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有人伤害了你时，马上思考一下：他是带着怎样的善恶观伤害你的。因为你一旦看清了这一点，你便会怜悯他，也就不会困惑或是愤怒了。
———马尔库·奥勒留《沉思录》《西方思想宝库》P293
对话 在百般刁难，怎么都想把你整死的岁月里，那个生产队长就像狼犬似的凶残。我反过来还到他家去为他缝衣，那时我学会了裁缝。那是个一贫如洗家徒四壁的家伙，我就想到了他为什么如此“积极革命”，拿我作为一个专政的对象进行斗争。我与他无冤无仇，他视我为敌，到底是怎么回事？在他家忙活一天之后，我终于领悟，他的极左观念来自于极左路线。我怜悯这个苦行僧式的“革命者”。他没有自我，不分是非，就像狗似的让他去咬谁就咬谁，一个人失去理性变成兽性，难道还不可怜吗？我对他就是恨不起来，只有同情怜悯。我给他家缝衣工钱也没有要。
他树我为敌，而我以他为“友”，这是那个特殊年代的一桩奇事。多少年后，我一想起此事就觉得特别有趣，我相信他会醒悟过来的，我似乎已经收到他的心灵不安表示歉意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