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经曰“视之不见,名曰夷﹔
听之不闻,名曰希﹔
搏之不得,名曰微。
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
其上不皦,其下不昧。
绳绳兮不可名,复归于无物。
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
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
江岸边上,两边并排列一互对的高崖绝地,从高天之上,侧目而视,各是二处平直如地,且崖面广阔,十分巨大,上堆积黄土,围成一个塔圆形状。
这是一片大的湖泊,入口窄小,只容舟楫通过,且风从扶风江来于此,便会相交来回去,反复三四,江水为之倾,因此而有素名,曰“回风”。
村庄北边,位于大湖入口,扶风江末,有一细小支流,从北向南,绕过一片林、一片孤坟,形成一条小河。
小河的正对面,正是荣兴客栈。
客栈是位于村庄沿边荒凉之处的,留宿的人,却并不会牵着马,于客栈后的驿站系定。
因临有一家食马所。
将物分开,一半一半,乃明智之举。
此时乃将从日落山岗之际,日轮旁近,扶风江上映。
从远眺望,正江水浩荡,无边无际,却有迷雾重重,人掌伸之,亦难辨五指。
岸边之人,时日之渔夫,亦将竹木船筏担回去,将渔船向外挪,且挪出一两里地,以枯草盖顶,待人归时方归。
外人皆已上山。此待人归时,于村中相告,甚于此,一片叶亦未枯黄,更未零落。
外人上山皆未拜于白玉山上供奉之神,而人或毁神像,或拆玉砖,于仙家之器物,或搬或挪。
人皆贪妄作祟,明争暗斗,时有为之,且数不胜数。
于是夜中请示巫祝意,原来是“外人贪婪狡诈。此上山之行事,之于神乃大不敬。当遭天谴,受天诛地灭之劫罚。死后不得超生。”
且说此村中,一位年迈巫祝,欲将作礼。
要村人摆设五色祭坛,献上三千生畜,以作贡品,投于河中。
因村人积怨之,便自将那食马所的几千马匹牵去,姑且当作畜口。与猪鸭牛羊,并予河神,望其谅解。
当于一日夜。正玉盘流转,月华照下。
从远而来,人与人跃动的步伐,如同林深处的百灵鸟,千呼百唤,却只为向人宣告它卑微的存在。
天地之间,总星罗棋布。
夜下的星空已一片沉浸,只是古墨画的单一笔调,漆黑而深邃,渗入其中。
峰回路转,在一片片林的背地后,曲折枝干下,于土垄之上,视之有物。
折射着一大股寒光的,是一角五彩之色的琉璃状物,上盖有黄土。
这于远古时代的旧祭坛竟尚未全掩,堪称奇迹。
万古岁月,琉璃状物上已难免有所瑕疵。却不知何材质,于周边上的光晕,是发散状的,且向外去。
狂沙漫天,风卷云起。此村人便会在江岸边靠近,摆设祭坛,祭祀河神,目送其离去。
墓林中压抑的情绪,很是肃穆。已如同初夜时的新郎,于葬仪中将玫瑰栽在新娘的棺上般,不可名状。
这种肃穆在凡间却是坟墓,是自掘的坟墓。
村人归去。
“实在可笑,如此荒唐可笑之事,凭何听信?”提岸上唯一没有离去的人,食马所所主将目光放在江水之上,茫茫一片,浩浩荡荡。
天地苍茫。露乳大汉却只道“可该如何是好?花三十二…”
在一片远江之上,于雾中有一小船在左右摆渡,极为危险。这小艘船构造奇特,或者说诡谲异常。
与一般船只比较,船是白的,如同研磨出来的骨粉。船身与其首尾皆白,船帆白,船桨也白。亦于白船上,除却客主二人,船帆与木桨,空无一物。
船上只有一个人。
是一位首坐的船客,正披着白衣,戴着一具狰狞鬼面,迎风而立。轻度张狂的笑在湖面扩散,虽不大可闻,却已响彻四方。
村中有人正向着江岸走来。
船桨已支立在水下,于松泥壤中。
如你所见,船客背后却是一具长舌鬼面,不伦不类,亦不三不四。
可是你却不会笑出声来“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
卷地风来忽吹散,望湖楼下水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