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隐逸在记忆的角落,被《陋室铭》里的青苔包围。
我拼打一生的祖父是一只瘦骨嶙峋的风筝,绕着老屋的天空飞来飞去,他注定无法冲到九霄,搏击流云。风筝的线用祖母的心血织成,牵拉着疼痛。
矮墙、柴扉,大树上盛满月光的鹊巢,把苦涩生活研磨出淡香的石磨……曾经的丰腴不可遏制地老去,皴裂成一副明时的水墨画,被后人珍藏。
雪,年复一年落进祖父的叹息,又化作泪水溢出祖母的眼窝。
挣扎与苦度,老屋见证着没有血色的生活。
多少年后,老屋里的岁月被风霜掩埋,但埋不住一根插进内心的骨头。
午夜,起风的时候,老屋呜咽着吹响一支埙。
我从梦中阵痛着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