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小黑狗在神医家里搭伙后,神医家里闹腾的鸡飞狗跳,小黑头死死的把守住李思源所躺的房屋。老艄公和神医两人不论用任何方法,小黑狗始终不上钩。还是那副态度,两只前抓紧紧的把住地面,低着脑袋,嘴里发出一阵阵低沉吼叫,牙齿咯咯发出响声,尾巴拖在地上,似乎随时就要冲上去。
神医手里拿着银针,对老艄公说道:“上,上,你上啊!”老艄公双手抱在胸前,蹲在地上,摇摇头道:“还是你上把,我在后面跟着。”神医一时无奈,也只好蹲在地上,唉声叹气道:“这病还怎么治啊,你说咋们两竟然让一只小狗给唬住了。”
老艄公嘲笑道:“你还算个神医,连一只小狗儿都治不了,赶紧自己挖个洞躲起来把。”神医老脸一沉道:“看来不给它点颜色看看,还真以为我是只病猫啊。”手里捏着一根银针,使劲儿甩出去,银针恰恰就扎在二郎神的身上,过了一会儿,二郎神就歪着脑袋昏过去了。
一看小黑狗晕过去了,神医哈哈笑道:“瞧瞧看,怎么样啊?看见我的手段了吗?哈哈……”老艄公急忙站起身来,满脸的惊讶之色,叹道:“确实有点样子,你去把人弄出去,我来把小狗关起来。”说完后,老艄公自己一把捏着小黑狗,将它关进一间无人居住的房间。
两人将李思源连拖带拉地弄到院子,放在床板上,像昨天一样,先将银针浸泡一个时辰,再将银针扎在李思源全身穴位。老艄公迷惑不解的问道:“你这是干什么?我看倒像是瞎折腾。”神医依然在扎针,对老艄公的疑问毫不理会。
过了半晌才微微说道:“用银针刺激他全身穴位,是让他全身气血畅通,以便舒筋活脉。只要我每天坚持给你扎几次,不出一年,保证你绝对能多活几十年,而且年轻几十岁,说不定还能娶个媳妇,在来个第二春。”老艄公听后露出满脸向往神色,急忙问道:“真的吗?真能这样?”
神医笑道:“当然啊。赶紧去把那些剩余的枸杞子、灵芝、人参都熬成汤,再加上点猪腰、羊羔肉。”老艄公愤怒的喝道:“你说的那点东西,连个稀饭都煮不了,怎么熬药啊。再说猪腰和羊羔肉都要钱啊,我拿什么去买?”
神医扎完了银针,用眼角看着老艄公,嘱咐道:“自己想办法,如果不能按时熬好药,你的第二春就别想了。”听到神医的威胁,老艄公急忙跑出去准备材料。神医看着老艄公急速消失的背影,嘿嘿笑了几声,自己忙活去了。
傍晚,老艄公和神医将李思源弄到屋内,老艄公压低声音问道:“万一你把他治好,他没钱给你怎么办?”神医一听,吹着胡子瞪着眼,怒喝道:“他敢!”喝完后赶紧将李思源全身搜了个遍,结果神医苦着脸,瞪了李思源半天,对老艄公说道:“我都用了这么多药了,不能半途而废啊,可当神医也要钱吃饭啊。”
过了半晌,神医忽然大笑道:“我自有办法。”看着老艄公有点得意地神色,神医大声喊道:“熬药去!”老艄公两手一展,回答道:“拿什么熬?拿什么熬?”神医用手指着他说道:“你的第二春,你的第二春!你那口袋里装的啥呀?咣力咣当的乱响,别以为我没听到。”
老艄公赶紧捂住口袋,解释道:“这!这!这!这是我的银子!”神医有些不耐烦道:“第二春!让你回复第二春那得需要多少两银子啊?”老艄公听后有些紧张,急忙出去筹备材料去了。神医笑了笑,走出屋去。
到了晚上,老艄公终于将加了猪腰和羊羔肉的汤药端进来,一边给李思源喂,一边对神医说道:“刚才出去时,我听人说京城里的楚丞相出事儿了。”神医眯着眼睛,有些眼馋地看着那碗汤药,慢声慢气问道:“他关我什么事儿啊。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说过杏林妙手和悬壶大仙这个名号啊?”
老艄公怒喝道:“你别再关心什么名号了,听说楚丞相为了死谏皇帝,让皇帝将皇宫的道士赶走,竟然一头撞死在金銮殿上,可惜啊。”神医点点头道:“是啊,听说楚丞相的政绩还不错。”老艄公说道:“听说丞相夫人和女儿也回老家去了。”
神医见老艄公已经将汤药喂完了,又开始用银针,扎在李思源全身地各大穴位,神医看了看天色说道:“好了,我们去休息把,估计明天他就醒过来了。”老艄公笑了几声,和神医勾肩搭背的走向另外一间屋子。
第二天清晨,骄阳高升,神医和老艄公忙活完后,各自忙各自去了。直到正午,李思源慢慢地有了些神智,睁开双眼看着天空,那一朵朵如同棉花般的白云,静静的漂浮在天空,瞧着那广阔无垠的蓝天,李思源特别的向往。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清香浮绕、品位高雅的女子闺房。
也想看看四周的情形,可自己竟然动不了,身体上各大穴位叉满了银针,在细细感受一下自己的身体,比自己上一次昏迷前,状态好多了。周围的空气自然清新,他好久没有闻到过这么清新的空气了,每吸一口,他就觉得特别的和气,也不时的感慨道:这里好安静啊。
可是,他的体内却凝聚不了半点真元,此刻,李思源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已经是个废人了。忽然,从屋里传来一阵狗叫声,李思源听到后苦笑一声:没想到二郎神还跟着我,真是苦了它了。李思源依然看着蓝天,自言自语道:“我这是在那儿啊?”
过了一会儿,老艄公端着一碗狗食,正要给二郎神送过去,李思源听到脚步声后,急忙出声问道:“你是谁啊?我这是在那儿?”见李思源出声询问自己,老艄公知道李思源醒过来了,走到他跟前说道:“小伙子,你终于醒过来了,你都昏迷了十多天了。”
李思源虽然看不到他的面孔,但听声音肯定是个老头儿,恭敬的问道:“你是谁?我们是在那儿?”老艄公回答道:“是我把你送到这儿来的,我们是在南方的曲阿,距离长安城大概有好几千里地。”李思源神色大惊,急忙问道:“你为什么要把我送到这儿来?”
老艄公回答道:“是一位姑娘嘱咐我将你送到最远的地方。”又把那位姑娘的相貌给李思源描述了一番。李思源神情非常凄苦,点点头道:“她还有心啊。”老艄公见李思源神情非常伤怀,不想再打扰他了,便向二郎神所在的房屋走去。
一会儿,神医提着一篮子药材从外面回来,走到李思源跟前,把了把脉络,虽然李思源闭着眼睛,神医却问道:“小伙子,感觉怎么样了?”李思源闭着眼睛回答道:“你是谁?”神医有些气氛,怒喝道:“有没有听过杏林妙手?”李思源淡淡道:“没有!”
神医又问道:“那悬壶大仙呢?”李思源还是淡淡说道:“从来没有听过。”神医大骂一声:“你这臭小子,我真不该救你。”直接拔出插在李思源肚子上的银针,使足了劲儿插下去。李思源惨叫一声,双眼泛着白眼珠子,嘴里喷出一口唾沫,又晕了过去。神医冷笑几声,甩袖而去。
傍晚,太阳快要落山了,神医和老艄公来到院子,老艄公挽起袖子,准备将李思源再次弄回屋里。神医伸手打住,慢慢说道:“等等,我们不用动手了。”说完便走到李思源跟前,将根根银针拔了出来,带将最后一根银针拔出时,李思源又痛苦地惨叫一声,还浑身不停的抽搐。
过了半会儿,李思源才慢慢的恢复过来,长长的输出一口浊气,慢悠悠的从木床板上下来,对着神医和老艄公说道:“两位长辈,我感觉好多了。”神医双手抱在胸前,对老艄公说道:“瞧瞧,一个快死地人让我给救活了,现在承认了吗?”
老艄公走到李思源跟前,仔细瞅了瞅,说道:“他的起色的确比在船上时好多了,这才看着像个年轻人啊。”回过头来,对神医说道:“你只是医治好他了,但你说他以前没有活头了,可我看着不像啊,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神医听后,气的双眼圆睁,指着老艄公骂道:“你这老不死的,真想把你弄死再就回来,看看你还承认不承认。”李思源问道:“两位前辈,有吃的吗?”老艄公撇撇嘴道:“既然你醒了,就自己做去。”神医赶紧将李思源抓过来,狠狠的问道:“我将你救活了,这医药费怎么算?”
李思源双手一展,苦笑一声道:“可我,可我没有钱啊。”老艄公在一帮偷着笑,神医气的全身发抖,怒喝道:“我用了那么多药材,浪费了我那么多的力气,你必须给钱。”李思源长叹一声道:“前辈,我身上真的没钱,不信你搜啊。”
其实神医早已知道,李思源全身上下,就那身衣服还能值几个钱,丝毫无奈,苦了半天的脸,对李思源说道:“这样,现在你能动了,你去城外的山上给我采点药材,就当是给我抵债。”李思源沉默了半晌,才回答道:“好吧,现在也只有这样了。”
两人议定好后,李思源哀求道:“两人前辈,我快饿死了,有吃的吗?”神医指着老艄公,怒喝一声道:“找他去。”老艄公哀叹一声道:“也好,我去给你做去。”李思源急忙说道:“我们一起去。”
两人忙活了半天,终于将晚饭弄好了,三人一狗吃完饭后。李思源就和二郎神住在一起,刚一进屋,二郎神直接扑过来,李思源将二郎神抱在怀里,摸着它的狗毛,说道:“二郎神,这段时间真是苦了你了。”说完后,就将二郎神背上的宝剑解下来拿在手里,噌嘚一声抽出宝剑,握着剑柄胡乱舞了一会儿。
忽然,他发现这块九霄赤金铁,在他手里竟变成一块凡铁。仔细瞧着手中的宝剑,李思源心里泛起难以言表的伤怀。又急忙坐在床上开始打坐吐纳,却坚持了半天,始终无法引气入体。现在的他,竟然能感觉到他那具沉重的身体,轻轻一跳,再也没有以前那种轻如鸡毛的感觉。
本来可以一跃而上九天,可现在他还站在地上。李思源痴痴呆呆的坐在床上,眼神漠然、暗淡无光,脸上的表情非常沮丧、伤怀。二郎神趴在地上,用非常疑惑的目光,盯着李思源,似乎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床上的李思源,似乎是一具没了魂魄的行尸走肉似的,径自摔在床上。
第二天清晨,神医和老艄公两人做好了饭,来叫李思源起床,而李思源却呆呆坐在床上,老艄公说道:“你没事儿吧,吃饭了。”李思源吃力地点点头,便跟着走出屋外。几人吃完饭,李思源慢慢腾腾的喂完二郎神。
完了之后,神医给李思源一把锄头,叮嘱道:“你去挖些药材,我要根据你挖的药材成分,来判断你要挖多久才能偿还你欠我的药费。”李思源漠然点点头,便领着二郎神就要出去。神医喝道:“把这小狗留下,我怕你偷偷跑了,到时候我上哪儿找你要钱去。”
老艄公凑到神医身前,低声说道:“他有心事。”神医也点头道:“那竟然不问我去那儿挖药材,真是怪事儿。”李思源此时内心更加悲哀,以前在几丈之外,不管对方声音压得多低,他都能听得到,可现在竟听不见。
待内心的失落感稍有缓解,李思源低声问道:“那我去哪儿挖药材啊?”神医点点头道:“出城向南五里,有座北固山,大山外围的药材差不多快采完了。大山深处药材很多,年头时间长药力强劲,但野兽也多,非常凶险,你要注意安全。”
李思源扛着锄头提着竹篮,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我去试试看。”说完便转身超门外走去。李思源来到街市上,这座小城镇不是很繁荣,行人以为非常少,还算五脏俱全,初次来到一座陌生的城镇,少不了一些好奇,李思源边走边看。
见小伙子离开了,神医像将二郎神继续索进屋内,左手刚要去捏住二郎神脖子时,忽然二郎神张嘴咬过去,将神医的左手死死咬住不放。神医惨叫一声,疼得蹲在地上,这时二郎神一松口,向门外冲去,老艄公笑了几声向屋内走去。
李思源刚出城,就听见二郎神一边狂吠一边追赶上来。李思源苦苦一笑,轻轻用脚踢了踢二郎神,领着二郎神向南边的北固山走去。一路上看着曲阿的美景,李思源的内心稍微好转了些。
河里清澈见底的流水,和欢畅戏游鱼儿,岸上棵棵绿意浓浓的树木,迎风摆动,呼吸着清新宜人的空气,李思源停下脚步,抓了把地上柔软湿润地泥土看了看又随手扔下,李思源注视着远方模糊的北固山,这时才发现自己体内虽然没有一丝的真元,但体力却比常人大得多,于是苦笑一声,继续向北固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