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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双雄开霸

北方大战的同时,南方也在大战,董昌依靠其大将钱镠左讨右伐称霸两浙,895年(乾宁二年),董昌在越州自立为帝,国号大越罗平,改元顺天,并任命钱镠为两浙都指挥使。钱镠一心忠于朝廷,写信劝董昌道:“与其关起门来当皇帝,不如当一个节度使,能得终身富贵!”董昌不听。钱镠率三千兵马到越州,亲自面见董昌,再次劝说。董昌胁于钱镠的逼宫,向朝廷请罪。朝廷念及董昌昔日功劳,欲赦免他的罪责,却被钱镠上表劝阻。同年,唐昭宗削除董昌官爵,并封钱镠为浙江东道招讨使、彭城郡王,令其讨伐董昌。钱镠命令钱锣率八都之军讨之,董昌乞救于淮南节度使杨行密,杨行密派大将田頵、安仁义犯浙。朝廷表钱谬为镇海节度使、杜棱副之,全力抗击。杜棱于战略要冲新登依山筑城御守,与淮南军浴血奋战,杜棱军凭高制胜,毙敌盈千。其时,新登周围诸如紫溪、火堡、建宁、静江等地因无险可守而纷投新登杜棱,赖以存活。

三月,钱镠大将顾全武率军直攻余姚,董昌将领袁邠坚壁防守,不敢出战。董昌遣将领徐章前来余姚救援袁邠。顾全武率军埋伏于半途,待徐章军兵过半,横出攻击,杀二百多人,活捉徐章。四月,袁邠见此局势,只好献出余姚城投降。顾全武即率军围攻越城。五月,董昌令众将出战,顾全武全部把他们打败。董昌大荒,董昌侄董真,骁勇善战,率领越城全部精锐出战顾全武,顾全武与董真大战一百回合,真亦败。顾全武攻破五云门入城,攻破越州城,捉获董昌,把董昌及其家人三百余口、文武官员百余人,用船押送杭州。舟行至钱清的小江南,董昌说:“我与钱镠从乡里起兵,我是大将军,现在有何面目去见钱镠。”即乘人不备,投水而死。董昌被押解将领全部被钱镠处死。顾全武即以俘杀董昌之功,加检校太保、明州刺史。

乾宁五年(897),杨行密任命的庐州刺史蔡俦突然反叛,联络舒州刺史倪章,归附朱全忠,并且挖掘杨行密的祖坟,杨行密听说祖坟被挖,大怒,令李神福砍蔡俦的人头来见,李神福乃率军讨伐庐州,李神福先攻克舒州,倪章逃跑,再克庐州,斩蔡俦,杨行密升李神福为舒州刺史。同年,鄂州守将杜洪背叛,向吴越钱镠求援,钱镠命两浙第一名将顾全武来救,击败了杨行密的大将田頵,连破十八座营寨,次年又与杨行密的大将周本战于白方湖,击破周本。最后,顾全武领兵围苏州,破城,杨行密任命的刺史台濛逃走,大将秦裴被俘。

901年,为了挽回败局,杨行密不得已派出了战神李神福迎战,李神福知道顾全武是劲敌,于是来一招欲擒故纵,假装粮尽退兵,让老弱先行,李神福亲率精兵殿后,而密令行营都尉吕师造伏兵于青山下,顾全武率军追赶李神福,追到青山下下,李神福亲率精兵逆战,双方火星撞地球,正打得难解难分之时,吕师造的伏兵突然杀出,李神福、吕师造夹击顾全武,顾全武大败,被斩首五千级,李神福、吕师造生擒顾全武。钱镠听到顾全武被擒,惊泣说:“丧我良将!”从此转攻为守。

罗宏信死后,其子罗绍威袭父位为留后,绍威形貌魁伟,有英杰气,工笔札,晓音律。性复精悍明敏,服膺儒术,明达吏理。好招延文士,聚书万卷,开学馆,置书楼,每歌酒宴会,与宾佐赋诗,颇有情致。绍威尝有公宴诗云:“帘前淡泊云头日,座上萧骚雨脚风。”时,大诗人罗隐到魏州见罗绍威时,写了一封书信,自叙家世,称罗绍威是自己的侄子。邺王府官吏都非常生气,道:“罗隐一介布衣,竟敢视大王为侄子,实在无礼。”罗绍威说:“罗隐名满天下,素来瞧不起王公贵族,现在他能到我这里,让我做他的侄子,这是我的荣幸。”于是,罗绍威为罗隐举行隆重的欢迎仪式,亲自出城迎接,对罗隐十分恭敬。等到罗隐要走时,罗绍威又写信给吴越王钱镠,称他是自己的叔父,推荐罗隐到吴越。

李克用表刘仁恭为检校司空、幽州庐龙军节度使。刘仁恭镇幽州,北方契丹阴和刘仁恭结盟,刘仁恭素知契丹军情伪,乃选将练兵,乘秋深入,逾摘星岭讨之,契丹大败,值霜降秋暮,刘仁恭即烧塞下野草以困契丹,契丹马多饥死,即以良马赂刘仁恭,以换取刘仁恭不要焚烧牧地。刘仁恭见契丹的良马膘肥强壮,于是答应契丹的要求。季年荒恣,仁恭出居大安山,契丹背盟,数来寇钞。刘仁恭的儿子刘守光戍平州,契丹实里王子率万骑攻之,守光不敌,伪与之和,刘守光于城外张幄幕以邀请实里王子前来饮酒做乐,实里王子高兴的带领将领们来到,准备大吃大喝,部族就席,刘守光伏甲起,擒实里王子入城。部族聚哭,请纳马五千以赎之,刘仁恭不许,契丹乞盟纳赂以求之,刘仁恭乃许,自是十余年不敢犯塞。

刘仁恭拥兵十万,听闻魏博罗宏信死,乃出兵攻打罗绍威,进陷贝州,长驱直入。罗绍威求援于朱温,朱温遣大将李思安援之,屯于洹水。葛从周自邢、洺引军入魏州。燕将刘守文、单可及与汴师战于内黄,李思安大败之,乘胜追蹑。会从周亦出军掩击,又败燕军,张存敬连破八寨,遂逐燕军,北至于临清,壅其残寇于御河,溺死者甚众。仁恭奔于沧州,斩首三万余级。罗绍威乃遣使会汴军,同攻沧州,刘仁恭撤退回幽州。自是绍威感朱温援助之恩,深加景附。

韩全诲的矫诏至青州,节度使王师范承诏泣下说:“吾辈为天子籓篱,君父有难,略无奋力者,皆强兵自卫,纵贼如此,使上失守宗祧,危而不持,是谁之过,吾今日成败以之!”乃发使通杨行密,遣将刘鄩袭兗州,别将袭齐。时朱温率领大军方到河中,遣张存敬、杨师厚等领兵赴陕,张存敬、杨师厚与蒲人战于猗氏,大败之。王师范遣将张居厚部舆夫二百,言有献于汴王。张居厚至华州城东,华州守将娄敬思疑其有异,剖舆视之,乃兵仗也。居厚等因呼,娄杀敬思,聚众攻西城。时崔允在华州,遣部下闭关拒之,张居厚遂遁去。是日,刘鄩下兗州,河南数十郡同日发。朱温怒,遣朱友宁率军讨青州。王师范遣其弟将兵围齐州。朱友宁引兵救之,青州兵大败,朱友宁夺马四千蹄,斩首数千级。时青州兵数千,越险潜伏,欲入兗州。朱友宁知之,伏兵于兗南邀之,青州兵争相入城,朱友宁伏兵并起,大破青州兵,竟无免者。自是兗壁危窘,朱友宁督诸军进逼营兵。首攻博昌县,月余未能拔。朱温怒,遣刘捍督战。朱友宁乃下令俘民众十余万,各领负木石、牵牛驴,于城南造土山。既至,合人畜木石排而筑之,冤枉之声,闻数十里。土山成,博昌城陷,朱友宁尽屠其邑人,清河为之不流。及进迫青垒,汴兵与青州人战于石楼,王师范奋勇杀敌,汴师小却,朱友宁旁自峻阜驰骑以赴敌,所乘马蹶而仆,被王师范擒拿。王师范将朱友宁斩首,传首于淮南。

朱温听闻友宁被杀,激怒,复令杨师厚进攻王师范,师厚攻青州,屯驻在临朐,扬言要向东攻取密州,留辎重在后。王师范听闻杨师厚大军前去攻打密州,想乘虚偷袭临朐,夺取杨师厚的辎重。师厚设伏于临朐,王师范大军到来,个个抢夺辎重,杨师厚伏兵齐出,王师范大败,师厚追至圣王山,青州兵被杀万余人,都将八十人被擒,连王师范的弟弟王师克也被俘虏。莱州派兵五千救援青州,亦被杨师厚部几乎全歼,师厚遂移军寨与青州城下,王师范见大势已去,派副使李嗣业及弟王师悦向杨师厚请求投降。杨师厚请示朱温,朱温怒说:“杀我侄子,此仇不共戴天,不取王师范的人头,孤誓不罢休!”谋士李振劝说朱温说:“两军相争,各为其主,现在我们的主要敌人是李茂贞、李克用和杨行密,王师范投降是天助我也,我们可以用他的兵抵抗李克用和杨行密,等大功告成,再将起诸杀也不迟!”敬翔也说:“王师范虽败,但是青州兵还有数十万,如果不以怀柔缓慢的政策处理,青州很难平定,就算平定了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朱温于是转怒为笑,允许王师范投降。自此,淄青并入朱全忠的势力范围,朱温加杨师厚检校司徒、徐州节度使。

岁余,朱温遣李振权典青州事,因令师范举家徙汴。王师范将至,缟素乘驴,请罪于朱温。朱温以礼待之,寻表为河阳节度使。会韩建移镇青州,朱温帐饯于郊,王师范也在席。朱温对韩建说:“公顷在华阴,政事之暇,省览经籍,此亦士君子之大务。今之青土,政简务暇,可复修华阴之故事。”王建捴谦而已。朱温又对王师范说:“公读书必须精意,勿错用心,不然后悔莫急。”朱温以师范好儒,前以青州叛,故以此言讥之。

朱温大军逼近凤翔,李茂贞遣养子李继远领兵万人屯于武功以拒朱温,朱温遣康怀英出战,康怀英和李继远大战一百回合,李继远大败,被掳甲士六千余众。朱温率军到岐山,下令军士占领制高点。李茂贞遣使奉书自陈其失,请朱温入觐昭宗。朱温从岐山制高点撤出军士,李茂贞立即渝约,闭壁不让朱温大军进入,朱温撤师回长安。李茂贞和韩全诲逼昭宗累遣使赍硃书御札赐朱温,遣朱温收军还本道。朱温判断说:“此必宋文通、韩全诲之谋也。”皆不奉诏。飞章奉辞,且移军北伐。大军至邠州,节度使李继徽举城降。继徽因请去宋文通所赐李姓,复本宗杨氏,又请纳其帑以为质,朱温皆从之,仍易其名曰杨崇本。己丑,唐丞相崔允、京兆尹郑元规至华州,以速迎奉昭宗回长安为请,朱温许之。

二年正月,朱温复次于武功,岐人坚壁不战,朱温下令强攻,不下。时,长安城中粮食已尽,乃回军于河中。二月,晋军潜袭绛州,汴前军不利。乃大举南下,声言来援凤翔,朱温遣朱友恭帅师会晋州刺史氏叔琮以御之,晋军恃胜攻临汾,叔琮严设备御。乃于军中选壮士二人,深目虬须,貌如沙陀者,令就襄陵县牧马于道间。晋军见之不疑,二人因杂其行间,俄而伺隙各擒一人而来。晋军大惊,且疑有伏兵,遂退据蒲县。朱友恭将兵数万来援,悉委叔琮节制。大军既至,诸将皆欲休军,叔琮说:“若然,则贼必遁矣,遁则何功焉!”因夜出,潜师截其归路,遇晋军游骑数百,尽杀之;遂攻其垒,拔之,斩获万余众,夺马三百匹。朱温闻之,喜对左右说:“杀蕃贼,破太原,非氏老不可!”叔琮乃长驱收汾州,与晋人转战,直抵并垒,生擒李克用男廷鸾。叔琮凯旋而回,朱温闻捷,大喜,对左右说:“此岐人之所恃也,今既如此,岐之变不久矣。”以其功奏加氏叔琮检校司空。

四月,李茂贞遣李继远复领大军屯于虢县之汉谷,汉谷前临巨涧,后倚峻阜,地形险要,康怀英率骑兵三千人击之,李继远见康怀英兵少,有轻视之意,于是率甲士万人挑战。康怀英先以千余骑兵迎击,李继远率军前压,想一口吃掉康怀英,康怀英佯退,把李继远大军引到埋伏圈,伏兵齐发,奔击之,又大败李继远。

韩全诲听闻李继远又败,惊恐不安,唐丞相崔允自华州来见朱温说:“国运艰难危急,救驾之事不可缓;吾虑群阉拥昭宗幸蜀,请汴王速救驾”。朱温为之动容,说:“崔丞相不必多虑,孤破李茂贞必然。”崔允将辞,朱温启宴于府署,朱温举酒,崔允情激于哀,因自持乐板,声曲以侑酒。朱温甚悦,座中以良马珍玩之物作为送别礼,既行,命诸将缮戎具,准备再次亲征凤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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