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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端庄还是轻浮

安小七在回售楼部的途中,也折身去了趟洗手间。她一向看得比天还要高,比地还要厚重的尊严和人格,在那家伙面前,已然支离破碎。

最最令她不能接受的是,刚刚竟然被一个一直被自己看做是“小孩儿”的家伙,像标本似的钉在墙壁上,反抗不得。

安小七捂住脸,太丢人了。在一个“小孩儿”面前,她居然已经退到了一个女人无路可退的境地,为了保全自己的名节,她只能亮出最后一道杀手锏——生理期。

尽管在那孩子面前,因为生理期已经上演过一回滑稽剧。可那次比起这次,简直小巫见大巫。

只有安小七自己知道,她最后伦在秦翱脸上的那一巴掌,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注射的一支强心剂。象征安小七尊严和人格的那堵墙壁,在秦翱面前已经轰然倒塌。

此时此刻,她真正担心和恼怒的,并不是刚才秦翱对她过激的行为,而是,以后要怎样在这个孩子眼前,重新一砖一瓦,一寸一缕地垒好自尊这堵墙,树立她年长于他的权威。

最后,安小七对着镜子上下查看她自己,究竟自己哪方面看起来“轻浮”,竟会让一个孩子那样“轻薄”自己?

遗憾的是,她没能找出问题的答案。

中午乔莎打来电话,说请她在公司对面的餐厅吃饭。

困扰自己一上午的问题,安小七以为总算找到了可以替自己分忧的军师。

欣欣然满怀期待地赴约,快要走到餐厅的时候,她居然看到那家伙和乔莎一前一后出了餐厅门口。那个瞬间,不知怎的,安小七心里像揣了一百只小白兔,突然就慌乱起来。又好像入户盗窃的贼,还没出门呢,却听见了房主回家的声音。

行动主导了思维,下意识的,安小七敏捷闪身,猫着腰躲到路旁一辆高大的越野车后面。

相对“安全”了,安小七开始批评自己,躲什么呢?做错事情的又不是自己,干嘛要躲?他才应该是那个心虚的贼,不是吗?他才应该在自己面前无地自容的啊。

尽管心里雄赳赳气昂昂,但安小七终究还是小心翼翼地猫着她的腰,待她看到乔莎重又走回餐厅,知道,那小子肯定走远了,这才放心的从车后绕出来。

七月的太阳简直火烈,马路、街道、建筑,甚至路边的绿化带,全都穿上了一件火做的外衣。经过的路人扳动打火机点燃一支香烟,很使人担心,从火机里跳出来的小火苗,会把周遭的空气引燃。

安小七不知怎的,傻懵懵地站在炙烈的太阳下,罩着一件火辣辣的外衣,望着秦翱的背影,竟然失神了。

她意识到,他原来有着这样伟岸挺拔的身姿,他踏出的每一步都那样坚定有力,他目不斜视的样子,看起来那样专注。安小七注意到,从他身边经过的人们,哪怕一手拎东西一手撑遮阳伞,回身确实不方便,也都别别扭扭的不止一次地回身看一眼、再看一眼这个鹤立鸡群的年轻男子。

他真是天空中璀璨的星子,生来就是供人们仰脸瞻望的。

安小七打了个激灵,醒悟过来,不了解他的路人,被他蛊惑人心的外表迷惑也就罢了。你呢,你可是深深地清楚他有着怎样阴暗卑鄙的内在的啊,怎么还能被他的外表下蛊了呢?

安小七长长吁了口气,斩断思绪,果断抬腿走向餐厅。

一进门,安小七便看到乔莎在朝她示意。她走过去,放下包,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位子上的乔莎道:“你这顿饭还请了别人吧?”

“是啊,请了秦总。但秦总临时有事儿,又走了,很遗憾。”说着,乔莎疑惑地望向安小七,又道,“咦,你看到了?我送秦总出门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人呢?”

“我……”安小七看着乔莎一双顾盼生辉的美目,一时不知如何回复。要是说她当时躲起来了,实在毁她一向恢弘大气的形象。大脑在飞速运转,她岔开话题道:“乔莎,你怎么投敌了?你居然出卖我,跟我们的敌对方搞到一起了?”

乔莎笑道:“小七,你搞搞清楚,战争是你俩的事儿,别波及邻邦,我和秦总是正常的邦交关系。在你对秦总宣布开战前,我就是持反对态度的。

“本来我请秦总吃这顿饭,也是感谢他替你收拾烂摊子——那天的事情,他帮我在我们机长那儿做了解释。”

乔莎一脸崇拜加赞许的表情,差点把安小七气得背过去。她说:“乔莎,他替我收拾烂摊子?分明是那天我回去后,低声下气地求他去给你们机长解释的。哦,临了,我倒成了薛仁贵,在战场上拼死忙活了半天,到最后功劳全成了门婿何宗宪的呀。

“你还跟他邦交正常化,你还是我闺蜜吗?我的领土差点被他侵略,你居然还能跟这样的强盗恶魔睦邻友好?”

“领土侵略?”乔莎不屑地看着安小七,道,“你要钱没钱,尽管相貌可眼,可也不过相对于咱们普通大众。对于秦总,放眼天下,国内国外,什么样的美女人家没见过?你尽管放心,人家秦总就是想扩张领土,你那贫瘠的疆土,也根本不会入他的法眼。”

“你别被他道貌岸然的样子骗了,上午我差点就……”安小七戛然而止,她不知要怎么表达了。要怎么说?继续现下的表叔方式,说的含蓄些,上午她差点全盘沦陷吗?还是直白地说,她差点失身于他?

怎么都不好表达,何况乔莎还一副卖友求荣的嘴脸。安小七最终决定,上午那次意外事件,她还是烂在肚子里比较好。

“上午你差点怎么了?”乔莎不明就里,看着安小七忽白忽红的脸色问。

“差点没控制住杀了他。”

“安小七呀安小七,原本你也是挺大度善良的一小女子,怎么到了秦总那里,就如此刁蛮撒泼,不讲道理了呢?按说‘知恩图报’这四个字比划平常,不难写啊。”

安小七伸出双手示意乔莎闭嘴,她说:“乔莎,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再说,该报答的我也报答了。时间是往前进的,请不要抓住逝去的东西不放,没意义不说,整天捣鼓,你不嫌烦啊。”

安小七想的是,她不是以责任人的身份监护了他两个晚上吗?第一个晚上由于睡姿不对,她的颈椎直到现在都还没恢复好呢,也许那次为老年的颈椎病埋下了祸根也说不定。

乔莎打了个响指,道:“行了,我也不因为你在这事儿上的白眼狼行经而鄙视你;你也别干涉我和秦总的友好相处,OK?”

“我算看出来了,那小子一定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安小七挑了个舒服的坐姿,把话题岔开,“如此大手笔的一顿饭,说说吧,跟你的子牙机长到什么程度了?”

乔莎眉眼弯弯,露出一个十足幸福的小女人的微笑,说:“他正在慢慢向我靠拢中。”

“行呀乔姐,该出手时就出手,赶紧一把拽过来,别错失良机。”

“得了吧你,矜持的女人才会令男人越加珍惜。”

“呦呦,乔大小姐什么时候从弃武从文了?我告诉你,现在这社会讲究速战速决,机会稍纵即逝,你若还在那‘矜’着,等鸭子飞到别人嘴里的时候,你就只剩‘迟’了。”

“行了,你这一套用到工作中合适。感情没有定论,不讲规矩,因人而异,水到渠成。我们机长铁骨铮铮一爷们儿,我就得配合做小鸟依人的林妹妹,这就叫比翼双飞、夫唱妇随。”

安小七摇摇头,笑:“乔姐姐和林妹妹要在一个身体里共存?天呐,我怎么有点同情姜机长呢?”

两人说说笑笑吃着午餐,整个间隙,乔莎细细碎碎地说着最近姜至尚种种朝她靠近的迹象。然而,安小七听的过程中总是走神,始终跟那个找不出答案的问题较真儿。

终于,她打断兴致勃勃的乔莎,问道:“乔莎,我问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

乔莎放下刀叉,道:“说吧,一中午心不在焉的,说出来我帮你参谋参谋。”

“乔莎,我什么地方给人以‘轻浮’的印象吗?”

乔莎的眼珠子瞪得像圆鼓鼓的大粒葡萄,她倒吸一口冷气,说:“安小七,你正统的不能再正统了,良家妇女的形象太深入人心。我认为,你倒是轻浮点才好,你稍微轻浮点,赵周就不会出轨了。”

“这跟轻不轻浮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去了。安小七,人家赵周一正常男青年,从你呱呱坠地就认识你了,从开始懂事就被你认定为丈夫了。三十年的时间,抛开幼年、青年,甚至青春期都不谈。从二十几到三十岁,正是一个男人各个方面最为充沛的时刻,可人家不得不迁就你那虔诚地想要留到新婚之夜的理想,而过着苦行僧般的禁欲生活。从这个方面分析,赵周也挺可怜的。安小七,我觉得,如果把我换成赵周,保不齐,我或许也会找个张小可,李小可,王小可什么的。”

“你这什么鬼逻辑?照你这么说,爱情的终极目的,就是为了那点事儿?”

“你还别看不起那点事儿。从小方面来说,它能维护一个家庭的稳定、和谐、团结;从大方面来讲,要没那点事儿,人类早就灭绝了,咱们还在这里吃的什么午饭啊。”

“照你分析,我还得好好反思、总结被甩的原因?”

乔莎放下水杯,看着安小七,一个劲儿地点头,说:“很有必要。你最好回去安安静静的闭门思己过。记住,端庄,不一定总成就美好;轻浮,也不一定总造就****。关键你得拿捏好其中的度,这个火候,才是蛇的七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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