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给了人类有限的力量,但是却给了他们无限的欲望。”
——大仲马《基督山伯爵》
枫无涯这几天忙里忙外,忙进忙出,终于是把这个地方收拾的略微像个家了。他站在暗门的台阶上,向下俯视着他的成果,觉得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他喊来小叶子,让她去叫她姐姐,一会儿,小叶子扶着大叶子出来了,看看一尘不染整洁如新的大厅,她们的表情让枫无涯觉得很值得,再苦再累都无所谓,再难再险也要向前,他也忍不住笑了。
小叶子最近却没那么高兴,这几个月她和姐姐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特别是大叶子病好了以后,姐妹两个要半天才能碰见一次。姐姐到底在忙些什么呢?她很好奇。一天晚上,她睡不着,被好奇心折磨的不堪忍受的她恰巧听到外面传来姐姐的笑声,于是她穿上衣服爬起来,去姐姐房间看,里面并没有人,她想了一会儿,往那个狭长的出口跑去,将暗门拧开了一条缝,她看到姐姐和枫无涯依偎在月下,漫天星光交杂着弯月清辉,围绕在他们身边,那景象,从此深深的印在她心底最深处。
她做贼心虚似的悄悄把门拧好,却又忍不住拉开,明明要往回走,却忍不住再看一眼,好似贪婪的孩童吸吮**。她听到姐姐低声细语,听到他爽朗的笑······他们在说什么呢?她恨不得自己变成隐形人,好能走上前去听个清楚,看个明白。他们整整说了一夜,她实在熬不得夜,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林不语聚拢小队,开始返回。他一路行来,见到的大多是饿殍遍野,有些人更惨,尸骨无存。而当初流落各地的驻守军士,大多数都喂了动物,仅有的一些,也只是靠着每月运送一次的物资混吃等死。食物是有限的,只能给战士吃。这是自己出发前,魏老总送行时语重心长说的唯一一句话,他当时的心情一定十分凝重。林不语第一次站在这个年纪轻轻但声名在外的老总面前,感觉灵魂发生了共鸣。他立刻推掉了一师副师长的委任状,在魏无常手下的一个旅做了旅长。这些年,魏无常派他做了很多工作,很快,手下的人翻了一番,他自己也被授了少将衔。可他自认才低,只求能在魏老总手下做事,其他一概不管。军中最忌讳这种‘拉山头’,很多人对林不语的评价也很难听,但他不管,只要能给复活军谋求利益的事,只要魏老总觉得可行的,他都尽自己最大努力去完成,不允许出现一丝错误。有一次运送机密文件,他手下的一个新来的传令兵一时大意,记错了命令,导致接文件的和送文件的未能按时回合,林不语先是砍了他的头,而后自缚走到军部,当着严军长的面自请责罚,严军长爱惜人才,而且他也确实责任不大,于是忙让人松绑,又劝慰一番。林不语可没觉得自己可以撇清干系,严军长恕他无罪,他自己是个要脸面的人。他出了军部,喊来自己旅的行刑官,把自己绑在军部校场的圆木上,脊杖一百。
这时候还在总部任议员的魏无常有感于严永忠三顾之礼,来投奔他,正巧碰上这一幕,他此时还是外人,不好相劝,但心底却记住了这个视国法家规如山的年轻人。严永忠委任他做参谋长,还汇报给了总司令,总司令又向上请示了议长,为魏无常授中将军衔,允许自领军队。少将军衔与领军权,前者是名,后者是权,对魏无常来说,在‘大裂变’这种时代背景下,前者要重要得多。现在不是争权夺利、互相撕咬的时候,而是应该整合起全部力量用于对抗裂变产物。魏无常想的更远,他还要防备国外,因为国外受‘大裂变’波及较小,他一面重用各界人才,不惜一切聚拢民众,不让他们逃亡海外;另一方面积极练兵,从基层启用了一大批年轻将领,林不语就是其中他最看好的一个。
林不语带着小队,三天后回到了军部,找军需官报备后,就去向魏无常交令。魏无常仔细看了他的报告,很是高兴,同时也很是忧虑。林不语是个人精,一眼看出魏老总所想,他问道:“老总,变法正在推行中,底下的人认不认可,还是取决于上面的人决心是否坚定。”魏无常苦笑一声:“前几日,严军长给其他几个军长送信,响应者是不少,口号喊得震天响,可就是不见人来,他们这是怕我们搞小动作,也是怕我们借势压人呐。”随后看看四周,低声道:“不语,这是军中绝密,万不可宣诸于口。”林不语深鞠一躬,连称不敢。魏无常从桌上抓过一卷纸,交给他,然后又低声说:“我已经暗中联系上了七师、十五师,他们愿意来投靠我们,现要劳你再走一遭,把这个送给十八师颜师长。”林不语接了过来,顾不得去休息,又踏上了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