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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盘古

盘古诞生之初,神智还未健全之时就隐隐有些模糊的感觉。

比如远处如同烈焰一样的生命之火,比如那团烈焰的徐徐靠近,比如……靠近他时传来的一种特别奇怪的情绪。

这时候他还不懂,那种情绪叫“知道别人跟我一样惨我就放心了”。

他知道他叫盘古,每一个自混沌诞生的生物,在产生神智之时都会有名字,这并不是别人赋予的,而是源于自身某种法则的所赋予的一种“言”类法则。

他心里有朦胧的开天感应,他的使命就是在成圣之时,用手中的斧子劈开混沌。

怎么劈开?劈开之后会发生什么事?他并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他的使命就是成长起来之后将混沌劈开,然后他就可以沉睡开始积攒睡醒所需要的灵气了。

很多东西他都只有朦胧的感觉,并且这种感觉并不多,就像刚刚出生的婴儿只明白自己饿了,他也算是刚刚出生的婴儿,成长期超长不说,并且还没有监护人帮助探索这个世界。

林染也是从婴儿成长起来的,但她幸运或者说不幸的有二十年的记忆,那二十年她接触的世界赋予了她一套完整的世界观,她懂得孤独是什么。但特别幸运的是,她会有意识地规划自己日后的生活,比如创造出两个空间,比如自己主动吸收混沌之气,比如四处跑着搜集鸿蒙紫气,终于在这个婴儿成长为幼童的时候基本完成了一些准备,剩下的时间就剩积累了。

盘古他如今并没有非常明确的意识,他的智力与感知力都要经过漫长的时间发展积累,所以他并没有“孤独”这个意识,就像猫猫狗狗生来就是四爪着地行走,它们认为四只脚着地才是正确的形态,而人则认为人就应该是两足动物,另外两只手就是用来做其他事的。

林染几乎忍受不了的孤寂,盘古感受不到,也理解不了。

但林染是多么混账的一个货啊!

老娘管你理解得了理解不了,反正老娘一个人快发疯了,哪怕面前是坨屎她都要凑上去说两句话,更何况是颗黑蛋蛋!

林染笑够了之后就小心翼翼的放出脑海里一直没怎么用到的神识,然后小心的收敛收敛再收敛,把神识压到不能再弱,然后才带着善意接触那颗黑蛋蛋。

她能感觉得到蛋壳下微弱的生命波动,并且随着她的到来起伏开始变大,她无比确定这颗蛋可以成长为混沌中的另一个生物……只要她别作死把这颗蛋毁掉。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别说这是盘古,就算是她的死仇,就是那种见面之后恨不得把对方放磨豆腐的磨盘里磨成一堆血沫的那种死仇,她都会小心呵护……顺便在对方毫无反抗之力的时候做点手脚,比如把对方变成自己奴隶之类的咳咳咳!

现在这颗蛋是盘古,她还指望着他开天呢,就更不可能作死了,一不留神整死了鬼知道下一个诞生的货什么时候才能碰对那种渺小到让人绝望的概率呢?

所以林染无比小心,又是希望有人能回应一下她,又是怕一不留神把神识放多了不小心抹去了蛋蛋上微弱的生命气息,那她可连自杀的心都有了!

她的神识顺利的探了进去,并且没有引起对方的生命之火什么太大波动,更没有熄灭的趋势,林染猛地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这货够坚挺!果然不愧是盘古。林染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汗,专心等着蛋蛋的回应。

但是……

有很多人对但是这个词有很深的怨念,就比如老板一反常态和颜悦色的夸了你几句,然后后面跟个但是,那绝壁是有坏事!再比如这种“我有一件坏事跟一件好事要宣布”的情况下,有的人会先说好消息,让人兴奋不已哈哈大笑的时候,用但是来个转折……那可真是一盆凉水直接往火里浇啊!

当然有的时候但是这个词也会让人一瞬间从地狱上天堂,比如高考完了,自家小孩儿拿到成绩后垂头丧气的回家说“这次的分数不能上二本。”,家长心里一咯噔,心说坏了,然后开始计算要花多少钱的时候,熊孩子一个但是“但是足够上一本!还是重点大学哈哈哈!”。那种起伏的心情真是不能用语言来形容,真是恨不得打熊孩子八百遍——特么的让你丫逗老子玩!

林染就被浇了一勺凉水,当然,这勺凉水并不是直接浇下来的,它是一滴一滴的滴下来的。

林染等了好久,蛋蛋并没有回应什么情绪。

这可以理解,你能指望一个刚出生没几天的孩子回应你什么吗?完全不可能啊!

但还是那句话,她看见一坨屎都会凑上去说两句话,更何况是一颗蛋!

林染就守在黑蛋蛋周围了!

没有回应不要紧,要紧的是……他总有一条会有回应的。

但就算是守在蛋蛋周围也是十分无聊的,她的确提起了兴趣,但这兴趣并不很长久。

当然说是不长久,但也比修炼的时候好受多了,林染开始去及远的地方修炼很久,往莲子里填一填混沌之气,然后跟个女土匪似得四处抓取鸿蒙紫气,然后回蛋蛋旁边看一看。

盘古的意识在缓慢的增强,这个缓慢如果打个比方的话,就好比几千倍的光速与蜗牛爬行一样的速度,林染觉得坑死爹了!

以前她觉着一个孩子从白嫩嫩的软体爬行动物成长为熊孩子在成长为中二病再长大成人的时间着实太长太长,但如今总算明白什么叫对比产生幸福。

为什么等一个熊孩子有清晰的意识要等这么久!

某次林染又一次回来,习惯性的放出了一缕带着善意的神识,准备倒数三声后就收回来,然后在蛋蛋周围守着,守到不耐烦再出去。

但……这一次她探出的神识却并没有像以前一样接触到懵懂茫然没有意义的一切情绪,而是一种朦胧的喜意……

“嘶!”林染一个没防备被这缠绕上来的喜意惊得倒退,神识在惊讶之下一下子收回来,就像伸出手时接触到了烫手的火焰,然后直接条件反射撤手。

这个比喻并没有什么不对,盘古回应了她的善意这件事的确比伸出手直接盖在火焰上还要让人震惊!

盘古有清晰的意识了!

林染愣了良久之后,又一次小心翼翼的伸出自己的神识,生怕自己感受错了。

盘古这次还是回应了,这让林染几乎哭出来!

永恒的黑暗,没有丝毫的光亮。

这片空间广阔的没有边际,只有永恒的黑,与偶尔飘过的一缕不明显的紫。

没有朋友,没有生命,没有存在!

只有她一个产生了意识的生命,在这广阔的混沌中游荡。

她努力打发时间,告诉自己坚持就是胜利,总有一天盘古会诞生的,总有一天新的天地会被开辟出来。

那片天地也是广阔的,但却有亮丽的色彩,有生命的存在。

而且混沌中产生了新的生命不是吗?开天辟地的可能性就大大的增大了不是吗?

这样她才能咬着牙熬到今天,否则她早就崩溃了!

没有实际体会的人是不会理解这种感受的,林染愣了一会儿之后就疯了一样的凑到盘古面前,几乎把莲花都贴在蛋壳上了!

她调整了一下心情,开始简单的传递自己的情绪。

盘古一一回应,虽然依旧并不清晰,回应的也不算准确,但至少进步了很多。

林染兴奋地又一次守在蛋蛋身边良久,这样的热情持续了很久很久,直到后来她意识到——盘古的修为并不能落下。

林染生来没有伴着兵器出生,所以开天的任务只能交给手握开天斧与之共同孕育的盘古来做,但盘古开天并不是说随随便便一斧子挥出去就会形成新天地的,他没有实力什么都不是!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林染又开始了原先四处游历的生活,盘古的意识一天比一天清晰,生命之火一天比一天旺盛,周围的威压也开始厚重起来。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很久很久。然后林染某次暴走的时候捡到一个长得跟呼啦圈一样的圆圈圈之后,这才开始意识到……三千魔神开始被孕育了。

她捡到的呼啦圈并没有生命气息,她发誓她没有给这个圈圈捣一点乱,没有打扰它在混沌中的形成过程,她见到这个圈圈圈的时候就已经是没有生命波动了。

她研究了一下发现……混沌中的生物诞生真的是一件奇迹。

混沌的粒子在相互吸引碰撞,积累到一定程度之后会产生一次量变,就是生命的最原始形态,这样的组成真的全凭运气,因为粒子在组成的过程中实在有太多的变量了!幸运的话就能有个正常点的形态,比如林染变成了一颗莲子,盘古是一颗蛋。

不幸运的话……呼啦圈啊,泥巴团子啊,虫子啊,甚至还有可能是屎坨坨……

林染非常的幸运,她是一株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青莲,优雅的代名词。

不过你以为混沌粒子联合起来你就能诞生了吗?你以为熬过那些狂暴的风暴就能安稳了吗?

做梦!

光有形态没有生命算什么混沌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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