又惹出这么大的祸,惹起了众怒,不处罚他怎么行?立即对李班头说:“你立即带人去韩老板家,将人解救出来,并将这个韩三带到县衙来。”
“这,这……!”李班头有些口吃起来。
“这是什么?你难道不敢去吗?”李士林一听李班头的话,就不满意了。
“不是不敢,只是怕他们拒捕。他们家墙高院深,又有随从打手,人少了怕不行。”李班头知道说不敢去是不行的,那样,这个班头就不用当了。这个韩三与自己有关系,银子也得过,几次的事都帮他圆下来了。只是这小子越来越不像话,越干越胆大。他父亲也打过他数次,怎奈他母亲护着他,在社会上结交了很多不三不四的人,又找了两个武术教头,六个打手,整天在一起胡作非为。今天惹了祸,他必有准备。我拿人家的手短,怎么好意思去抓人呢?可不能直说,只好找借口。
“敢去就行,他要拒捕,你派人来报就是。”李士林对李班头说。他想:他父亲屡给县衙办事,与自己相处也不错。可这小子如此放肆怎生得了,必须惩戒一番,包赔被害人的损失,否则,受害人往上告就麻烦了。同时,这事若不公正处理,天理何在?法律何在?对民众怎么交代?这个事,无论如何都要管。先将人解救出来,将这一干恶怒都抓起来,审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再作道理。殊不知又审出一个大案来,震动了朝野。
“好吧,老爷,我先去,他要拒捕,我就着人来报。”李班头听了李士林的这句话,心里有了底。孩哭抱给娘,我办不了这个案子,还得县太爷你大驾光临,你现在不是七品是六品,可指挥另三县兵马,也算半个州官了,皇上那都有名了,这点小事难不倒你。
李班头领着二十名衙役,先来到卖艺的场地,到现场一看,见地上有血迹,还有些衣物。他马上派人堪查现场收拾衣物,作好案底,又访问了围观的百姓,作了几分笔录,然后带人直奔韩家大院。
韩家大院也不比毕元的宅院小,因为大部分是仓库,侧面还有铺面。门庭甚是皇堂,雕梁画栋,绿瓦飞檐,黑色的大门,上边有两个大铜环,非常坚固,六级台阶,还有两个大石狮子站在两边。看这个门庭是个将相公侯之家,却不知是靠****起家的暴发户。
李班头不敢硬闯,叫一衙役去叫门。衙役上前拍打门环,大门开了一条缝,探出来一个看门人的脑袋,一看是二十多个衙役,还有李班头,就问道:“李班头到此何事?”
“你快去告诉小三,叫他立即将卖艺的父女三人送出来,并叫他到县衙接受处罚!”李班头告诉看门人,声音严厉。
看门人一听,把头缩了回去,关上大门,插上门栓,一阵脚步声之后,再就没有动静了。
这时,衙役中有一个新招的人,武功很好,也善于谋划,他看到守门人的态度,觉得此番一定不会顺利,就对李班头说:“李班头,就怕他们把人从后门弄走,我带几个兄弟到后门看着。”
李班头听了点头同意,觉得是个漏洞,这人要是叫他们弄走了,老爷一定要责备自己,亏得这小子想的周全。因而说道:“好,快去吧,好好干,有前途。”
那个衙役带着四个衙役飞跑而去。
韩家守门人关好大门,就向院里跑去,来到后院,见韩三与一班打手都在,就说道:“三公子,可不好了,县衙门来了几十人,让你把人交出去,还让你到衙门接受处罚。”
韩三见猎人父女不从,正脑怒不已,一听县衙来人了,让把人交出去,还要接受处罚,有点害怕了,觉得把事闹大了。但他胡闹惯了,觉得没什么了不得的,无非是老子花点银子。于是马上对守门人说道:“你去告诉衙役,我们谁也没抢,怎么送人?更不能接受处罚。这个常喜来,要我们捐银子时怎么不这样说了?现在翅膀硬了?敢管老子的事?弟兄们,准备好,关好大门,快把人藏起来,实在不行,就从后门送走,藏到你们谁的家中,完了事再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