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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到访的恶霸

湖底的神殿里,多少年没有来过访客。那是因为这里地处偏僻,还是因为神殿的主人并不那么好客呢?

这时,一只松鼠坐在了石块上啃着一只松果。它一边肯还一边侧目注视着赫守等人。赫守和佐伊一时不知道给什么反应。他们先是遇到一只水鸭,然后是一只松鼠。难道这里的神灵就怎么没有人样吗?

“神灵一定要像个幽灵或者天使吗?”松鼠说。然而,它的声音是如此的高旷,中气十足地回荡在神殿中。佐伊疑惑地问道:“你就是这里的神灵?”

“怎么了?看不起松鼠?宝石原来还不是被泥巴裹着?”那松鼠说着,便从石头上一跳,展开飞膜就飘到了赫守和佐伊的面前。佐伊看松鼠的样子可爱,便把它捧在了手上。那松鼠也不害怕,悠然自得地躺在了佐伊的手心。这时,又听见松鼠说:“你们存活下来了。说吧,有什么愿望?”

直到这时,赫守和佐伊才听清楚了,那松鼠的声音并不是从松鼠的口中发出的。那是神殿在对他们说话,就像装了广播一样。于是,赫守好奇地问:“这不是你的真身吧?”

“你看是它就是,你看它不是,它就不是。对你来说,宇宙不也只是你心中的模型吗?”

毫无疑问,这神灵并不想对两人说出实情。赫守也并不想探究,他只是想赶快把实现自己的愿望。于是他说:“我希望成为比大天使更有能耐的人。”

“人?你已经不是人了吧。”

“呃,那只是代称。或是说,比大天使更有能耐的存在吧。”

佐伊听了赫守的愿望,心情不禁沉了下来。原来,这家伙连自己身体里的诅咒都不管,净想着跟蔚绫一对一。只听见神灵又说:“这个愿望办不到。说点正经的吧。”

“你不是神灵吗?不是能实现我的一个愿望吗?”

“你自己想想,要实现这么宏大的愿望,就凭经历一次生死就可以实现,是不是太便宜了?”神灵的语气开始有点不耐烦。而且,赫守和佐伊都感觉到它的语气中还带有一丝不屑。佐伊怕赫守还会说出什么不切实际,而又让她伤心的话来。她连忙说:“他的身体被恶魔咬过以后,就被诅咒了。请你帮他解除那诅咒吧。”

“恶魔?那是什么?”神灵问。

佐伊没有见过恶魔,便看着赫守。于是,赫守便把自己醒来以后的事情都跟神灵阐述了一遍。神灵叹了一口气,说:“那东西还真有趣。看来,我还是赶快帮你实现愿望。让你们到外面去想折腾一番吧。不过……”它说着,那松鼠斜眼看了看蔚绫那插在地上的凝剑,又说:“你们要把这神殿修缮好了再说。”

赫守有点生气了,他说:“你不是考验过我们了吗?怎么还得寸进尺的?”

“你看我这神殿破成这样,好意思吗?”

赫守还想讨价还价,只听到蔚绫有气无力地说:“那个不是问题。不过,不过请您先解除他的诅咒。我以后回来会帮您修的。”佐伊看蔚绫醒了,连忙凑到她的身边。只听见那松鼠说:“那也可以,不过你们要留下点东西来抵押。我看那把剑还好,就押下那把剑吧。”

蔚绫一听到松鼠的要求,不禁胸闷了起来。她原来只想把松鼠忽悠过去,没想到这松鼠居然如此精明。然而,当务之急是要得到恶魔的情报。于是,她说:“好吧。请你替我好好保管。”

“这怎么行?”赫守急得一把抓住了蔚绫的双肩。蔚绫苦笑了一下,说:“我们只能杀死神灵,却无法跟他们讨价还价。这只是抵押,我相信他说话算话的。”赫守知道蔚绫是想得到恶魔的情报,但是这牺牲也够大的。结果他天真地把这当作是蔚绫为他而牺牲的,感动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只松鼠点了点头,便站了起来。它跳到了赫守的脑袋瓜上,说:“这个过程要半天时间。你就找个地方坐好吧。”

于是,赫守便挨在一块石头旁边等待松鼠的“法事”完成。佐伊看赫守有救了,便一拐一拐到蔚绫身边去照顾她。突然,赫守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舒坦感觉,从脑袋一只传便了全身。渐渐地,他的眼皮越来越重,便悠悠地睡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赫守在梦中听到了佐伊的叫唤。他睁开眼睛,只见佐伊在关切地看着他。而在佐伊的身边,脸色苍白的蔚绫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佐伊,你怎么变得那么大?”

的确,赫守这时觉得佐伊那可爱的脸庞变得特别大,几乎遮挡了他所有的视线。他动了一下身体,居然发现自己毛茸茸的,就像一只松鼠!蔚绫忍不住了,她笑着说:“你,你被神灵变成了一只松鼠。”

“什么!?”赫守大吃一惊,连忙举起一只手来看。果然,他手掌居然成了只有三只手指的爪子!他这才知道自己这是睡在了佐伊的掌心。神灵松鼠从佐伊的手掌边上爬了上来,它说:“你的诅咒解除了。只是附带了一些副作用。”

松鼠,赫守变成了一只松鼠,那看似比幽灵还有低级的东西!这样一来,他和蔚绫的距离不就更加远了吗?他悻悻然地对松鼠神灵说:“你就是要把我变成松鼠。至少也给我两只手啊!”

这无疑是最可悲的,赫守这只松鼠居然只有一只手!他还是一只残废的松鼠!松鼠神灵耸了耸肩,说:“这是意外。不过你放心,这种状态会解除的,在特定的情况下。”

“什么情况?”

“这我就不知道了每一只松鼠的情况都不一样。一个术士或许也能帮你的忙……”松鼠神灵话犹未了,赫守便蹦到它的身旁一口咬住了它的爪子。

“噗!”松鼠神灵突然化成了一道烟霞。它的声音回荡在神殿里,它说:“你们回去吧。如果以后有谁想变成松鼠,欢迎你们回来。”这明显是在幸灾乐祸,赫守悻悻然地嚷道:“你这肯蒙拐骗的家伙。你敢出来,我就把你当场咬死!”

“哈哈哈,看了你已经很好地进入角色了。走吧。”神灵松鼠说完了没了声音。

蔚绫笑着对赫守说:“它虽然坏,但是这状态应该能恢复。它不会骗你的。而且……”蔚绫话犹未了,便一手抓住赫守脖子后面的肉,把他塞到自己胸前的衣服里。她说:“而且,你这样更方便携带了。”

赫守不吭声了。他弄不清楚这到底是噩梦还是美梦。总之,他现在倒也不觉得情况有多坏。只有旁边的佐伊看得鼓起了腮。

很快,他们就沿着原路返回,来到了塔底。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是那本来深不可测的塔现在看起来就像是只有两层的圆形谷仓。蔚绫扶着扭伤腿的佐伊上了第二层,从墙里便冒出了千百条金鱼。它们像来时那样,把三人围成一个球网,把他们送回到湖面上。

湖面上已经是白昼。蔚绫和佐伊上了“火车”便问怀中的赫守说:“怎么了?身体恢复了之后记起了什么吗?”赫守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记起来。

“嗯?”蔚绫疑惑地看着佐伊。佐伊连忙摸了摸后脑勺说:“那只是我估计的。没准等他的身体完全恢复了原状后就可能记起来了。”

“是这样吗?那我们走吧。”

“去哪里呢?”

“向北,回我的故乡。”

“我也去吧?”佐伊忐忑地看了看蔚绫。蔚绫笑着点了点头,说:“我雇你饲养这毛茸茸的东西。”蔚绫说着从怀中把赫守掏了出来。她把赫守放在佐伊的肩膀上说:“我还要休息一会儿。”赫守离开了蔚绫的怀抱,佐伊便能安心地驾车了。

车子一路向北走了十几天。初次离开灾厄村的佐伊看到了不同的景象,心情非常好。这天,蔚绫的精神已经恢复到七八成。她在车里问佐伊道:“佐伊,你要成为天使吗?”

“天使?那不敢想。”

“为什么?”

“要成为天使要很多精露。而且,还要看缘分。村子里的明美就失败过很多次了。”

“精露只是小意思。我看你的身手不错,要是成为天使的话一定大有作为。”蔚绫口中是这样说,但她心里其实是想着那个叫加勒的野天使。她无法让加勒成为自己的同伴,便想象着让佐伊也能成为想加勒一样厉害的角色。

只听见佐伊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让赫守先恢复身体。”

“嗯?”蔚绫从怀中掏出了赫守,说:“你怎么就怎么在意这家伙呢?”

“我……”佐伊被蔚绫问得说不出话来。她沉吟了一下,反问道:“你才是,怎么就是那么喜欢把他藏到自己身体里呢?”

“因为他很暖啊。不信你试试?”蔚绫说着还真把赫守递到佐伊的面前。本来就有点不好意思的佐伊顿时脑袋冒出了烟雾,还差点把车子撞到旁边的石块上。赫守看她们这样,便无奈地说:“你们好歹把我当成一只幽灵好吗?”

“可你实在不像啊。”蔚绫说着又把赫守塞回到自己的怀中。她一本正经地对佐伊说:“我是认真的。你要是成了天使,就能更好的帮毛茸茸恢复身体了。”

“我叫赫守好不好!”赫守冒出脑袋,忿忿不平地说。

“嗯。”佐伊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说:“我会好好考虑的。”

一路无话,三人驾着车便回到了蔚绫的故乡——峿泉乡。在这段时日里,佐伊的那点脚伤也不知不觉地痊愈了。

峿泉乡跟其他天使聚居的大城和高塔不同,只是一个依山而建的小城镇。小镇着落在一座平原的孤山中,镇上的白色房子就好像梯田一样环绕在山上。虽然这里没有海,但是每一所房子都能看到无际的平原,让人心旷神怡。

三人一驾车来到山脚,便听到了空中传来了兵器碰撞的声音!蔚绫连忙下车一看,只见山城的上空有两只黑影在盘旋游斗着。

“呀!!”莎伦的嚎叫声传遍了荒野。显然,那两黑影其中有一个就是她。

蔚绫抬头看了看山顶上,只见兄弟姐妹们都在宗庙的附近看热闹。而在宗庙的屋顶上,萨米拉正扛着月弩为莎伦掠阵。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莎伦和她的对手。若是莎伦有什么闪失,她便会立即出手救援。诚然,莎伦是个好手,她在跟对手对阵时,萨米拉通常不会太担心。可是她现在居然如此紧张,可见对方也不是什么善类。

“走吧,我们上去看看。”蔚绫说着就一下抱着佐伊的腰,展翅飞翔到空中。他们在小山城的房子顶上掠过,佐伊这才发现这小城的房子建的密密麻麻的,互相之间并没有可供幽灵行走的通道。这里的的确确是天使的城镇,居民们回家都是靠飞的。

这时,一个阳台上冒出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她对着蔚绫说:“小蔚绫回来了。”蔚绫听了便回头,落在了阳台的栏杆上恭敬地说:“是的,叶菜。我回来了。”

“哦,看你带回来了什么?”叶菜老太说着用她的那对黑豆般大小的眼睛看着佐伊。佐伊不好意思地说:“您好,我叫佐伊。”蔚绫连忙接上说:“她是我雇的小幽灵。”

“哦,那你胸脯里的那只呢?”

“哦。”蔚绫一把将赫守掏了出来,笑着说:“这是我的宠物。”

“嗯。”叶菜老太点了点头,说:“记得别爬到宗庙的房顶上,那可是天使出生的地方。”的确,这里的天使会死,也会出生。赫守后来知道,天使的出生跟幽灵的醒觉差不多,只是天使有固定出生的地方。而且,他们还会长大,变老。

“遵命。那,我先去了。”蔚绫说着就展翅飞走了。

赫守从来没有见过蔚绫对人如此恭敬,便问道:“她是谁啊?”蔚绫笑着说:“她是我们这里最老的天使。据说有三千岁了。”

“三千!天使也有年龄吗?你多大了?”赫守这问话一问出口,便有点后悔。毕竟他不应该问女人的年龄。谁料蔚绫好不忌讳地说:“我啊,才两百多。”

“啊,那你还是个孩子。”

“嗯哼,那你只是个娃娃。”蔚绫说着,便已经带着佐伊和赫守飞到了山顶,一下落到了宗庙的房顶上。她走到萨米拉的身旁问:“什么情况?”萨米拉没有回头,还是紧紧地盯着战况。她说:“最近来了一个野天使。他在馆子里吃住了几天,一点精露都没有付过。于是,莎伦便要赶他走。结果就如你所见,那个流氓居然和她打起来了。”

“嗯。”蔚绫点了点头。

这时,宗庙之下看热闹的天使中有人起哄道:“蔚绫、萨米,你们又爬到房顶上。不怕老太打你屁股啊?”蔚绫对着下面的人做了个鬼脸,说:“别啰嗦,快给我一把剑。”

“好好。”下面的人答应着,便抛上来一把剑。蔚绫之所以为别人要剑,是因为她也看得出莎伦的对手非同小可。诚然,有萨米拉在这,也不怕对付不了对手。可是蔚绫看到强者就像招揽,不愿意伤到他。她集中精神打量了一下莎伦的对手。只见他是个身材魁梧,像只插了翅膀的熊。然而,这熊的翅膀是灰的,显然是只灰羽的野天使。

这时,那只熊的身边围了数十只五边形盾牌。那些盾牌全都漂浮在空中,任凭莎伦如何挥舞龙子衣都无法触碰到熊的衣角。那熊天使哈哈大笑着说:“怎么了?我看你能拿我怎么样。”莎伦冷笑了一声,问道:“你那些破盾牌不值钱吧。等会儿被我打碎了别哭!”

“打碎了我给你磕头!”

莎伦没管他,暗暗把魔力灌注在长鞭龙子衣上。她青筋暴现地吆喝道:“剑刃无形!”她话音刚落,龙子衣便顿时变得笔直。而且,熊天使也隐约感觉到那长鞭上弥漫着类似于刀剑之类的寒气。他不敢怠慢,连忙在盾牌之上加注了大量的魔力。就在这时,那条笔直的长鞭已经横扫了过来。熊天使连忙把盾牌调到右边去迎接莎伦的袭击。不仅如此,那些盾牌还自动重叠了几层以免被龙子衣打破。

“砰!”龙子衣打在盾牌上,居然没有打破任何一块盾牌。然而这么一来,熊天使的左边就露出了空挡。莎伦看到了空挡,便立即拍了一下翅膀。她在空中转了一个身,龙子衣便在空中三百六十度地转了一个圈,朝着熊天使的左边扫去。

然而,那熊天使的盾牌显然已经被他耍弄得炉火纯青。它们“嗖”的一下就移到了左边,去抵御莎伦的第二次攻击。而且,熊天使看盾牌的防御有效,便也分出了一块盾牌,让它径直向着莎伦飞去。这下突如奇来,只顾着猛攻的莎伦来不及防备,眼看着那盾牌就要打在她的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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