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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你爱我吗

顾小青开始了埋头学习的生活。她打算彻底忘记这次经历,试图把自己淹没在一本本书和一张张影碟里,很快她发现那几乎是徒劳。她时常焦躁不安,心烦意乱。于是又开始频频约会,一些本校的男生,但往往吃了一顿饭或者看了一场电影之后就没有再约的兴趣。

就是在那段时间,小青认识了张佳洛。张佳洛是北京外国语大学的学生,也是小青的老乡。她们在网上认识,聊得挺好,就约着出来玩了几次。张佳洛在学校参加了电影协会,经常会有一些观片活动什么的。她知道小青是电影学院学导演的,所以经常叫上她去参加这些活动。一来二去就熟成了知心好友。

张佳洛是个实在又好心眼的女孩,也没有男朋友,勤奋好学,聪明善良,外表柔弱内心坚强,小青和她渐渐无话不谈。小青把自己和谭思远的那件事告诉了张佳洛,张佳洛对小青说如果是真爱就不要放弃。小青摇摇头,说:“如果因为我和他了,就一定要强调我是爱他的,那无异于自欺欺人。”张佳洛也说起她的感情经历。她高中时候有过一个男朋友,但他们最多只接过吻。她说她一定要把第一次留给自己的丈夫。小青问她:“那你爱过他吗?你的初恋。”她笑了,想了一会儿,说:“那时觉得是的,但现在想想,好像一切都淡了,没什么感觉了。”小青又问:“现在干嘛不谈恋爱了?”她说:“找不着好的呗,看看咱们学校这些男生,都挺傻冒的,没意思。”小青说:“有人追你吧?”她笑了,说:“追我的我都不喜欢。”

很多年后,小青想起那些单纯而美好日子,感到怅惘。如果张佳洛不认识顾小青,就不会遭受后来的那么多不幸,她的人生轨迹应该精彩得多,也美好得多。

谭思远再次和顾小青联系是从日本回来后一个多月。他给小青打电话,约她出来见面。小青犹豫了一下,还是去了。他们约在一家江南饭馆,他说那家东西做得挺地道,很好吃,应该是小青喜欢的。

一见面谭思远就连说抱歉,从日本回来之后太忙了,一直在筹划下一个剧本,最近手里拿到的本子太多,来不及看,接着他又抱怨现在好本子太少,很多剧本看了不超过三页纸就直接毙掉。小青听谭思远说着,自己却沉默,如果他打算就两人之间的事情不发表任何想法,那她也就当作没发生过。

谭思远终于说:“青儿,我真挺喜欢你的。你毕业后来我公司做事吧。”

小青低着头没有说话,喜欢是什么意思呢?是喜欢跟我,还是喜欢我帮他做事?他甚至没有提出让小青做他女朋友。小青在心里对自己说,还不能贱到那个份上。

谭思远见小青不说话,又说:“我很需要你。”

就在一瞬间,小青崩溃了,她说:“你需要我什么?”

谭思远愣了愣,然后明白了,他说:“如果你觉得那天晚上的事情我伤害了你,那么我向你道歉。我不希望给你留下不好的感觉。我……”

“你爱我吗?”小青打断他。

他沉思了几秒种,然后笑了。

他居然笑了。小青立刻说:“对不起,我收回这个问题,请你不要回答。”说完她拿起自己的包就准备离开。

谭思远拉住了小青的手,说:“别这样。坐下。”

小青僵立着。

他说:“坐下吧,我们聊聊。”

小青坐下了。“聊什么?”

谭思远叹了口气,说:“你一定觉得我不是个好人,跟其男人一样。”

“我可不知道其他男人怎么样。”小青说。

谭思远笑了笑,说:“你还太小,对这个世界还不够了解。但你眼中有一种光明,很智慧,有灵性,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地方。坦率地说吧,我希望你在我身边,希望我的生活中有你,但说到爱。”他停顿了一下,“我相信将来我会爱上你。”

这算什么话?小青拼命忍,拼命忍,眼泪滚过来,滚过去,还是不争气地掉下来。

其实不管谭思远说什么,都是以一样的。小青知道问题在自己身上,是她认真了,动心了。如果她能轻易地放下,恐怕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难受了。

谭思远拉着小青的手还没有放开。小青感受着他的宽大的手掌,很温暖,她抬头看了看他的脸,他眉宇之间的坦率和真诚,他深邃的可以洞察人心的目光,小青差点脱口而出说:“其实我已经爱上你了。”但她忍住了。

小青抽回自己的手,抹了抹泪,挤出一丝微笑,说:“我不在乎。”

谭思远意味深长地一笑,不相信她的话。

小青知道一场较量就这样展开了。

快吃完饭的时候,谭思远告诉小青其实今天找她是想请她帮个忙,那个日本剪辑师山田周末就要来北京了,让她和小强一起去机场接他一下,他和余乐因为要出席一个看片会,实在没有时间。因为小青在日本的时候就认识了山田,所以帮着接待一下,并且安排他到酒店下榻。他过来会呆十天左右,帮他把那个纪录片制作好,顺便也在北京观光一下。

小青说:“这倒是没什么问题,可惜我不懂日语,而山田的英语也不怎么样。到时候沟通起来可能有问题。”

谭思远说:“就这么凑合着吧,或者你找找看身边的同学有没有会一点日语的?”

这时,小青可能犯了这辈子最大一个错误,她想到了张佳洛,说:“对了,我有个好朋友,是学日语的,我看看她有没有空来帮个忙吧。”

张佳洛不是个哈日的女孩,用她的话说,她对小日本还挺鄙视的。当初选择读日语,纯粹是因为她喜欢漫画。她的理想是成为动画师,所以她有时候也来电影学院听些视听语言之类的课,学习分镜头什么的。

顾小青和张佳洛在机场等山田的时候,张佳洛开玩笑地说:“要是那日本人长得帅,这接待的活儿我就揽下了,要是不帅,人接完安顿完我可就甩手不管了。”小青说:“那得了,您趁早歇着吧,山田是个没正经的半老头子,戴着副近视眼镜,有时候看人还色迷迷的那。”张佳洛做了个倒胃口的表情。其实山田也就三十多岁,只是小青了解张佳洛对帅哥的要求是像日本漫画里那样大眼睛高鼻梁高高帅帅玉树临风的模样,现实生活中几乎没有这样的人,有也都去当模特了,不是随便就能撞见的。张佳洛太完美主义了,也难怪大学读到现在都上研究生了还都没找男朋友。

航班延误,她俩等了几个小时,终于接到了山田。虽说张佳洛对来者的尊容颇为失望,也还算热情地接待了人家。他们说上日语,基本上就没小青什么事。小强负责开车,他们按照谭思远的意思把山田送到丽都,给他开了个豪华套房,然后再帮他把他的电脑、液晶显示器,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搬到他的房间,最后小强还扛进来一个硕大的箱子,山田说那些都是衣服。小青和张佳洛都瞪大了眼睛,这日本人打算在北京长期驻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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