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明日不是旬休么？你怎么会——”
心情颇好地跟在顾卿晨身后，东绕西绕地来到了辉耀堂，君醉化形成小白虎，窝在顾卿晨怀里，翻了个身，露出肚皮，让顾卿晨挠痒，问道。
“你今日是又跑到假山去玩忘记时间了是吧？”答非所问，顾卿晨顺从君醉，给它挠痒痒，“带你去洗浴吧，省得一身脏。”
恍惚间回到了衔晓还在的时候，衔晓虽是只成年的白虎守护兽，却总是喜欢在假山上上窜下跳，还美名其曰为训练灵敏度——分明就是为自己的幼稚行为找个还过得去的借口，不过他也从不曾点破，只在衔晓在假山玩时在一旁的亭中处理事务或干其他的事情。
也曾有过人劝谏说衔晓恃宠而骄，明知上神不宜吹风还日日出门，因上神和守护兽互相不能离开对方一里之外而天天让上神……
而每次玩耍后，厌烦洗浴的衔晓总不喜欢化为人身，直接带着一身泥巴回去。这时他便不厌其烦地按着衔晓，让它化为小号白虎，帮它洗浴……
只是不知何时，衔晓也开始爱干净起来，也再不到假山上玩耍，每日总是绷着脸，绝不离开他五步之外。
他也从不曾想过，衔晓所说的训练灵敏度，真的会有用上的那一天……
星宿异变，全都是因为这，衔晓才会——才会因……保护他而……
不过，幸好，衔晓，你还在。
摸了摸被自行烘干的君醉的柔软的毛发，顾卿晨神色越发温柔。
“宁霜，你总是要一个人走的。”
思绪又飘远，顾卿晨蓦然回忆起初见衔晓的那天，因出身高贵而从小就有了姓字的顾卿晨，被那个还是个奶娃娃的白虎衔晓，抚摸着蓝色的柔顺的发，笑着替他的兄长转达了他的命格。
那时，他还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现在，他却是懂了些许。
只是，为何，君醉它……
猛然惊起，顾不得处置君醉，顾卿晨匆忙赶往那条冗长的染了鲜血的宫廊——那只脏兮兮的小白虎，拖着一条长长的血迹，消失在了整个虎族居住地，而血迹的终点，正是他刚刚赶来的辉耀堂。
是了，他从来不曾问过衔晓的姓名，衔晓也从不曾报过它的姓名，只在初遇的那天，从他的兄长那里得知了自己的命运后，带着奶娃娃特有的香味，温柔地和他说，他的名字，是衔晓，以后请多指教。
“衔晓——！”
几欲疯狂，顾卿晨再也压不住心魔，彻底堕落。
“衔晓——！”
“衔晓！你在哪儿？！你出来好不好！”
血泪从那清澈的蓝眸中流下，瞳孔逐渐被鲜血浸染，顾卿晨咆哮着，疯狂成魔。
还是改变不了吗，卿晨和倾歌的命运……
淡淡感受着此地残留的君倾歌的一缕残魂留下的气息，顾卿晨的兄长，白虎上神之二的另一个，轻轻地叹了口气。
宁霜，希望你一路顺风。
用尽了宁霜被制服后自愿留下的心头血的最后一滴，顾清宸割破了手腕，鲜红的血汩汩流下，沿着阵法汇聚到了星图中代表白虎七宿的一方。
衔晓，希望你一路顺风。
……
亲眼目睹了二人的灰飞烟灭，顾清宸流下了悔恨的泪水后，静静地凝固在了阵法中央，再也不曾苏醒……
他的心头血，也用尽了呢*^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