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顾的上逃命的阮师妹,自然没有注意到这样的变化。
不过眼看阮师妹就要冲出七星护位阵,一股庞大的凝滞力陡然出现,半空中的阮师妹速度猛的大减,不管其如何催动脚下的红绫,那空间中突然出现的凝滞力,都使她没有办法在向远处遁去。
逃无可逃,避无可避,阮师妹无奈之下只有一拍储物袋,取出几道防御符禄,一一打出,然后疯狂的掐动法决,一道道防御术法也不停的打出。
几十道剑芒不分先后,一起斩向阮师妹,第一道防御符禄,仅仅一个呼吸不到,便彻底破碎,紧接着第二道防御符禄也只支撑了一个呼吸,几十道剑气下,阮师妹的防御符禄,防御法术层层破碎,其后的阮师妹脸色越来越惨白,之前受到的创伤加上真元的极度消耗,使得阮师妹已经快要到了极限。
眼看最后一道防御术法即将崩溃,生死存亡阶段阮师妹一拍储物袋,取出一物,一面古镜。
这古镜造型古朴,似存在在了无数的岁月,唯一让人遗憾的是这古镜镜面上有一道长长的裂纹。
这古镜是阮师妹机缘巧合下所得,是其最大的保命手段,不到生死存亡,绝对不会使用,因为每一次使用此镜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那就是损耗自身十年的寿命。
但此刻是十年寿命重要,还是自己的性命重要,阮师妹自然分得清,只见阮师妹张嘴一口精血喷在古镜上,然后将古镜朝自己的上方一抛,双手法决掐动。
阮师妹上方的古镜,发出嗡嗡之声,将表面的精血全部吸收入内,一道红色的光柱自镜面上射出,将阮师妹笼罩在里面。
仅剩的几道剑芒打在红色光柱上,全部被红色光柱一一弹开。
红色光柱内的阮师妹深深的松了一口气,回头望了封尘一眼,只见封尘依旧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目光遥望着远方,仿佛这些攻击与他没有关系一般。
“此人到底是谁,竟如此恐怖,还有此地异常诡异,难道被这人布下了什么阵法。”阮师妹心中稍作平息,至于之前自己对此人是凡人的推断彻底错了,至于其全身没有一丝真元波动,恐怕是因为所修功法的特殊或者用了某种特殊的方法,不过阮师妹现在也不是太过担心,从此人刚刚施展的手段,最多只是练气大圆满的修为,绝对撼动不了这古镜的防御。
“如此一来也能解释此人为什么穿着第三山练气期宗门弟子的服饰了,不过奇怪的是第三山何时多了如此一名练气大圆满弟子,难道是樊山从什么散修中找来的,不过此人的性格也太怪异了。”阮师妹心中思索,至于为何阮师妹不立即逃遁,那是她是对古镜的防御力有极大的信心,筑基以下的攻击都能防御住,如果刚刚的攻击达到了筑基修士的威力,阮师妹早就对着封尘下跪求饶了。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巨大的剑芒,划过空间,这道剑芒的威力不是之前的所能比拟的,就算将之前的所有剑芒威力叠加在一起,威力也远远不及,这道剑芒气势惊人,这道剑芒速度破空,这道剑芒并不是七星护位阵的攻击。
巨大的剑芒直接横劈在红色光柱上,上方的古镜剧烈的抖动,红色光柱随之也不停的抖动,一闪一现。
光柱内的阮师妹刚刚的自信彻底破碎,只有一个声音在心中不断的咆哮。
“此人是筑基修士,是筑基修士。”
阮师妹面色煞白,猛的回头再次望了封尘一眼,封尘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高人模样,一动没有动。
“说不定,此人是金丹老祖。”阮师妹的一颗心彻底沉入谷底,此人不管是金丹老祖还是筑基修士,自己今天都在劫难逃了。
一股悔恨之意油然而生。
此时上方的古镜已经摇摇欲坠,笼罩阮师妹的红色光柱暗淡无比,不断闪烁。
半空中陡然又出现了七八道剑芒,这是七星护位阵的攻击,这七八道剑芒就仿佛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阮师妹上方的古镜彻底失去了光泽,从空中掉下。
笼罩阮师妹的红色光柱也随之消失,半空中的阮师妹闭上双眼,以自己现在的状态,真元枯竭,身受重伤,寿命的损失,在这些剑芒中不可能有生还的可能。
而且就算能挡下这波攻击,自己也是必死无疑,这不是那人的错,修行界就是如此,错就错在自己看走了眼,将一位筑基甚至是金丹的修士看成了一个凡人,可笑。
想到之前的挑衅,阮师妹感到自己真的很傻,很天真,还不如吴威然聪明。
一切都是假的,只有自己强大才是真理。
“滚!!!”
一个声音如惊雷般在阮师妹的脑海中炸响,不停的回荡,这声音与封尘的声音一摸一样。
阮师妹猛地睁开双眼,所有的剑芒都消失不见了,而那人依旧那样的站在那里。
半空中的阮师妹满脸的不可置信,此人竟然愿意放自己一条生路,直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连忙对着封尘深深一拜。
“多谢前辈不杀之恩,之前都是弟子之错,如果以后前辈有用的着弟子的地方,弟子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阮师妹对着封尘一连三拜,这三拜出自真心,自己之前如此挑衅一位筑基甚至是金丹修士,足够自己死上十次了,然而这位前辈竟然愿意放过自己,这已经让阮师妹受宠若惊了。
等三拜拜完了,阮师妹便掐动法决,驱动脚下红绫摇摇晃晃的向着远方飞去,至于那古镜阮师妹没有敢下去捡回,万一自己的这一举动触怒了这位前辈,恐怕自己真的就命丧此地了。
宝物虽好,也要有命来使用啊。
待阮师妹飞远,空间一阵波动,显现出一人,此人正是红叶,那最后的一道剑芒便是红叶发出的,至于那声“滚”,自然也是红叶模仿封尘的声音直接吼在那阮师妹的脑海中。
至于为什么不斩杀阮师妹,毕竟那阮师妹也是沧月宗弟子。
“当时你就是这样骗了我,今天亲眼所见,还真是有那么点意思。”
红叶站在封尘的面前,似笑非笑,自言自语的说道。
当然封尘现在还处于神游天外的状态,对此是一无所知。
“看来灵性的创伤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仅仅是这么微弱的精神攻击,就使得你如此,怕是没有恢复的可能,即使让你服用宗门那株神魂草,恐怕也没有多大的作用。”
红叶看着封尘,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每次她看到封尘,都会有一种深深的愧疚,还有一种莫名的情愫,这情愫在困仙阵中看到封尘的第一眼就莫名奇妙的存在。
“放心等你帮我解除了生死之禁,虽说修为会大跌,但只要有足够的资源,还是可以在修炼上来的,而且有我在宗门,也会护你周全,让你安稳的在宗门过完一生。”
至于让封尘修炼到筑基期,那几乎是没有可能了。
而练气期的寿命最多能活到150岁,除非吃了什么天材地宝增加寿命,不过那些天材地宝无一不是天价之物,不是红叶所能购买的。
至于宗门,宗门会为了一个练气期弟子购买增加寿命的灵草和丹药吗?
红叶轻轻叹息一声,法决掐动,腾空而去,此事不是她可以改变的。
至于封尘则依旧呆呆的站在那里,他不知道自己如此的修炼,最终的结果却早已注定。
又过了好一会,一阵风吹过,封尘打了个激灵,终于清醒过来。
“咦,那两位师兄和那位师姐呢?难道他们都走了,奇怪,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清醒过来的封尘,站在原地满脸的疑惑。
“算了,既然走了那我就回洞府修炼吧,我一定要在一个月之内修炼出第一缕真气。”想不明白,封尘索性也就不作那么多思考。
“那是什么?”
封尘疑惑道,快步的向前走了几十步,从地上捡起一物。
“这是镜子。”
封尘所捡起的正是那阮师妹的古镜,这古镜被那红叶那道剑芒打落,阮师妹离开此处的时候又没有敢捡回。
封尘将古镜仔仔细细看了个遍,这就是一面普通的镜子,只是存在的时间有些久远和镜面上有一条长长的裂纹。
“这镜子对我没有丝毫用处,不过此处怎么会有这么一面古镜,倒很是奇怪。”
这地方封尘不知道转过几次,熟悉的很,之前此处绝没有这面古镜,“难道是刚刚那三人所丢弃的?”
封尘之所以会想到丢弃,而不是丢失,全然因为这面古镜都成这个样了,还有什么作用。
“这,这怎么可能!”封尘突然睁大了眼睛,满脸的吃惊之色。
只见封尘手中的古镜此刻发出淡淡的青光,然而更为惊奇的是那镜面上的裂纹,竟然缓缓的开始愈合,这古镜原本锈迹斑斑,现在这些锈迹也开始脱落,似乎现在的模样不是古镜原有模样。
惊讶中的封尘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其衣服的内侧里面,挂在脖子上的六棱晶石,此时同样发出淡淡的白光。
古镜镜面上的裂纹愈合的越来越快,直至全部愈合。
“嗖!”
在镜面完全复原后,封尘手中的古镜突然脱离了封尘的手掌,冲天而起。
半空中,古镜的青色光芒无比耀眼,一道青红相间的光柱,从镜面上迸射而出,直冲云霄。
一只巨大的鸟类虚影在古镜后面显现出来,这鸟类虚影之巨,完全遮盖了封尘所在的山峰。
同样那青红相间的光柱内竟然也显现出一个虚影,一个男人的虚影,只是这虚影看不清面容。
那虚影男子,微微一转动头,似乎目光望向封尘,封尘此时同样也望向那虚影男子。
封尘只觉得脑海一震,险些晕厥过去,一个声音在其脑海中炸响,如同一道惊雷。
“我有罪,我有罪,此罪罪无可赦!”
那声音在封尘的脑海中不停的回荡,震得封尘脑海嗡嗡作响。
封尘一连退了好几步,面色略显苍白。
“你是谁!”封尘突然仰天一声咆哮。这一声咆哮莫名其妙,似乎封尘的内心一种压制了很久的某样东西,开始松动了。
那虚影没有回答,抬头望向远方。
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迷惑着什么,又似乎是忘记了一切,只留下最后的执念。
青红相间的光柱突然开始缓缓消散,那鸟类虚影和男子的虚影也随着光柱的消失慢慢淡化。
在那虚影男子彻底消失前的那一刹那,一道金光自虚影男子的双眼中突然爆发,猛地望向封尘,同时又一道声音在封尘的脑海中炸响。
“命运,不是你我可以掌控的,你不该,不该再回来!”
虚影男子彻底消散,古镜失去全部光泽,从空中掉下,落在了封尘面前的地面上。
封尘在惊愕中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至于刚刚虚影男子吼出的那一句封尘完全不记得了,显得无比的诡异。
直过了许久,封尘才突然回过神来连忙一弯腰,将古镜快速捡起。
“此镜一定是个宝物!”
封尘惊喜不已,而且此刻的古镜也完全变了模样,不但镜面恢复如初,古镜上的锈迹也完全脱落,露出密密麻麻的符文。
在古镜的后面则刻着两个红色的大字,吞天。
“吞天?”封尘心中默念,然后将古镜揣在了怀里,朝着洞府走去,唯一让封尘疑惑的是那虚影男子所说的话,让他莫名其妙。
还有就是那虚影男子只是一个古镜的虚影吗?那所说的话只是前人的忏悔和不甘,还是那虚影男子本身就存在自我意识。
当然这些不是现在的封尘所能考虑到得和明白得。
然而真正诡异的是此地如此大的动静,整个沧月宗就仿佛没有发现一般,似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掩盖了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三大禁地之一,生死山脉。
远古意志疯狂的咆哮。
“吞天镜,他得到了吞天镜,时间是如此的吻合,无言,希望你苏醒过来,不要让他再一错再错了。”
沧月宗练气第三山,一道遁光腾空而起,朝着远方急速飞去。
这遁光之中的人,正是被封尘吓跑了的吴威然,此刻其面色阴沉到了极点,双眼通红,全身笼罩着滔天的杀意。
“区区凡人竟敢如此戏弄于我。今日吴某要不将你搓骨扬灰,就跟你姓,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吴威然低声吼道,全身的杀意仿佛到了极致,显然愤怒到了极点。
之前吴威然等人被封尘吓退,回到第三山后自然要好好的询问一翻,看看此人到底是谁,第三山何时多了这么一位高人。
一个月前樊山与赵无极争斗之时,不少人见过封尘,吴威然打听自然不难,在听到封尘只是入宗一个月的凡人弟子之时,吴威然彻底愣住了。
接着就是怒火滔天,吴威然只觉得面色发烫,此事要是传了出去,自己恐怕会被笑掉大牙,成为整个沧月宗的笑柄,那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再在沧月宗待下去。
所以当时吴威然红着眼睛狠狠的瞪了陈钟一眼,警告其不该说的不要乱说,然后便掐动法决,一踩脚下法剑架着遁光直奔封尘所在山峰。
虽然吴威然听说樊山斩了赵无极一臂,对樊山忌惮无比,而那人与樊山也有莫大关系,否则樊山也不会将一座洞府给一个凡人使用。
不过此时吴威然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哪还管得了这些,而且他也不相信,樊山会为了一个凡人的性命和他撕破脸。
就算撕破脸大不了他吴威然脱离第三山,加入其他山,一个练气大圆满修士还怕在沧月宗没有容身之处,虽说这样做名声不好听,但比起今日之事,这点名声就不值一提了。
所以那凡人必须得死。
“咦!那是?”突然前方有一道遁光向左侧飞去,看这遁光的方向,应该是飞向第二山的。
“那是阮师妹。”吴威然看清遁光之中的人后大吃一惊,因为此时的阮师妹狼狈不堪,显然身受重伤,吴威然连忙驱动脚下法剑,追了上去,并出声喊道。
“师妹,等等!”
阮师妹显然听到了吴威然的喊声,停了下来,看向吴威然。
“师妹,何人竟将你伤的如此之重,告诉师兄,师兄一定为你讨回公道。”吴威然面色更加阴冷的说道。
“师兄,此事就不要提了,是小妹自作自受怨不得他人,能侥幸留得一命,已是万幸,不过看师兄杀气腾腾得样子,不知是何人得罪了师兄。”
吴威然眉头微微皱起,面色变换间,突然笑道:“既然师妹不愿告诉为兄,我也就不在多问,至于为兄我吗?一个练气中期的小子不开眼,竟然在我没在宗门的时候出言侮辱我,今日不给他一点教训,以后师兄我还如何保持在第三山的威信。”
吴威然如此说道,他当然不会告诉阮师妹真相,此事他绝对不想再有第三人知晓。
阮师妹面色因为身受重伤依旧苍白无比,不过此时却是盈盈一笑。
“如果师兄是去找刚刚洞府那人的麻烦,我劝师兄还是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阮师妹如此回答,绝不是为了吴威然的性命,吴威然死了她才高兴呢,这么做是怕万一吴威然去找那位前辈的麻烦,从而让自己受到牵连,毕竟那位前辈性格甚是古怪。
“不知师妹此话是什么意思?”吴威然冷冷的说道,右手慢慢按在自己的储物袋上。
“师兄莫不真的认为那人只是个凡人,看师妹如今的模样,师兄还不明白,要不是那位前辈大度没有杀我,恐怕师兄此刻也见不到师妹我了。”
阮师妹冷冷的望着吴威然,如果此刻吴威然真要杀她,那么她必死无疑。
“那人真不是凡人?”吴威然阴沉着脸问道。
“不但不是凡人,其修为也深不可测,最低也是筑基期,甚至可能是金丹老祖。”阮师妹心有余悸的说道。
吴威然眉头深深皱起,思索这阮师妹话语的可信度。
“师兄,小妹如今身受重伤,需马上回第二山疗伤,就不在此打扰师兄了,小妹就此告辞。”
说完阮师妹一掐法决,向着远方飞去,直至吴威然消失在视野中,阮师妹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而半空中的吴威然阴沉着脸,思索了好一会,“我不能冒这个险,万一阮师妹没有说谎,那人真是筑基期修士,我如此过去必死无疑。”
吴威然低沉道,掐动法决,向着第三山飞回。
“来日方长,若那人真是筑基修士也就罢了,如若不是,阮师妹和那个人,我必让他们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