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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拍马屁

小阁重楼有雁过,脱花片叶落庭莎。朱刺史的府邸正是这样极具江南风韵的小居别院,当然院中是没南方那边的红红绿绿花花草草的,只是熙熙攘攘植了些松柏和夹竹桃之类喜庆长青的物件儿,不过这样的院子在这整个华阴府还是独一份儿。

第二天清晨,伴随着小贩们一波一波的叫卖声往常应午时才归的朱应朱大公子今儿不同寻常的早早回到府里,既然是纨绔,自然不能穿的臃臃肿肿,但这天着实清冷的厉害,衣着单薄的朱应不得不把身子勾在一起,看到有下人在后为了彰显公子气度又不得不装的坦然自若,这一来一回一来一回身子极为的别扭。

朱应跟往常一样第一件事就是前往后院看看母亲。朱应的母亲刘氏近来患了目盲,看什么东西都看不真切,久而久之也就懒得出去,在偏房独自辟了间佛堂,闹中取静倒是极为的别致。朱占风随着屁股底下椅子不断的升高目光也逐渐的上移,已经慢慢的过了眼高于顶的那条线而不自觉,新婚燕尔时对刘氏甚是宠爱,如今则是昨日黄花弃之可惜食之无味了。刘氏这几年只身染佛也看开了许多,毕竟自己还有个儿子,好歹有些盼头,不过每每想到自己那个儿子刘氏就又不由得叹口气,不求他大富大贵但愿平平安安就好。

朱应哼着昨晚重金买下的清倌人缠绵之后教自己的小曲儿,到了母亲这儿,以往全副武装带着重重面具的朱应难得能心随意走本色演出,好不快活,不过今儿可是有点不一样。朱应还未到母亲的厢房前就嗅到一股不同寻常的肃杀之气,绕过院子后果不其然厢房门前罗列着四个彪形大汉四个健硕妇人,气势收敛,但朱应知道咬人的狗不叫,这些人才是扎手的货色,比自家那些只知溜须拍马的护院不知好了多少倍!

朱应摆起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拱手道:“百善孝为先,家母一心向佛菩萨心肠,平日里家畜昆虫都舍不得过多欺辱,今日莫非是有人欺压我朱家?”

为首那汉子厚大的嘴唇一咧,露出极为别扭的一口锃光瓦亮的大白牙笑到:“朱公子说笑了,老夫人交代过小的,如果是公子来了就让公子进去,老夫人如今正与公主在议论佛经呢,估摸着也差不多了,公子请!”汉子说完侧开身子,身后众汉子妇人也不约而同的让开一条路出来,待朱应擦身过去后眼中迅速的闪过一丝轻蔑,嘴角也无声的勾出一抹令人心悸的冷笑!

朱应极为艰难的从那八人的队列中走出,简简单单的四五步的距离,朱应却觉得无比漫长,好像是身上驼了块千斤巨石一般,待到走出来时已浑身湿透,回首一望,那群汉子妇人还是如同刚刚那般,但朱应却诧异的升起一股阴阳两隔的诡异情愫,后怕中带着一丝庆幸,纠结的不行。

韩先立在门外理了理情绪尽量使自己镇定些朝着屋里说道:“母亲早安,孩儿叨扰了!”

里面的刘氏嘴角绽出一朵儿若有若无的微笑,看来自己这应儿真是长大了啊,要是真跟往常那般直接推门而入自己刚才那么多铺垫可真都打了水漂了。刘氏望向旁边的二公主李未然,见没反对便沉声道:“进来!”

吱~

果然不出朱应所料,传闻中犹如天人的二公主真的就在自己母亲旁边静静的坐着。朱应没敢多看,但他似乎感应到二公主的目光并没有随着自己的到来而发生一点儿偏移,这不是蔑视,是无视。

“草民见过公主,未知公主在此,冲撞了公主,望公主降罪!”朱应说的很用力,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掩饰声音中抑制不住的颤抖,而且失望的发现面对面前的那个魂牵梦绕的人,自己却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没什么罪不罪的,我都快不是公主,你也快不是草民了,快起身吧,不然刘姨要是生气了最后还是我倒霉,是吧刘姨?”声音很空灵,即使是在朱应身边说的朱应也觉得遥不可及,好在朱应的娘亲及时的救场。

“行了行了,你呀,就别吓他了,说来你们俩小时候还一起扭过泥巴呢,现在又没外人,弄这么生分干嘛?”刘氏难得烟火气的打了圆场,但暗自叹了口气,老人说的没错,不是那块料,再强求也不能成材!

朱应艰难的起身,望向眼前的女子,最为惹人注意的就是那生的太过妖孽的桃花眸子,如一汪清泉回眸盼目间哪怕你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里也能感受到丝丝媚意,眉毛也没有描成如今盛行的那般纤细而是如墨般铺然开,如画上的人物一般。李未然一袭白裘袍,头上看得出估计是匆忙早起很随意的插了一枝步摇,随着她的笑声发出一阵清脆的撞击声,直指人心。朱应就这么望着那张绝代风华的脸竟是痴了。

毕竟是大户人家,丑出的不算太多,朱应成功的回了神,也暼见了母亲眼底的失望,语气如丧考妣:“母亲说笑了,儿时的事算不得真的,公主千金之躯,乃阳春白雪,我等不过是下里巴人罢了。”

刘氏望着自己这个连掉书带都欠奉的儿子,看来自己真的想多了,随便应付几句便打发了出去,看向旁边这个即使年青时的自己再美上三分都要黯然失色的女子,又想到即将到来的遭遇,暗道世事无常啊!

朱应退出屋子后把门顺手带上,在门外被汗水打湿的衣服此时更是如同淋了暴雨一般,加上这天气,冻的直打摆子,被屋外那群汉子妇人看到了,又是一阵暗笑,朱大公子此时很受伤。

朱应没有回府上换身衣服,估摸着怕人看见此时的狼狈样,十九年来第一次体会到如坐针毡的耻辱感,甚至都没有用自家的马车而是从街上随便叫了一个。

车夫跟自己年纪相仿,唇红齿白的也不知为啥做这个行当,跑了一会儿后因为马车有些陈旧,里面的味道令本来就有些晕眩的朱应很不适应,索性出来和马夫一同坐在车辕上,要是让熟悉人瞧见肯定很诧异朱大公子竟会做如此自掉身价的事儿。

又走了一会儿,那年轻的马夫用一口字正腔圆儿的京师腔儿问道:“瞧着公子这面色是有心事啊,要去哪儿这是?先说好啊,要是河边山顶悬崖边什么的多少钱都不去啊。”

朱应万万没想到这区区一市井马夫竟敢开起自己的玩笑来,憋了一肚子火的朱应破天荒的被气笑了,笑了好一会儿后看到那马夫一副看神经病的眼神才缓下来维持着自己高人一等的形象,想了一会儿后干脆破罐子破摔,双手枕在车门上放浪形骸的说道:“只管往北走,小爷我有爹有娘有银子,犯不着干那些自寻短见的缺心眼儿事!放心走!”

那马夫应了一声,嘴角微抬露出一个十分清爽干净极容易博去他人好感的笑容,手中的鞭子在马头的上方随着喝声甩出一道漂亮的鞭花。

潼关或者说整个大乾整个北方都呈现北高南低,西高东低的趋势。城市所需要的自然是平原越多越好,所以越往北就越是人烟稀少,只是简单的星罗棋布了几个零零散散的村庄。

春风得意是马蹄疾,这冬风得意就是人要急了,好在今儿天不错,艳阳高照的穿着棉袄甚至有些燥热。那马夫把腰带松了松张嘴说道:“我说这位爷,咱这大眼瞪小眼的也无聊不是,要不聊聊?当然如果爷想静一静就当小的没说。”

朱应又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不由得对这个除了相貌还算出彩外其他都平淡无奇的马夫起了兴趣,笑道:“是这个理儿,今儿我客随主便,说说你想聊啥?”

看得出那马夫赶车很专心,对马也很爱惜,到如今一鞭子也没落到那已经有点英雄迟暮的老马身上,很难让人升起厌恶的情绪。马夫擦了擦额头上因为甩鞭而出来的细密汗珠说道:“公子别看小的如今干着这低贱活计,咱祖上还出过状元哩,坟头冒青烟哦!不过瞧着公子这年纪比小的应年长不了几岁,不像是仕途不顺啊,难不成是情场出了点纰漏?”

朱应坐直腰看向身边马夫,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个值得重视的人,回应道:“算是吧,莫非你还是个情场老手?”

那马夫还是那样现在看起来已经有点显得欠揍的笑容,开口说道:“哪能啊,公子这是太瞧得起小的,不过咱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嘛,戏台上那些个最后阴阳两隔男男女女最后都是公子刚刚脸上那表情,咱没啥爱好就是喜欢看戏,所以才瞎掰来着,没想到歪打正着,公子莫怪。”

朱应夺过缰绳狠狠的一提,那老马倒也经验丰厚,前蹄高高扬起,有气无力但够卖命的嘶鸣了一声,可惜没有壮年时那一身精壮的腱子肉,鬃毛也有气无力的搭在颈上。

朱应下了车,拍了拍屁股在车辕上沾染的尘土说道:“就把马车栓在这儿,接下来的路咱用走的。”

那马夫应了一声,干脆利落的把马头拴在林子深处的一颗大树旁边,又变戏法般的从车里拿出一捆草来,怪不得朱应刚刚在车里闻着一股子异味儿。

待那马夫弄好之后就自觉的跟在朱应后面,一副奴颜婢膝的样子。朱应走在前面儿开口说道:“叫什么名儿,听口音不是咱这华阴本地人?”

那马夫和朱应并排走着,听朱应问起连忙答道:“小的家里排行第三,外人叫习惯了都唤作韩三儿,算起来小的真的不能称作咱潼关人,很小就迁到京城那边了,但家父执着,每每清明上元都必回潼关,这不就跟着回来了,这马车还是我大哥的,我就帮着看两天。”

朱应自顾自往前走着,沉默了一会儿后估摸着觉得无聊放慢了脚步开口道:“京城那边有个叫谢颖的知不知道。”

马夫闻言脚步一顿,然后瞬间趋步跟上,依旧刚才那般若无其事但心中早已波涛汹涌,好在养气功夫够深,语气依旧平稳道:“公子说的可是御史中丞谢安谢大人的千金?”见朱应点头后继续说道:“那可真就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京师三牡丹第二嘛,不过说来这二公主就快不是咱大乾人了,这再过那么一个月就是第一牡丹了,不过听闻性子烈的很呐,怎么,公子有兴趣?”

这马夫正是在朱府府前“守朱待兔”的韩先,正愁怎么跟朱府的人套近乎呢没想到幸福来的这么突然,这一路上虚虚假假不知不觉的将话题引向自己迫切关心的地方。

韩先口中的二公主可真是戳中了朱应的痛处,要是搁常人看到这种注定吃不了的菜也就砸吧砸吧嘴过过眼瘾就算了,但朱应不一样,越是吃不到的他越是兴致浓郁,而且二十年来一番顺水的他很不不知恐惧为何物,在这一路上韩先也断定朱应就是个脑子不大行还要学古人那样风流成性的公子哥,是个可利用的角色,而朱应也隐隐有种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这马夫的错觉。

遇到二货一定要远离他,不然你会和他成为,至交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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