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庸这会在幻想自己已经学会了遁地术,一头扎进土里让后以最快的速度逃出学校消失在所有人面前。可现实是残酷的,他现在并不会这种三级土系魔法而且可以预见的是他这辈子都不大可能学会这种魔法。在众目睽睽下,余庸硬着头皮双腿机械地迈着步,顺着马时标男爵手指向舞台上走去。
舞台上站着一个穿蓝白色劲装的青年,左胸上纹着“流云”两个大字,下面一行小字“通西郡四方城总号”,显然就是流云剑派的大弟子云山了。看起来监考老师并没有临时替换,这让余庸心里有了些许欣慰,至少昨晚上姐姐教的几招或许能派上用场。
云山左手捏了一个剑诀,右手挽了一个剑花,摆出一个“开门迎客”的起手式,微笑着说:“同学,加油好好表现,别让大家失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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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庸在右腿裤管上偷偷地擦了擦掌心的汗水,从一名老师手里接过没开锋的钢剑,摆出“尊师敬道”的起手,壮起胆子向前一步抢攻而去。云山见余庸剑势软弱,轻轻一挡之下发现余庸剑上力道甚小,手腕一转格开余庸长剑,一剑点在了余庸的肩窝处,收剑摇摇头说:“同学,你没吃早饭吗?”
台下的师生们发出一阵哄笑,其中以马时标男爵的笑声最为明显,仰着脖子好像公鸡打鸣一般发出一连串“咯咯咯……”的声音。余庸心中涌出一股羞愧,咬了咬牙,抖擞精神回忆起平日弗兰克老师所传授剑法的要诀,一招一式地把伏魔剑法使了出来。云山微笑着摇了摇头,双脚站着不动,左手背在背后,只用右手轻描淡写地将余庸全部攻势挡了下来。过了七八招,余庸愈发慌乱,剑法也愈发混乱,云山有些不耐烦了,闪身躲过余庸一刺,右脚轻轻一勾,余庸顿时失去了重心,惊叫着摔下了舞台,滚到了第一排座位面前。
台下的师生们一起发出“嘘……”的声音,余庸无地自容地趴在地上,真想装死就此一睡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同学,你没事吧?”
两只手轻轻地推了推余庸的胳膊,余庸抬起头,只见罗丝那张美丽得让人窒息的面孔近在咫尺,脸上挂着关切的神情:“你没受伤吧?”
余庸心脏顿时跳慢了半拍,楞了半晌才慌忙摇了摇头,说:“我没事。”心里却在仰天长啸,有种拔剑自刎的冲动。罗丝扶着余庸站了起来,一个年轻的声音从罗丝背后传来:“罗丝小姐,这种一无是处的平民根本不值得同情的。”那个声音的主人正是来自坐在罗丝身边的那个贵族青年,他容貌俊美,衣衫精致合体,看上去气质彬彬举止优雅得体,不过讲出来的话却令人十分讨厌。要是平时也就罢了,余庸多半懒得去理会这种傲慢的贵族少爷,此时在罗丝面前却忍不下这口气,大声道:“谁一无是处了!我其他科目都是8分以上,我只是不喜欢剑术罢了!?”
“呵呵……一无是处是书生。”贵族青年讥笑道,余庸胸口烧起一股熊熊烈焰,正欲大声争辩,罗丝却开口了:“你为什么不喜欢剑术呢?”
余庸想也没想:“我最讨厌打打杀杀什么的了,有什么事情讲道理就好了,干嘛动不动就拔剑相向,如果暴力能解决一切,那帝国还要法律干嘛!?”
罗丝湛蓝色的瞳孔亮了起来,微笑说:“是呢,我也是这么想的。”余庸大喜过望,脑袋一热伸出右手到罗丝面前:“你好,我是高一班的余庸,我最擅长的科目是文史和诗歌,最讨厌的是剑术课。”
罗丝伸出手轻轻握住余庸的手,眯起大眼睛笑道:“你好,我叫罗丝。啊……你就是那个文史和诗歌考满分,剑术却一直不及格的余庸啊。”余庸脸一下子跨了下来,没想到他剑术已经烂到全校闻名,连刚转学过来的罗丝也知道,郁闷得快哭了。随即听到罗丝继续说:“我最喜欢的也是文史和诗歌呢,不过我人很笨,有好多诗词都看不大明白,以后还要向余庸学长多多请教哦。”
余庸忙把胸脯拍得砰砰响:“没问题,交在我身上了。”罗丝身后的贵族青年脸色铁青,再也顾不上了形象,重重地哼了一声坐了下来。
“喂,这位同学!一分钟还没到,你是不是已经认输了,后面还有很多同学在等着呢!?”台上的云山不耐烦叫道,余庸心里忽然涌出一股豪情,翻身跳上了舞台上:“老师,我不认输,还有几招家传的决招没使出来呢!”
“呵!就你还家传绝招呢,快点使,别耽误我时间。
余庸吸了一口气,抬手向云山的小腹刺去,刺到一半剑尖一晃削向云山的右臂,云山一怔忙身体左转闪开,哪知余庸这一招又是虚招,剑势未老一剑转刺向云山的胸前。云山身体左转,正好把左胸送到了余庸的剑下,不禁心里一惊,连退三步才堪堪躲开了余庸的长剑。
“银沙三重影?”云山脸色大变,随即否认:“你一个高年纪的小家伙,怎么可能学会这种剑法?”云山挺剑再上,姐姐昨晚所传授剑法余庸记得清清楚楚,一剑指向云山的小腹,逼得云山回剑自救,一抬手剑尖又刺向云山的咽喉处,云山被逼无奈只好再退一步。余庸见姐姐所授剑法有效,立即心中大定,紧接着使出一招“沙尘乱目”一剑又一剑攻得云山手忙脚乱。所有人都没想到余庸的剑法一下子变得精妙,把监考老师都搞得手忙脚乱。云山戏弄余庸那叫以强凌弱理所当然,而余庸要是击败云山那叫以弱胜强,台下本来觉得面无无光的师生们见余庸有机会击败云山,都不禁大声为余庸加油喝彩,校长更是兴奋得跳了起来。
云山恼羞成怒,大叫一声,剑势急转,直上直下地长剑和余庸硬碰硬相撞。余庸毕竟年龄尚小,挡了几剑以后手腕火辣辣的,感觉手中钢剑越发沉重。云山大喝一声,长剑贴着余庸的剑猛地一转,余庸感觉一股大力涌过来顿时握不住了手中长剑,长剑被荡飞到了台下。云山接着飞速一剑刺向余庸的小腹,虽然剑刃没有开锋,不过看那剑上力道沉重,显然是云山全力所为,刺到余庸身上他非得受内伤不可。
正危急间,余庸感觉眼前一花,一名约莫二十岁上下的青年瞬间出现在了他面前,伸出右手食指中指轻轻夹住了剑尖,云山觉得一股大力从剑尖从来,不由自主停住了。那青年手腕一抖,将云山推开,沉声喝道:“让你监考你好好监考就是,以大欺小算什么本事?”
作为监考老师主要责任是考校学生剑术,考是学生对剑招的理解。云山刚才仗着自己修为比余庸高强,用内劲震飞余庸的剑,甚至下狠手出剑差点伤余庸,完全算得上是“以大欺小”四个字。
史密斯校长也气得脸色如猪肝,怒喝道:“云山,注意你的身份,你现在面对的是一群孩子而不是一群敌人!?”
云山也是一时被当怒火冲昏了神智,清醒过来之后立即羞愧难当,双手倒持长剑对校长行了一个礼:“对不住了校长,刚才云山失态,没有脸面再监考了,这次我师弟云岳也一起过来了,以下的监考就由我师弟来完成吧,告辞!”说完也不待校长答应,立即灰溜溜地逃走了。
史密斯校长临时也找不到其他人选,只好摆摆手示意让站在一旁的云岳上台来监考。为余庸挡住剑的青年转过头来了,他身高约一米八左右,长得剑眉星目皮肤细致保养得当,眉眼中依稀与罗丝有几分相似,不过和罗丝的区别在于他北方血统更加明显,皮肤更白皙脸上的白毛更明显。那青年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看也不看余庸一眼,也不待余庸向他道谢就径直走下台去了。罗丝站了起来,脸上带着崇拜的笑容,一边鼓掌一边娇笑:“哇哥哥,你刚刚好帅啊。”
那青年用手指刮了刮罗丝的脸蛋笑道:“那当然,我最看不惯的事情就是以大欺小,何况云山那小子我早看不惯他了。”
罗丝抱着那青年的胳膊在座位上坐了下来,两人凑着头嘻嘻哈哈地说笑个不停。余庸很感激罗丝的哥哥出手相救,走下台想向他当面道谢,不过看见兄妹二人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心里莫名自卑了起来:“算了,他们是城主的千金和少爷,身份尊贵;我只不过是一个商人的儿子,我和他们之间的地位相差甚大,再说别人也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凑过去又有什么意思呢?”
他心里涌出一股失落,转而升起一股倔强,不再犹豫,径直走回了班级队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