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城,从地理位置上来讲,并不特殊,没有大上海的浮华,也没有老北京的文化韵味,放在整个华夏城市的海洋里,她渺小的如一粒沙子。
清晨,天气微亮,薄雾轻锁着大地,一个模糊的小身影正在雾中练习拳术,一个中年男人站在不远的地方,他脸上的焦灼挡不住眼太阳般的光辉。
雾渐渐散去,身影逐渐清晰,正在练拳的龙斌,刚好十五岁,取名为斌,是父辈对孩子的一种希望,希望他能够文武双全,龙斌正在一拳一拳地击打着门前的一颗大树,树的年龄已经有几百年,皮纹厚实、坚若铁石。
龙斌紧握的拳头鲜血淋淋,他仍然咬着牙不住地朝树上挥拳。
他听父母说过龙姓家族在整个历史文明的进程中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而历史赋予龙姓家族的使命也一直延续着,至于什么样的使命,他不得而知。
在很长的一段日子里,龙斌用尽了一切办法想从父母的口中套出关于使命的任何消息,最终都一无所获。
那中年男人正是龙斌的父亲,父亲对他的严厉也许正是因为肩上的使命,龙斌深深地体会到这种使命的厚重,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中年男人的脸,焦灼中蕴藏着期望。
任何优良传统在浮躁的社会中都容易缺失,龙姓家族在一代一代长达数万年的遗传中,龙血之魂越来越淡,他们面临的危机相对就越来越重。
为了使命,他们在这个城市里选择了隐性埋名,深藏不露,就连龙斌在学校里的名字也只能叫做张斌。
一个小时过后,龙斌的双手手背已经血肉模糊。龙斌的父亲叹了一口气,他没有说什么,他示意龙斌今天的练习已经结束。
龙斌还在上学,龙斌所在的学校也是整个龙城最好的学校,也是最贵的学校,尽管父母的收入很有限,但是仍然选择了让他去最好的学校。
龙斌满头大汗习惯性地走到了浴室,想脱下衣服,洗个澡,他忽然发觉自己的手掌几乎已经不能伸展,钻心的疼痛开始弥漫。他十分艰难地拧开水笼头的时候,温热的水和手背的痛搅和在一起,又酥又麻的疼痛,深入骨髓。
“每次痛苦的历练都是成长。快点洗好,出来上店药酒,好让血肉尽快弥合。”父亲的在门外严肃而缓和地说道。
龙斌出来的时候,小脸忍的通红,他手背上的肉已经裸露,有些骨头的碎末清晰可见。他把手伸到了父亲面前,父亲从一个瓶子里倒出来一些液体,均匀地涂抹在他的手背上。
龙斌知道这是药酒,是三七药酒,活血散瘀,让骨头弥合。但涂抹的时候,却钻心的痛。他感觉到整个脊髓都是凉飕飕的。
“痛不痛,痛了就喊出来。”父亲爱惜地问道。
“不痛。”他龇牙咧嘴地说道。
父亲看了看他,笑着摇了摇头,是赞许还是其他的意思,龙斌都不知道,这是龙斌第一次见到父亲的笑容。父亲抹完了三七酒后,从旁边一个柜子里找出一卷纱布,缠在了龙斌的手上,一边缠一边说他说:“这样,明天早上又可以继续练拳了。”
龙斌点了点头,作为龙姓家族的传人,练习拳术仅仅是入门的功夫,没有坚如铁的皮肤,后面的修炼则无法更上层楼。他望了父亲一眼,背上书包,大踏步地往学校走去,他想问父亲关于使命的事情,但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他知道父亲不会告诉他的,尽管他已经十五岁了,但在家长的眼里,他还是个孩子。
在学校暴力事件群发的社会,龙斌所在的学校也不例外,尽管这些恶性事件频频发生,但由于违法成本太低和学校教育导向的问题,校园暴力始终无法彻底杜绝,反而越来越猖狂了。
龙斌在校门口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在一般情况下,龙斌都是远远地饶过去,他不想惹事,不想给父母带来麻烦,尤其是自己家里并不宽裕,要是打伤打死他们,不用赔钱或者坐牢的话,他也许早就出手了;除了这个原因,他更不想暴露自己龙姓家族传人的身份。但这次,他脑子里竟然鬼使神差地想管了。
七八个少年正在围殴一个低年级的学生,龙斌不用看,也知道,这七八个人正是学校里臭名昭著的“八大金刚”,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力,猖狂到每次打人的时候还用手机拍下来,发到网上,这种暴力事件的处理结果往往因为年龄小而得不到应有的处罚。
门口站着的保安就像一个雕塑,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这一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么多的校园暴力,警察都管不了,他一个保安何必惹是生非呢?
“住手。”龙斌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喊了出来,他难道是想倒逼自己的父母说出使命的真相吗?他喊出来以后,脑子里竟然有了这么一个奇怪的想法。
这一声清脆的声音无疑像惊雷一样炸响了,七个正在动手的人,一个正在拍照的人都瞬间像被雷劈到了一样,木在那里三分钟后,才缓缓地朝龙斌的方向望了过来。
紧接着,那个拿着手机拍照的人将镜头对准了龙斌,剩余的七个人走了过来,他们比龙斌要大一个年级,个子稍微比龙斌高那么一点。为首的是一个长的黑黑的,被称为”黑猩猩”的李威不敢相信地看着个子比自己还矮一头的龙斌,这声音难道是他喊的。在他印象中像龙斌这样的乡巴佬,都是胆小如鼠,不敢惹事的主子。
“刚才是你喊的。”李威举着手里的大拳头朝龙斌吼叫着说。
“是我喊的。”龙斌看起来没有一丝胆怯。
“你也敢管老子的闲事,******是不是找死。”其他的七个人一起吼叫道。
“老大,干脆连他一起打,看以后谁还敢管我们的事情。”其中一个朱大愣的壮实男声在旁边对李威说道。
李威刚想张口,还没有说话,却又听到了一声惊雷.
“可以,如果你们几个被我打残或者打死了,不用我负责的话,那就放马过来吧。”龙斌说完,举起一双缠着纱布的双手。
李威他们几个又呆了几分钟,忽然指着龙斌哈哈笑了起来,他趁龙斌不注意,忽然上来猛推了龙斌一把,龙斌没有注意竟然被张威推出去了几米,然后趔趄着坐在了地上。
陆续上学的学生很快就形成了壮观的围观场面,大部分学生都被他们欺负过,甚至很多女生都被他们非礼了。但这里并没有一个人为龙斌说句话,恶势力的恶大多数是宠出来的。
龙斌是故意倒地的,他只是给后面的出手留足铺垫。他一句话没有说,不慌不忙地站起来,看着走过来的七个人,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们敢过来,我就会把你们的门牙打掉。”
“这小子嘴挺硬的,一起上,给我打他的嘴,使劲打,我就不相信他这张嘴有多硬,兄弟给我把这个视频拍好,传到网上去。”李威一边朝其他六个人喊叫,一边吩咐拍照的人要把这珍贵的视频拍下来。
他也是练过的,他以为自己抬脚踩就能把龙斌再次踩趴下,所以李威使出了吃奶的劲,他练过跆拳道,所以,腿上的力量不可小瞧。
一条腿,六个拳头同时打上龙斌,围观的学生都被吓坏了,他们捂着自己的眼睛,等待着龙斌的惨叫。
正在拍照的那位也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好,这个镜头真够味道。”
他正关注着手机里镜头的时候,忽然听见一声惨叫,但不是龙斌的,而镜头里的李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里满是血。他来不及看现场,从镜头里就看到了,龙斌不知道怎么一扫,其他六个人的拳头离龙斌还有一尺远的时候,六个人竟然全都趴地上了,吃了一嘴的泥。
他慌忙拿掉了手机,像傻子一样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此刻的李威慢慢地站了起来,把嘴里的两颗门牙吐在自己手心里。
“我警告过你们,如果你们过来,就一定会掉了门牙的。”龙斌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走过去,扶起那位被打的低年级学生,往学校里面走去,门口的保安眼睛瞪得如鸵鸟蛋一样的大。
很多学生开始有所反应了,尤其是他同班的同学大声喊了出来:“那是我们班的张斌。”
“张斌,张斌。”围观的人忽然像发疯一样,又像潮水般的簇拥着跟在龙斌的后面,留下了李威他们八个人在现场,呆若木鸡。
“啊,哈,我的牙掉了,我要回去告诉我爸爸妈妈。”李威带着哭腔,眼泪就哭了出来。
“这小子什么来头,为什么这么厉害,这视频还发不发。”负责拍摄视频的那个人男生问道。
“发,发你妹啊,这么丢人的视频发出去以后,我们八大金刚还怎么混。”朱大愣在旁边生气地骂道。
“我不发,别人也会发的,刚才很多人已经用手机拍照了。”负责拍摄视频的那个男生弱弱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