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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揣着浮躁和快乐

太阳已经升得老高,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帘洒满整个房间。

雪儿和吴浩住在一起了。这天早上,吴浩一觉醒来,见天已大亮,枕边的雪儿早没了影。他摸摸雪儿枕头上被压过的折纹,静静地感受着她留下的余温……好长时间,他坐起身子,看见床头放着一张便条,上面写着:“我上班了,有事打电话。雪儿。”

吴浩突然想起了手机,他又拿到手上玩了起来,脸上露出甜丝丝的笑。

玩够了,吴浩起床洗漱后,陈妈端来了牛奶、蛋糕之类的早点。

吃过早餐,吴浩来到书房,看了会雪儿为他买的素描写生方面的书籍,就开始画起画来,画了一会,他又觉得找不到感觉,放下画笔,便打开电视看起节目来。

在荧屏上,吴浩看到他的雪儿一出场,台下顿时万众欢腾,掌声雷动经久不息。吴浩又一次感到雪儿是多么的了不起。一想到她无与伦比的美貌和极其高雅的气质,吴浩就对自己说,能和这么个女人结婚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他心里一热,一股温柔的幸福注入他的血液。但与此同时,他又感到自己这样的身份,根本配不上雪儿;结婚的时候,应酬也一定很多,对上流社会的那些礼节,他却一概不懂。

楼下,人流车辆川流不息。

吴浩望着窗外,心里想着和雪儿结婚的情景激动着,他又觉得自己站在了人生的另一个高度,而这,是一个他从未接触,甚至从未想象过的世界。吴浩有种想出去走走的感觉,他要思考一些事情。

吴浩关掉电视机,走进卧室,单是对着镜子,检阅和修饰自己的脸,就用了差不多半个钟头。他想象着他和雪儿将来在各种不同场合下的应酬,使自己的脸上显出一大串各种不同的表情:忽而正经和威严,忽而含着微笑的恭敬,忽而又是不含那种微笑的恭敬,于是对镜鞠个躬,一面吐着含含糊糊的话语……之后他又装了一通极其讨人喜欢的惊愕,扬眉毛,牵嘴唇,连舌头也活动了几下……临末他还轻轻的自己摸一摸下巴,忽然他又用手指指镜子里的吴浩,像是在警告他要小心,但又像是毫无意义,不过是人在得意忘形时的一个快乐、兴奋的动作……于是又动手穿起名牌西装来,他觉得很高兴,一面穿皮鞋,打领带,一面却在装着胡乱的行礼,优雅的鞠躬,而且跳了一下,虽然他从未学过跳舞,但这一跳,可出了无伤大雅的结果:梳妆台发抖,一瓶法国产的化妆品掉在地毯上,幸好没有摔破。

吴浩拾起来,他想,雪儿给他买了那么多时髦的东西,他要好好打扮一下出门,才不致让别人瞧不起,给雪儿丢脸。末了,他出屋说陈妈,我出去转转,便独自出门去了。

广州的美,有如春日,它抚触着人的心灵,唤醒着人的欲望;它使那无经验的心灵困恼而且苦痛,有如一个即将到临的幸福的许诺,神秘而又不难捉摸。在这里,一切都明丽、清朗,然而,一切又如梦,如烟,笼罩着默默的爱情的激荡;在这里,一切都那么温馨,一切都散发着深情;在这里,一切都是那么妙不可言。一座座漂亮的大厦和写字楼矗立着,绰约而又奇丽,有如现代神灵的轻梦;珠江里有悠悠的流水、浅绿的水色、如绢的波光;平底船掠过水上,没有声息;听不见嘈杂的市声、粗暴的击声、尖锐的叫声,也没有喧嚷咆哮。在所有这一切里,全有着神奇的、不可思议的、令人沉醉的魅力。

大街上人来人往,商店里播放着中国的,外国的乐曲,五颜六色的灯泡一闪一闪的。

如今,吴浩也玩起了小经理、小老板们玩的手机,走在路上,见了人,总爱掏出黑匣子来玩玩。

路边,吴浩看到一个打扮得很庸俗的人,他的两只眼睛,就像多日没吃东西的饿猫一样四处巡视,嘴角挂着狡黠、谄媚的笑容……他叠着腿坐在那儿,贼眉鼠眼地看着他。当他再次掏出手机十分喜爱地欣赏着的时候,他发现这位陌生人的猫似的眼睛立刻射出一道亮光。从此时起,这位陌生人就目不转睛地盯着吴浩的衣兜。

宽阔的马路上,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汽车往来飞奔。

吴浩离开了那里,便漫无目标晃悠悠地散着步,他在思考一些事情……不知不觉,他感觉自己到了一家什么公司的大门外,抬头看是×××影音公司。这不是雪儿工作的那家公司吗?进去瞧瞧。吴浩一时来了兴致,可他刚走到门口,就被门岗上的保安拦下了。

“找谁?”

“邓雪儿。”

“有预约吗?”

“没有。”

“要见她得先预约。改天再来吧。”

“见她还要预约?!”

“你是她什么人啊?”

见吴浩感到不可思议的样子,门岗的保安奇怪地问他。

“男朋友哇。”

“男朋友?”保安轻蔑地瞟了吴浩一眼,冷冰冰地说,“她不在。”

“她不明明在上班吗?”

“我给你这么说吧,雪儿是顶级艺员,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保安有些不耐烦他了。

“可我是她男朋友啊!”

“你是她男朋友,我还是中央首长呢!”

保安说完,又斜着眼睛瞟了他一眼。

“今天已有好几个自称是她男朋友、开着宝马奔驰还很有派头的人来寻她,她一个也没见,就你,也太不自量了吧!”

门卫室里的另一个保安蔑着眼睛对他说。

“你这是狗眼看人低!”

吴浩受了羞辱,一时之间出了强烈的愤怒之外,想不出该如何来处理这件事情。

半晌,他才想起了手机。

“喂?是雪儿吗?我是吴浩啊。”

“浩哥,你在哪里?有什么事情吗?”

电话里传来雪儿急切的声音。

“我在你公司的大门口,想进去看看你,门岗不让。”

“把电话给门岗,我给他说。”

“给!”吴浩气呼呼地把手机递给门岗。

门岗看看吴浩,接过手机一听,态度陡变,立刻热情洋溢说:

“哎呀,实在对不起,先生快请进。”

“先生这边请。”另一个保安忙从门卫室里出来,热情地将吴浩往大门里带。

吴浩看里面环境优美,一座座精巧的建筑物气派地耸立着。旁边还有个耀眼的广告牌——邓雪儿的名字格外醒目。

“浩哥,怎不先不打个电话?我好出来接你。”

吴浩正看广告牌,听到雪儿的声音扭头一看,雪儿正向他走过来。

保安见了雪儿,忙朝她点点头,扭头回去了。

“我没事,随便出来转转。”吴浩说。

“他们为难你了?”雪儿说,“这些日子老有不三不四的人来纠缠,烦死了。”

听了雪儿这话,想到门卫的态度,吴浩就在心里想,这都是因为她太美,太红,太出色,才会有那么多有钱的小帅哥、高傲的大老板们都对她想入非非,冒充她的男朋友巴结她,那么自己其貌不扬,又不富足,靠的又是什么呢?他最终能不能守住这块阵地?吴浩又有一种危机感。

雪儿带他走进公司大院,吴浩看到一路不断有人向她点头哈腰的。

雪儿带他参观了排练厅、录音棚、灌制室等地,每到一处,都引起人们惊诧的目光。

走进豪华气派的办公室,雪儿给吴浩倒了杯水,还未落座,就听有人喊,小雪,来一下!

“浩哥,先坐会,我去去就来。”

“你去忙吧,我没事。”

雪儿走后,吴浩坐在沙发上,顺手掂一张报纸看起来。

“先生好福气,和雪儿共事这么久,还从未见她出去接过任何男生,看来她对你是情有独钟,先生可要好好把握!”

雪儿的一个同事靠过来,小声儿说。

“是吗——?”吴浩抬头看看她。

“你知道不?昨天有位老总来寻雪儿,说是让她陪他谈笔生意,开口就给她60万,她连理都没理!”

她是我崇拜的女神!吴浩在心里说。他感到这是她思想、情操、修养、气质、性格的外在体现,是外在美和内在美的流露。顿时心里更开阔更亮堂起来,更觉得他的雪儿是多么的难得和可贵,她如同高洁的兰花,又似灿然开放的腊梅,自己更该时时珍惜刻刻去爱护她。

“浩哥,今天没什么关紧事儿,杨总让我陪你出去转转。”

雪儿出来,一脸灿烂地说。

“不影响你的工作?”

“没事儿,走罢,咱们去逛公园。”

雪儿说罢,拉起吴浩的手出了办公室。

他们身后,是一双双羡慕的眼光……

温柔的阳光和初夏的景色装饰着公园。上面配一个广阔的蔚蓝天空。周围充满着鸟儿的歌唱。到处流散着浓郁的,但并不薰人的很香的气味。芍药花正在含苞,牡丹花盛开了……一切是喜悦,美丽,调和而生动的。

雪儿带吴浩驱车来到广州最大位于市区北部的越秀公园。两个保镖远远地跟在后面。

越秀公园总面积86万平方米,由七个山冈,三个人造湖组成,是一个设施完善,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丰富的综合性文化休憩公园。园内山水秀丽,文物古迹众多,风景优美,峰峦起伏,林木苍翠。

吴浩走进公园,看到作为广州象征的五羊石雕时,不禁放慢了脚步。

“关于这座石雕,还有一个传说。”雪儿也站下来,望着雕像,接着说:

“说是古代有五个仙人,乘五色羊执一茎六穗稻来到这儿,祝福当地民众五谷丰登、永无饥荒。后来五位仙人腾空而去,留下五只羊在此镇守,所以广州简称‘穗’,又叫‘羊城’”。

吴浩仔细打量石雕,只见正中的公羊,口衔稻穗昂视前方,四只小羊环绕周围,形态各异,富有诗意和神话色彩。

看过石雕,他们来到建于洪武十三年(公元1380年)的镇海楼,寓“雄镇海疆”之意。镇海楼高二十八米,五层呈长方形,似楼似塔,俗称“五层楼”。

雪儿说,这里已被辟为广州博物馆,里面陈列着许多珍贵文物。

吴浩看到楼下左侧有十二门古炮,雪儿说这是鸦片战争时的遗物。

绕过已有600多年历史的明代古城墙后,公园往西,他们到了被人称为“湖上公园”的流花公园。里面奇花异卉,把公园装扮得花团锦簇。公园的初夏是这么令人着迷。

雪儿笑眯眯的,一头长发被风吹拂着微微飘起,显得更加美丽动人。

这时,有一只漂亮的小虫飞过来。它也许曾漫游全城,在那人烟密集的红尘中找不到姹紫嫣红、青草绿树,而公园中的浓香把它引了来。这有翅膀的小亮点没有停在花朵上,而似乎被雪儿吸引住了,它在空中,绕着她的头拍着翅膀。

雪儿望着公园里迷人的景象,边走边欢快的唱了起来:

春天过去了,

夏天又来到。

到处是鲜花,

到处是绿草,

忙碌的蜜蜂,

欢唱的小鸟,

灿烂的阳光把大地拥抱。

世界在沸腾,

生命在跳跃,

青春的火焰在熊熊燃烧。

吴浩边走边望着雪儿,雪儿如同仙女在花中穿行。“花仙子”这个词在他脑中反复出现了好几遍。

雪儿很活泼,走起路来蹦蹦跳跳,一路上又唱又笑,披肩秀发左晃右甩,很是动人,贴身低领的短袖衫衣使高耸的胸脯显得更加丰满,秀美;一转身,粉红色的裙子像花伞一样飘舞开来,裙下裸露的两条白嫩的玉腿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一只蝴蝶在石竹上采取它的养料,它用一双迅速翻动的翅子从这一朵石竹飞上另一朵石竹,等到它停在花上的时候,翅膀仍旧继续从从容容扑着。

“浩哥,快来捉蝴蝶。”

雪儿见一只蝴蝶从前面飞过,她一边扬手追了上去,一边咯咯地笑着,那样子真是可爱极了。她那一嘴光彩夺目的牙齿,明明是从上帝那儿奉了一道使命——笑的使命。一头光滑的黑发,偏偏喜欢飘舞,容易披散,不时需要整理,仿佛是为了使垂杨下面的仙女遮羞而生的。她的樱唇,喋喋不休,令人听了心醉。她的两只嘴角含情脉脉地向上翘着,正如爱里柯尼的古代塑像,带着一种鼓励人放肆的神气。她周身具有一种说不出的和谐和夺目的光彩。

看着天生丽质开朗活泼的雪儿,吴浩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喜悦。他在内心里对她崇拜得五体投地,觉得上帝似乎太偏爱她了,把青春、美丽、才华,一切最美好的神赐都赋予了她。跟她在一起,什么都美,什么都令人陶醉。他喜欢看她笑,她笑起来很美很美,就像阳光洒在身上有一股暖洋洋的醉意;他喜欢听她的声音,她的声音像和谐的音符使他感到亲切、轻松;他更喜欢看她蹦蹦跳跳拍手叫欢,浑身上下充满了青春的活力,这些都带给他无穷无尽的快乐和满足。

“浩哥,这儿好玩吧?”

雪儿又跑过来,挽着吴浩的胳膊说。

“嗯。”吴浩满足地点点头。

“你知道吗?我的许多歌碟都是在这儿拍摄的。”

说话间,他们出了流花公园向西南去,到了避暑消夏胜地的荔湾公园。

此园景色优美,林茂湖清,凉棚朴拙,亭阁古雅,不愧为南国名园。

雪儿说,珠江南岸的晓港公园以竹取胜,有湘妃竹、细叶观音竹、紫竹和方竹等百多种,改天再去那边看看。

到了越秀山上,雪儿带他参观了建于1929年,由著名建筑师吕彦直先生设计的“中山纪念碑”。吴浩看到这整座碑均由花岗石砌成,高37米,外呈方形,尖顶,正面刻有漆金隶书的孙中山遗嘱……之后,雪儿又领他来到越秀山下的东风路上,游览了中国传统建筑与西方建筑结构完美结合的“中山纪念堂”。“纪念堂”是一座八角形古宫殿式建筑,大堂内跨度达71米,空间不设一柱,气势恢宏,富丽堂皇,体现了非凡的建筑特色。

末了,他们来到公园的湖泊前,租了一条小船,慢慢地悠游着划向湖心。

人们常说山色多变,而事实上,湖色也是多变的。他们在湖上泛舟,瞻前顾后,平远开阔;望湖面,眼前是一片爽心悦目的茫茫碧水,没有污染,澄澈清碧,晶莹空明。吴浩再留意一看,接近视线的闪闪粼光,像千万条银鱼在游动。湖色越来越深。舟行浅水处往往清澈见底,水草鱼群历历在目,由近到远,有银的、淡蓝的、海青的、墨绿的,界线非常分明。

“哇!真美啊!一条,两条,三条……”

雪儿高兴地数着清水中快乐悠游的鱼群。

坐在船上,吴浩举目远眺,只见湖中,轻舟与水鸟齐飞,在阳光照耀下,湖水特别的晶莹,像一首优美的抒情诗;碧绿透明的水波,似一缕缕温馨的母爱。微风吹过,水波从远处荡来,划出一条卷曲的银线。湖上泛舟,目游四周,青山绿水,羊城依山环水,相映生辉。一种莫明的思辩在吴浩脑中油然而生,山水之美在于相互依存,辩证统一,有山无水形同有眼无珠,有山有水没有美丽富有现代意识的建筑相衬托,则等于有珠无神。羊城日新月异的变化,给这座历史悠久的文化古城增添了异彩。羊城、白云山、各个大小湖泊、还有珠江,可谓有珠有神了,难怪许多中外游人一到广州就流连忘返。今在湖上泛舟,吴浩心领神会了那独具的丰采和美妙的神韵。

在湖上玩够了,玩累了,雪儿就靠在吴浩的肩头上,闭上眼睛歇着,俨然一副小鸟依人状,让人只想好好捧着呵护。

在这令人神往的地方,富有诗意的王国,那锦簇的奇花异卉,平静透明的湖泊,四季如春的气候,他们憧憬着美好的明天,在湖泊里尽情遨游。浪漫的爱情生活召唤着他们步入梦幻的世界……

为了让吴浩在创作之余更加开心和快乐,雪儿还常常抽空陪他玩酒吧、迪厅,保龄球和健身房,城市的一切,让吴浩欣喜与激动。几个月下来,吴浩和雪儿成了名副其实的一家人。人前人后,他腰也挺得直直的。

如今,他有了她真是不同了。先前,吴浩,谁见了谁不理,他活在这世上,就像路边的野草一样,没名没气。现在,谁见了,谁恭维,离远的,就上来跟他握手,跟他打哈哈,吴先生吴先生,一个劲地叫。别人几声吴先生一喊,他就不知道自己是哪条路来的。甚至,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高,竟也敢踮起脚来,跟艺术大家套近乎,有事无事,遇着了,也敢与那些社会精英握手打哈哈。

晚上,雪儿还没有回来,吴浩站在楼顶的花园里,独自一个人,虔诚,恬静,爱慕一切,拿自己心中的静谧去比拟太空的静谧,从黑暗中去感受星斗的有形的美和上帝的无形的美。那时候,夜花正献出它们的香气,他也献出了他的心,他的心正像一盏明灯,点在繁星闪闪的中央,景仰赞叹,飘游在造物的无边无际的光辉里。他自己也许说不出萦绕在他心中的究竟是什么;他只感到有东西从他体中飞散出去,也有东西降落回来。心灵的幽奥和宇宙的幽奥的神秘的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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