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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离开罗漠

几年后,综合各方面得到的信息,我总算勾勒出了范成洪在这起事件中的大致经历。他通过监视我与张二、老三,感知到了我们的行动,但考虑到监狱方面的实力,还不足以控制局面,于是在作好一些必要的安排与人员的安插后,以回地球参加婚礼的名义,离开了空间站,带走了唯一艘宇宙飞船。正是因为有他的这些安排与安插,罗漠星球上的一切,监狱的,太空站的,服刑人员的,暴乱人员的,所有消息都有人源源不断地传回地球,我们却一直被蒙在鼓里。他回到地球后,极力向各方呼吁,终于得到了政府与军方的支持,大家的意识很好地融汇,国内派出了一支强大的宇宙舰队。当军队开到离罗漠星五百个宇宙单位的地方,就停住了,他们知道,对付暴乱者并不是什么难事,但要与太空雇佣军开战,如果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就不能轻易动手,因为如果失败,对国家在国际上的地位将是致命的打击。如果能先安定内部,再专注地对付佣军,那样,胜算就要大得多,而且,佣军失去了发动战争的目标,自然就失去了战争的意志,不攻,也可能自溃。当然,我相信这场战争也不是我所能想象那么的简单,两支军队势均力敌,不但要斗勇,还得要斗智。范成洪带着几十名特种兵,秘密潜回了罗漠星,隐藏在了监狱里,随时侍机而动,但高高在上的八儿与终南老道,却一直沉迷于花天酒地,驾着游艇四处作乐,对监狱里的异常毫无所知。当弟兄们向八虎下手时,范成洪已经在总控室的配合下,进入了太空间,关闭了所有通道,开始部署抓捕八儿与终南老道的行动。八儿与终南老道依然一点也没有察觉,几个小时后,当他们的游艇停进港湾时,立即被特种兵包围。因为这段时间的风花雪月,八儿的体力大不如前,反应也明显迟顿了很多,不过,八儿还是抓住了机会,利用对太空站的熟悉,反戈一击,趁乱夺回游艇,然后驾着游艇逃之夭夭。虽然范成洪严令特种兵驾船追赶,但终于还是让他们逃到了佣兵那面。如果八儿他们能早些得到消息,结果大概就不会这样,因为国内的军队一样忌惮佣军的实力,更担心投鼠忌器,但当监狱与太空站被收复后,他们就再没有后顾之忧。佣军在接到八儿与终南老道时,他们还是没有能对当前的形势有清醒的认识,他们以为罗漠星球的失败,是中了范成洪的反间之计。一开始,他们只是计划展示一下肌肉,寄希望于能将范成洪吓倒,自动退出,但结果却是他们的先遣部队遭到优势兵力的伏击,几乎全军覆没。恼羞成怒的佣军,气势汹汹地将所有舰队开往罗漠星球,但不久,就传来补给舰船被袭全部失陷的消息,前面,已经可以看到严阵以待的强大舰队。临阵前的犹豫绝对是一包毒药,佣军的舰队处在了包围之中,进不能,退也不能,但为了他们的信誉,还是孤注一掷地先择了战斗,而不是交出他们的客户。对于一支曾经不可一世的自由军队来说,如果被人咬一口却没有还手,还将客户交出,对于一向狂妄之极的他们不但心有不甘,而且是对商业信誉的严重打击。战斗打响了,虽然我们的军队在气势上明显占优,但是对方就像一只已经疯狂的野兽,不计成本地反扑着,很快将战火从太空引向了罗漠星球。因为他们从终南老道那里得到建议,监狱与太空站的失守都是因为中了范成洪的奸计,如果将战火朝地面引去,那里的弟兄一定会再次揭竿而起,夺取监狱与太空站,从而给予佣军以实际性的支持,从地面、空中扰乱对方的战线,对方必然不战自乱。这也是佣军在战略上明显误判,派出的特种部队,被范成洪一帮人将计就计,一网打尽,正在等待消息的小型舰队受到太空间的突然袭击,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损失过半。当主力舰队开到太空站空域后,形势更是急转直下,他们不但受到国家舰队的正面打击,还碰到了太空站的坚固防守,然而,他们却不能对太空站实施强有力的打击,因为如果他们取得胜利,空间站将再次属于八儿,要是他们朝空间站开火,极可能将空间站击毁,这样的话,应该被保护的属于客户的财产却被自己给破坏,他们必将面临高额的赔偿,如此一来,反而是得不偿失。在这种别扭的处境下,他们在损失了大部份舰船后落荒而逃,第一次做了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业务。国内的军队同样损失惨重,三分之一的舰船被完全击毁,三分之一严重受损,旗舰涉险保住,但也损毁严重,无法自行返回地球。这场战争的意义发生了根本的转变,由原来对付反叛者变成了打击敌对势力对国家内政干涉,而这支佣军也成了我国考验军队实力的试金石,从此,这支曾经让很多强国都忌惮的军队,降格为流寇,处处受到国际组织的打击,疲于奔命,只图自保,八儿与终南老道下落不明。

但自始自终,有两个地方让我无法理解,第一是那群率先朝八虎进攻的人,在八虎威风时,他们曾为虎作伥,第二是那道悬于井口的水沟,那么深,那么牢固,很多普通的,极易损坏的地方没有垮掉,它却仿佛不堪一击,一触既溃,最终酿成惨剧,造成一百五十七名弟兄罹难。

对于这场战争,我们这些曾经的骨干分子,好像都成了局外人,没有参与,也没有感情的投入,也没有受到波及。战斗从开始到结束,如果不是天上各种爆炸声,我们连一点感觉都没有。所以,胜利了,我们没有欣喜,也没有失落,好像只是听着某部战争电影的剧情介绍,简单得没有起因,没有过程,也没有结果。

按照范成洪的话说,战争,我们大获全胜,不但夺回了罗漠,更重要的打出了我们的气势,打出了我们的声威,消灭了国际上的最大黑社会,赢得了整个宇宙所有国家的尊重。匪首虽然下落不明,但也正在全面通缉,相信要不了多久,必然落网,必然受到法律的严厉制裁。对于其它大量受到蛊惑的服刑人员,只要真心服从改造,真心拥护政府这一行动,就既往不咎,有功人员,还要受到奖励。

我与老二、老三成了首批受奖者,因为我们积极配合范成洪,将暴徒一举铲出,夺回了监狱,立下首功,奖励就是减刑,提前出狱。离开监狱,离开罗漠星球,我们将回到地球,但在我的心里面有了一种新的感觉,似乎地球远比罗漠更令人陌生,更令人难以琢磨。

对于回地球的方式,监狱方面提供了两种选择,一种是怎么来怎么去,另一种是自由乘船离开,基本费用由监狱提供。

老二与老三选择自由行,而我选择睡一个长觉,一觉醒来,就到了地球。老二与老三认为,既然到了这么边远的地方,回程中,飞船会停靠众多的星球,也算是经历了星际旅行,见识一下各个星球的风土人情,所以他们也极力劝我同行,并承诺路途中的其它费用全部由他们两人承担,三兄弟一路同行,正好可以作个伴。但我却没有任何的设想,对所谓的星际旅行一点也不感兴趣,我只希望快点过完我的余生,别说睡半年,就是睡上三年五载,十年八年,我也一点不觉得可惜,人生的道路,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如果八儿还在,也许在我的心中还会有一份责任,但现在,他生死未卜,茫茫宇宙,我既没有他还活着我一定能找到他的信念,更没有可以想到的找到他的有效办法,这跟在秦汉时完全不一样,那时,可以靠人的腿与毅力,但现在不同,没有飞船,没有导航,任何人都寸步难行,我连起码的知识都没有。当然,我也不是完全的放弃,我要等,等机会,等条件,等,已经成了我生命里不可缺少的成份。

为什么我会没有信念呢?好些影视剧里,总有些人为了自己的信念,做出令人敬畏的可歌可泣的壮举,但我却没有这样的信念,这是为什么?难道我真是那种冷血的人?不应该是这样的啊,没人不认为我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但为什么不能有自己的信念呢?越这样想,我越是沮丧,越是没有信心,更不会有信念,有时候,我倒觉得,我找不找八儿倒是其次,找到我的信念,那才是我人生最大的最艰巨的任务,但我无法设想,也无法做到,甚至无法开始,难道这就是我人格的缺陷?我该怎样去弥补呢?我无法解决我心中的疑惑,便颓废了,不再对任何事情感兴趣,更希望人生匆匆,像流水一样过去。

但是,因为监狱里的设备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用过,部份部件不再可靠,当我再次走进那间四周全是显示屏的房间时,被通知任务取消,得有专业人员的测试后,机器才能再次启用。虽然我有些失望,但既然是机器的原因,我也就不和它计较,认可了这个现实,准备与老二和老三一起经历星际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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