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载毅低声呼唤。
“毅哥,我看这里奇怪得很,我们还是快点出去吧。”林阳小心翼翼打量着四周,然后走到了载毅身边,紧紧抓住了载毅的手臂。
“咳咳,哪里奇怪了?”
“这里阴森森的,没有一个人……”林阳回答道,突然楞了一下,惊叫道:“谁?!”
“叫什么叫,老头子年纪大了,受不了你这一惊一乍,小点声……”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小店内响起,柜台后面,陡然出现了一个老人。
载毅与林阳一脸见鬼的样子看着老人,脸上惊骇莫名。
老人一脸皱纹,仿佛饱经风霜,花白的头发整齐的束在脑后,身上是一件白色的衣衫,似乎穿了很久,洗过了无数遍一般显得很旧,却异常干净。
老人仿佛一直就站在柜台的后面,只是载毅与林阳从未发现过老人一般。
“你们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老人说着话,慢慢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双手轻轻抬起,一手将柜台一角的油灯拿起,一手伸出,手中拿着一块抹布,擦拭着面前的柜台。
油灯中摇曳的烛火在老人拿起油灯之后,陡然变得旺盛起来,连小店中都仿佛明亮了一些。
“您老贵姓?”载毅低声恭敬的问道。
林阳则躲到了载毅的身后,小店中突然出现的老人给了他极大的恐惧感,让他不由得呼吸都是有些急促起来,仿佛随时就要窒息一般。
“免贵,姓周,叫我周老头就行。”
老人并未看向载毅两人,一手掌灯,一手拿着抹布,擦拭着小店之中的器具,将原本就很干净的器具擦得更是洁净光亮,在手中油灯的照耀下,反射着淡淡的光晕。
“周老,我们无意冒犯,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原谅。”
载毅弯腰向着老人拜了一拜,道:“我们是跟着一团黑雾来到这里的,那黑雾似乎是特意将我们引来此处,当我们进入这里之后,它就消失不见了,先前并未见到周老,若有打搅之处,还请周老见谅。”
“你不必紧张,我只是个普通的老头,不会将你们怎样。”
老人手中的动作一停,转过身来看着载毅,微笑道:“这小店内,已经有无数年没有人来过了,你们能来,我很高兴,不要紧张,陪老头子说说话就好。”
载毅与林阳向老人看去,顿时心中一惊,只见老人眼中的双瞳一白一红,与普通人截然不同,有些诡异的同时却温和无比,看向两人的目光之中仿佛透露着淡淡的善意,让载毅与林阳的心中一安,渐渐镇定下来。
“您……”载毅迟疑道。
“你是说我的眼睛吧。”
老人温和的笑了笑,就近找了一张椅子坐下,轻声道:“这眼睛是天生的,你们不必害怕,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只是颜色与普通人不同而已。”
“那……”载毅呐呐道。
“不要着急走,老头子已经很久没和人说过话了。”
老人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向载毅两人说道:“坐下吧,陪老头子多聊一会儿,放心,老头子会让你们走的。”
载毅与林阳对视一眼,缓缓坐在了老人的对面。
“刚才你们说,你们两个是被一团黑雾吸引到这里的是吗?”老人问道。
“是,那黑雾引着我们来到这里,便进入这小店之中,消失不见了。”载毅点点头道。
“恩。”
老人仔细端详着载毅,片刻之后,突然道:“能将你手中的长刀给我看看吗?”
载毅闻言怔了怔,略有些疑惑的将手中的往生刀递给了老人。
老人接过载毅的刀,将缠绕着刀的黑布条慢慢绕开,看着锈迹斑斑的刀身,愣了愣,然后轻叹了一声,道:“你这刀……可有名字?”
“刀名,往生!”
“往生刀……”
老人轻叹,伸手抚摸着锈迹斑斑的长刀,沉默不语,过了好久,嘴唇微微动了动,仿佛喃喃一般道:“这……便是你的命运吗?”
载毅与林阳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黑雾既然将你们带来这里,作为报答,你们可愿帮助黑雾?”老人看向载毅,轻声问道。
“怎么帮?”载毅疑惑道。
“我叫他出来。”
老人说着,伸手一招,从油灯之中飞出了一团小小的黑雾,在空中逐渐变大,待落在地上之时,已然变成了先前带领载毅两人来到这里的黑雾,微微晃动间,似乎在向两人打着招呼。
“是他吗?”
“是,就是他!”
载毅与林阳赶忙点头,虽然不知是否所有的黑雾都一样,但眼前这团黑雾,却分明给两人一种特别的熟悉之感。
“你既将他引来,这便是你的造化。”
老人看向黑雾,伸手一指,一滴散发着淡淡金色的水珠从老人的手指飞出,逐渐融入到了黑雾之中。
只见融入了淡金色水珠的黑雾一阵涌动,仿佛在剧烈抽搐一般,旋即逐渐变得平静下来,黑雾渐渐缩小,化为了一个普通人的大小,像人一般,对着老人跪倒在地,磕起头来,一连九个,却没有丝毫的声音发出。
“周老,这……”载毅疑惑道。
他与林阳想过黑雾可能拥有神智,却未曾想过黑雾竟然能有如此变化,似人一般磕起头来。
“他算是个人,也是个可怜人。”
老人轻轻摇了摇头,将手中的往生刀还给载毅,轻声道:“拿着你的刀,点在这黑雾的头颅上,说‘以吾之名’,就可以帮助他了。”
载毅听得疑惑不已,却依照老人所说,将缠绕在往生刀上的黑布取下,右手握刀,轻点在黑雾的头颅之处,沉声道:“以吾之名!”
猛然间。
一道光华从往生刀上一闪而过,黑雾猛地一颤,然后开始旋转缩小,逐渐的消失在了往生刀的所指之处。
“这是怎么回事?”林阳惊奇道。
载毅也是惊讶不已,他得到往生刀也有一些日子了,却从不知道往生刀还有这般奇异的变化,这不知什么来历的神秘老头,看样子却是比他更加了解他手中的往生刀。
“你别看我,有些事情我不能告诉你。”
老人摇了摇头,道:“黑雾将你引来这里,一是为了让你帮他,二则是为了报答你,我这里有一些东西,可以换给你,也可以送给你,但你只能选择三样。”
“什么东西?”载毅与林阳的精神猛地一振,也不再继续追问。
老人一挥手,身后的木柜之上,陡然出现了无数的物品,有各种灵药,也有各种兵器,更有各种白玉瓶,还有一些不知名的物品放在最上层。
“这些都可以换吗?”载毅看着琳琅满目的物品,惊喜道。
“不一定,有些可以,有些不可以,这都要你自己选,选错了,你就失去了一次机会。”老人淡淡道:“你能选择三样,是在你选择对的情况下,你才可以带走,选错了,便失去了一次机会,也就带不走你想要的东西。”
载毅闻言沉思起来,看了眼琳琅满目的木柜,又看向微笑的老人,轻声道:“有能够让气血境八重武者突破凝元境的东西吗?”
“你是为了他选的吧。”老人看向林阳,淡淡道。
“他陪着我一路走来,只为突破凝元境,他已经十八岁了,若再不突破凝元境,这辈子就没有机会了,我不能让他失望。”载毅点点头,道。
“你小子,摊上个好人,可惜性格太胆小了。”老人看向林阳,摇了摇头道。
“毅哥。”林阳看向载毅,眼中露出感激之色。
“罢了,就帮你一回。”
老人一招手,从木柜上飞下来一个白玉瓶,他打开瓶口,从中倒出了一颗晶莹的丹药,屈指一弹,丹药瞬间进入了林阳的口中,消失不见。
林阳的身体猛然一顿,脸上带着狂喜之色,急忙盘膝坐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周老,我选您手中的那一瓶。”载毅看向老人,微笑道。
“呵呵,我就知道你要这么做。”
老人轻笑起来,道:“可惜啊,这丹药真的不能给你,你已经失去一次机会了,好好珍惜剩下的两次机会。”
载毅闻言沉默,原以为老人能给林阳所用的丹药,他应当可以带走,却没想到,老人早已猜透了他的想法,取了一个他不能带走的丹药给林阳所用。
他并未怀疑过老人所说的真与假,以老人展现出来的手段,杀掉他与林阳简直轻而易举,不必如此戏弄他们。
“我可以用什么换?”载毅问道。
“什么都可以,只要是关于你的。”老人淡淡道。
“换那个可以吗?”
载毅指向了木柜上的一颗灵药,长相奇异,正散发着淡淡的光晕,看起来颇为神奇。
“这个以你现在的能力,还换不了。”老人摇了摇头。
“那个呢?”
载毅又指向了最底层的一颗灵药。
老人看着灵药,又看了眼载毅,沉默片刻,轻声道:“那是一株瀚海梨,以你现在的实力到也用得上,就给我你的一滴血吧。”
“一滴血?”载毅疑惑道。
“是的,就是一滴血。”老人点头。
载毅用往生刀轻轻划开了手指,一滴殷红的鲜血流出,聚集在手指之上,老人伸手一招,那一滴血便瞬间飞出,落入了老人准备好的一个小玉瓶中,旋即被老人保存了起来。
“我不知哪些东西可以要,我想您也不可能一直告诉我哪些东西能换,哪些东西不能换,东西我就不要了。”载毅想了想,轻声道:“您能回答我一些问题吗?”
“你问吧,能说的我会告诉你的。”老人点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