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你的这份能力是神源皇帝的副作用。”吉尔敲着键盘，“我替你关闭了它。”
“为什么？”
“因为……用久了之后，就会像某人一样，再也停不下来。满脑子都是全世界的声音，高分贝可以使你发疯。”
亚撒把资料揣进口袋：“某人是谁？”
“这个和你们无关吧。”
第二天下午，潜水艇。
关灵纯属来打酱油的，在亚撒和格尔木忙碌的时候他坐在一边翻小册子。整整一艘潜水艇都被释放了“王”，包括里面的每个零件也是，全部单独释放过。隔热的效果简直无与伦比……
“这个‘王’是一种什么类型的神源？”格尔木在一张表格上记录下目前的温度。
亚撒抬了一下头，抬手调整了一个按钮：“和关灵的‘皇帝’一样，在重度使用时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关灵假装自己正在专心的看小册子，其实在专心的偷听。目前知道他的神源秘密的，只有这两个人。他们也没有打算说出去的意思，只会在私下偶尔交流一下。
周围的海水呈现出一种奇怪的深蓝色，透着淡淡的粉红。看不到一条鱼，或者水底生物。黑漆漆的海底还是没有尽头。
这个将在海底苏醒的“神”是阿波罗。
随着潜水艇慢慢地下潜，周围的海水越发诡异了起来。颜色越来越红，最后竟然变成了血一般的颜色，周围翻滚着的，是血雾。一切东西都被染成了红色，长时间盯着看眼睛都有点不舒服，关灵把视线移回来。
这时候一条死鱼的尸体撞了一下钢化玻璃，全员的目光都落在死鱼上。
它呈现出一种极度痛苦后死去的样子，一些红色的细线深深地勒在它的身体里，双目爆突，嘴巴不自然的上扬，皮肤都是被烤焦的状态。接着，它猛地张开嘴，嘴巴张大了几十倍，几乎要把整个身子撕开，嘴中一排排的倒钩，满嘴都是牙齿。它疯狂的啃咬着钢化玻璃，却无奈于玻璃的坚硬。
“怎么回事？”格尔木吓呆了。
仅仅是5分钟，整艘潜水艇都被鱼的尸体包裹着，他们疯狂地和潜水艇坚硬的外壳展开了拉锯战，即使是满嘴的牙齿全部磨烂，磨碎，也会用身体一次次撞击着潜水艇表面。那些红线像虫子一样在死鱼的身上蠕动着。
“神源。”亚撒没有再看窗，低头看着探测表，“这些鱼也拥有神源。他们被高温的海水煮烂，遗愿就是不让侵入者进入到海底深处。于是神源使他们的肢体碎片再次组合，让他们变异。这和那些神使是一样的。”
“这艘潜水艇的外壳够防御么？”格尔木担忧地敲打着钢化玻璃窗。
“相信他吧。”亚撒拿起一个遥控器，控制驾驶座后移到自己这边。
此时。
吉尔漫不经心地欣赏着投放在最前面的大屏幕，像在看一场精彩的巨片。屏幕上一个视频全屏，里面分成两半，一半是潜水艇舱内，一半是舱外。
那些鱼越积越多，吉尔只是偶尔按一下外控制键。他对这些人的生命没什么兴趣，死了和他也没关系。顶对只会是提供一点支援而已，但至少，他对自己的神源非常自信，可以确保潜艇到达水下6个小时没有问题。现在已经过去了2个小时，在四个小时之内他们要上浮。
红色的数字在屏幕旁边倒计时着，每一秒都发出轻微的声响。
“有人要关闭天启。”血公主忽然站了起来，“让他们回来！我只能扰乱天启关闭30分钟！海底的水温不是那艘潜水艇可以承受的！”
天启的关闭意味着一切神源都会消失，只有在打开的时候神源才会恢复。
“不可以申请作弊么？”吉尔终于认真了，他站起来拿起通讯系统。
血公主淡淡地看了他一眼：“A级以上评分可以，但是SSS级不可以申请。”
“我被屏蔽掉了？”吉尔无奈。
“算是。”血公主打开通讯系统，“潜水艇上的人，请立刻返回。”
吉尔听了一会儿：“没声音？”
“这次开启是恶意的。他们同时切断了我们和那些人的通讯。”血公主眼睛里翻滚着数据。“要派救援么？”
“不需要，你不想看看这些总部的家伙有多那能耐吗？”
潜水艇。
这时候潜水艇上的人正在投票谁到水底下那座宫殿里去看看……那两个人就像商量好了一样，一致推举关灵。亚撒认同关灵的神源·皇帝，他见识过那个像一具铠甲一般的神源，反正能和神打平的，都不差。而且这些死鱼对关灵居然不感兴趣。
关灵穿上潜水服，这时候王的神源还在他身上覆盖起一层防护，他不会想到在30分钟后如果不会到海面，自己将会被水压和温度弄成烂泥。
水底矗立着一座完整的巴洛克式城堡。红色的水中，它辉宏的气势只有真正站在下面的时候才会感觉到。
现在应该有风琴和萨克斯吹奏的背景音乐啊！关灵想办法让自己怀上虔诚的心情慢慢走向殿堂内。神殿最深处是一个雕像，关灵在它前面那么渺小。那些死鱼在神像周围成群的游来游去，气泡浮动。这是一个被遗忘的殿堂，数千年无人踏访。
关灵不得不退回去才看清了神像的脸，略微飘起的长发垂在肩上。他莫名的觉得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这货像谁……反正不是亚撒和格尔木。
阿波罗的祭祀卡珊德拉手中端着一把弓箭，纯金不会在海水中腐蚀，但已经失去了当时的光泽。卡珊德拉的脸上笼罩着一层黑纱，在制造的时候居然是给雕像穿上衣裙。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作的，在高温和海水里还保持着原样。衣服的主色调是黑色的，黑纱下的五官隐约可见，面无表情。
她的雕塑和关灵的个子一样，175。卡珊德拉静静地站在神像前面，低垂着头。她的头发精致地扎起，搁在左肩上。难以猜测雕刻者是谁，上了颜色就和真人一模一样。
学校总部，校长室。
德格古拉教授拿起桌子上的一张照片：“那个分部的怪物你从哪个角落整来的？”
“一个很古老的家族。”校长点着雪茄，“从我在知道神屠是可以遗传的时候就开始关注他们家族有没有出色的后代。当然了，他们家族的人神源都非常出众。于是我的目光就变得挑剔了起来。我找到了3个足够惊艳的神屠，当时他们只有5岁超过，最大的也只有6岁。但是当时的入学要求是14岁超过，于是我就迫不及待的打倒了前任校长，坐上校长的职位，修改了入学要求。那时候我也知道了他们家族还有一个掩藏的后代，当然是更加优秀，那个隐藏的人物在那些人里面脱颖而出。可惜岁月能够带走一切……”
校长夸夸其谈，眉飞色舞，看来他对那一段历史有一个鲜明的记忆。
“9年后，我企图招募他们的计划失败了。”校长神色凝重了起来，“那四个孩子里面有一个死了，剩下的3个有两个心理扭曲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那时候的家族社会如此黑暗，金钱，权力，残暴和地位充分的影响到了那两个神屠，无论表面上看起来多么正常。但是在我看到他们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如果把他们也带到学校里，只会将学校变成一个人间地狱。于是我放弃了其他孩子，仅仅将他带了回来。”
校长透过眼睛看着照片里年幼的吉尔。他一头金发，靠在罗马式图书馆门口的柱子上，阳光和大理石的建筑就是他最好的衬托。
“拜托，你的眼神像在看初恋情人。”德格古拉教授挖苦。
校长盯着那张照片：“我很遗憾死去的那个孩子。虽然不知道他长大后会不会变成和他兄弟一样的人，但是如果不是，那便是我们最大的损失。”
德格古拉教授弱弱的放下照片，他开始给那条鱼喂食。血红龙那条瑰丽的红艳外皮在看上去是黑色的水中如此分明。
“那个日本的怪物呢？”德格古拉教授忽然记起来。
校长有些头疼，但还是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他本来就是日本人。我对他的印象记不清了……他好像只是一个和关灵一样的普通家庭出身，神源也不是非常出色的类型。问题是，如果让他和从小就锻炼起的亚撒或者齐正炎打一架，输的必定是他们。”
“废柴的逆袭？”德格古拉教授一愣。
校长明显不想理他，他继续说了下去：“后来，校董坚持认为要把学校的势力扩张到日本去，就像强行在那里建立多个分部……然后他们选中了他，理由只给了一条，其他人人生地不熟……”
“太草率了。”德格古拉教授批评道。
“我们都希望他可以拒绝，只要他不同意，这个计划就会失败。可是，他同意了……而且同意的非常干脆，然后就迫不及待的跑去日本了。”
德格古拉教授目瞪口呆。
“好好地总部不呆，跑什么日本。”校长恨铁不成钢，“你看人家多好，学校叫他去哪儿他就去哪儿。”
德格古拉教授看了一眼桌上吉尔的照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