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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难舍分离

嫣儿咯咯一笑,竖起两指,说道:“真的,我可以起誓,绝没有骗你。好了呆瓜,我知道你担心我,但你也不想想我行走江湖有多久了,又有那么多手下帮衬,哪能那么容易遇险的。倒是你在这里的任务可是很重要的,我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你合适。你来到山庄这么久了,也是时候帮忙做点事了?”

方承愣了一下,说道:“什么任务?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一定尽力而为。”

嫣儿用手指拨了一下方承额间吹乱的几根头发,笑道:“第一件了,比较简单,就是要你帮我看着陆海阁。”

方承呆了一下,陆海阁他是每日必去了,他还不知道此处还需人看护。但细一想,武功秘籍是各门各派的立身之本,像陆海阁这样的地方,看着不起眼,其实极为重要。他是因为和嫣儿有这层特殊关系,这才能进出自如,换了其他人肯定是不行的。必定有一些专门的规矩,也需要有专门的人看护。

嫣儿接着道:“那里本该是宿卫护法负责管理的,但此职一直悬空,一直以来都是暂交潘姑姑负责打理的。但前些天潘姑姑因事出庄去了,你天天要去阁中翻阅典籍,有你来看管着,最是合适不过了。陆海阁中典籍,平常是不许人进去翻阅的。要进去也可以,但需得有朱雀堂许堂主,瑞麟堂陆皮猴或者执事的余长老亲批的条子才行。所能翻阅的,也是他们三人指定的典籍,一切都有章制,你只负责复核便可,很简单的。但陆海阁最顶层的玄清道宗典籍却是任何人不许去碰的,除了你自己。”

方承点点头。这其实就是让他做一图章罢了,倒不是什么麻烦事。嫣儿接着又道:“这第一件任务比较容易,第二任务却不简单了。每年我们都会吸取一些品行合适,忠心而有功绩的属从到山庄里指点教导,以增武艺。这些人,品行都是经过考验的,没什么问题。但武功修为却是高低各异,个人悟性也有高有低。但按派中章制每年都得给予他们这个机会,以示奖赏,同时也便于他们成长和任事当用。这件事,一直没有专人负责,经常是今天我得闲,我来担当一下,明天没空便另换一人来充此职。如此一来,效果自然不佳。我和他们几个商量过了,以后这事就全权交托于你了,由你专门负责。”

方承一惊,没想到嫣儿要给他居然是这么一个任务,要他去持刀对敌容易,要他去为人师长,指点武功,这可就有点勉为其难了。方承忙摆手道:“我,这不行,断断不行的。嫣儿,你让我负责如此重大职责,我可真担待不起。要我与人斯拼打斗不难,教化育人这般事,可真不是我能做得到的。”

嫣儿笑道:“你看你,没试过怎么就知道不行了。我倒是觉得你一定胜任有余的。据我所知,你在魏家的时候,曾经指点过魏长青一段时间的武功,不是吗?那个废物,一点悟性也没有,一肚子花花肠子,只会投机取巧,又没得半分耐性。但经你一番指点之后,武功可是长进不少,甚至还幻想与人去争什么中原八俊的位置。魏长青这种人到你手里,你都可以令其武功有如斯进境,何况他人了。别太小看了自己了呆瓜,你自己的能耐,恐怕连你自己都还不清楚了。”

嫣儿这些话说的方承很是受用。不管什么人,都希望别人说自己好,方承既然也不例外。当然那种阿谀奉承之言不在此例。嫣儿显然不是一个会阿谀奉承之人,更重要的她还是方承心爱之人。能得到心爱之人的肯定和赞许,对一个男人而言可是一件极舒心高兴之事。

方承也不知自己是否能胜任此事,但嫣儿说的对,就算魏长青那般货色经他指点都能有所长进,其他人应该不至差过于他。细一想念,方承勉强同意的应道:“好吧,但我只能说是尽力一试。如果不成,你们可得赶快换人,莫要令我误了他们的终生。”

嫣儿搂着方承的脖子笑道:“好了,好了,呆瓜,要对自己有一点自信。你可不是一般人物,我对自己的眼光可是很有自信的哦。”

方承微笑不语,将嫣儿搂得紧了,在她唇上吻了一下笑道:“好,那我全听你的。不过作为补偿,你得尽快回来。有你在,我心里安稳一些。”

两人亲呢了好一会,看天色不早,这才回到孤鸷山庄当中。到得庄里,两人并肩而走,方承本待回自己房中去,刚和嫣儿分开,嫣儿却忽的想起了什么,喊了一声道:“呆瓜,你等一下,先别回房了。”

方承愣了一下,转身看着嫣儿说道:“怎么了?”

嫣儿沉吟了一阵,最终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这才言道:“你且随我来。”说着便折回头,向观天阁走去。方承不明所以,却也只好跟在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转眼来到了观天阁。

孤鸷山庄最为机密之处,是方承平日常去的陆海阁。那里放置着整个黑白道所拥有和得来的各种武功秘籍,平常派内属众,都不能轻易涉足,方承却是那里的常客。而山庄里另一个紧要之处则是这观天阁。观天阁是处理各种情报消息,谋划决断的地方。也是整个山庄最是繁忙的所在。方承不想参与黑白道高层的决策,免生麻烦。他只想安心的替他们做事,无论是做什么都好。所以,他一直没有踏足过观天阁一步。嫣儿忽然带他来到此地,他站在门口不由得犹豫了一下。

嫣儿见方承停住了,回头问了一句道:“怎么不走了,跟着我来啊。”

方承“哦”了一下,略一定神,还是跟着嫣儿走进了阁中。嫣儿前头在走,方承紧随其后,一路之上,多有人向他们打招呼,嫣儿却只是随口答应,并不停步。转眼,两人已登上三层楼阁,再往上就是观天阁最重要的枢密所在。嫣儿没有带着方承继续往上走,而是回头和方承说道:“呆瓜,你在此处稍微等我一下。”

说完嫣儿,快步往四层上去了。方承依言留在原地,他也不敢四处张望,便走到窗口处,向外遥看。过不得多时,估计也就盏茶功夫,忽听背后传来嫣儿的声音:“呆瓜,咱们走吧。”

方承回头一看,嫣儿已经从四层下来了,她一切如故,唯一的变化是手上多了一柄黑黝黝的单刀。方承看到这刀,若有所悟。嫣儿却不让他有多做思考的时间,快步往楼下走去。方承只得紧紧跟着,一并下了楼来。两人一会功夫出了观天阁,这一路上,也是不时有人过来打招呼,不同的是,除了打招呼,阁中之人还都投了一阵注目之礼。

出了观天阁,两人直走到一个凉亭,嫣儿这才止住了脚步。嫣儿拂了一下自己额前的秀发,笑道:“呆瓜,你现在也是一个成名人物了,要是天天再拿着把烂单刀与人交手,岂不丢人。上去你和司马谦鸣决斗,可就是在这方面吃了大亏。我手上这把刀,虽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却胜在坚固。无论是什么神兵利器,都伤不得它分毫。你且试试看。”

嫣儿说着把手上的刀递给了方承,方承顺手一接,但觉入手颇是沉重。细一看这刀,长二尺有余,通体黝黑,倒也是开了锋,锋刃却不锐利,除了给人一种沉稳之感,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出奇之处。方承掂了掂,心道:嫣儿如此郑重其事,这把刀怕是很有些来头,可莫要被它的外表给蒙骗了。他当即问道:“嫣儿这把刀,有没有个什么名头?”

嫣儿愣了一下,一时之间竟不知怎么回答,过了好一会这才狡黠的笑道:“这就是一把普通不过的单刀,就是比平常刀剑坚固些,沉重了些。它也没什么名字,依我看它黑不溜秋的,就叫它小破刀吧。”

方承知道嫣儿是故意这么说来宽他的心,由此可见此刀来历更不简单了。他心知再怎么推辞,嫣儿也不会答应的。所以索性也就不推让了,将刀入鞘,淡淡说道:“嫣儿,我知道这把刀绝非凡物,你这么说只是想宽我的心罢了。我也知道,现在我再怎么推拒,你也不会答应,再怎么拧我也拧不过你的。刀我收下,不论日后怎样,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便不会让这把刀离开我的身边,刀在人在,刀亡人亡……”

方承说到此处,嫣儿忙伸手堵住了他的嘴,喝叱道:“臭呆瓜,不许你这么说。这刀我也不瞒你,确实挺重要的,但再重要也不过是个死物,没什么能与你的性命相提并论的。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这世上的男子,还真没有让我能再看上眼的,我可不想做一辈子老姑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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