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狼狈离开
圣诞夜，到处充斥着欢声笑语。明洁在偌大的校园里面饶了很久，一遍一遍，一直将她与木左明走过的每一遍土地重新踏了一遍，她这才感觉心里舒服许多。
她知道木左明是绝对不会喜欢上田静，发这场脾气，也不过是因为她心中不舒服。将要毕业的压力，那漫长两年可能没有结果的等待，还有奶奶今天又打来的电话让她内心又开始盘桓了。她多希望她站在那里等待的是他在茫茫人海之中一眼便认出她，等待到的是他的一个温暖的拥抱，而不是看见他与她介怀的另一个女生走在一起最后他还袒护田静。哪怕是她无理取闹，她都希望他能够无条件的站在她身边。
明洁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女生，至少，她破碎的家庭让她对爱情很难产生信任。再坚硬的感情也经不过时间的摧残，第三者，永远都是感情最致命的伤害，就算再自信的明洁在她忌讳的词语面前也选择不战而逃。
面对田静这样的对手，与其尴尬面对，不如狼狈退出。
其实，她也给过木左明机会，就在刚才无理取闹的时候，只要他站在她的身边，她就绝对会和他一起面对。但是，事情好像不是这样的，只是这样程度的无理取他都不愿意站在她身边，她又为什么要为他停住脚步？
坐在那青藤花的长廊里面，仰头看那光秃秃的枝干，明洁在手机短信中输入‘我们分手吧’这几个简单字，然后狠心输入了木左明的手机号码，只是，她在那个发送键上停留了很久。
心有一种被拉扯的疼痛，她不想说话。
夜色渐凉，外面一片喧闹，只有这紫藤花的长廊没有任何声响，安静只属于她一个人。
这样的安静，就像她很小的时候，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偌大的房子，她孤单一个人，很害怕，却不被允许出门。那样大的空间，她听见一点点声响都要紧张半天，那时候，她经常一个人坐在楼梯口，由着那楼梯的缝隙往楼下看，常常一坐就是一天。
看一眼手机里面的时间，不知不觉已经九点。这个时间，学生会的会议也差不多结束。这断开会的时间，木左明始终没有给她打一个电话，哪怕给她发一个短信。
闭眼，狠心按下发送键之后，明洁关掉手机，拔了电板。或许对他们来说，这才是最好的结局。她不会成为他的负担，她也不会因为他承受那么大的压力。他们的生活，可以回归那最初的规律，推动着向不同的方向走去。
这一夜，明洁没有回寝室，而是直接打的到了这座城市的亲戚家里。
落魄的她，一句话也没有说，打电话都千里之外的家里，接受了家里的安排。
一纸实习的盖章让她再也没有回到Z大。
学生会，木左明内心忐忑。明洁离开时难过的眼神他始终挥之不去。想要打开手机打一个电话问问她现在怎么样，可是，他犹豫许久之后还是没有那么做。
今晚，明洁确实做的有些过分。有时候，木左明真的怀疑他是不是太过宠溺明洁了，所以让她那么尖锐，那么无理取闹。
这样的话，是不是该晾一晾她，让她好好反省一下。
圣诞夜学生会的会议，木左明按捺着没有给明洁打一个电话，没有发一条消息。
有时候，木左明真的不知道他这是在折磨明洁还是在折磨自己。
当会议结束的时候已经九点半，如果这个时候将明洁约出来，刚刚好能够将他精心准备的圣诞礼物送给她顺便能够和她解释今晚的事情。
只是在再一次看手机的时候，除了明洁发过来的那句残忍话语，他没有办法再联系到她。着急的拨通明洁的手机之后，传来的不是那首熟悉的音乐，而是漫长重复着的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木左明的脸色难看的不能再难看，更多的是对明洁安全的担心。
用手机拨打了明洁寝室的电话，也不见有人接听。脸色铁青，木左明一晚上就在不停的打电话和奔走中度过。
甚至，闯进了明洁的女生宿舍楼让阿姨打开了她寝室的房门也没有看见她半个人影。
明洁就如同她第一次出现在木左明眼前的时候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郭淑淑的电话也接不通。
站在紫藤花的长廊里，一向坚韧的木左明慌张的哭了。
男生不是不会哭，只是他哭的时候很多人并不知道。
后悔，懊恼，更多的是着急想要补救却根本毫无办法的无助。
你爱的人有没有为你哭过？
如果没有，恭喜你，你不曾惹得他伤心，如果他为你哭过，那么，也恭喜你，因为，你在他心底已深。
圣诞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在国外，这是迎接新一年的标志，这一夜，有多少欢乐，多少人悲伤，都被无声无息埋葬。
“明洁，你这段时间究竟消失到哪里了！”电话的一头，郭淑淑高声尖叫。
明洁握着白色的电话机已经可以想象到另一头郭淑淑疯狂的样子。嘴角上扬，她微微一笑，消瘦许多的脸庞上那双明媚的大眼睛眼波流转，“淑淑，我回来了。”
“那……就快来寝室！”一阵沉默之后郭淑淑继续自己的女高音。
“恩，我马上就回去。”明洁就差立正稍息跟郭长官的报告了，握着白色手机的手微微缩紧，她犹豫一下，最后还是小声开口，“淑淑，我这次回来只告诉了你，你不要告诉别人，好吗？”
“啊，哦，好！”一口应下，郭淑淑瞄一眼身边站立，脸色变得难看的木左明，想自杀的心都有了。毕业答辩就这几天，一般实习的人在这几天都会回来，木左明很容易就猜到明洁回来第一个会联系的人就是郭淑淑，所以他已经采取紧迫盯人很多天了。
没有想到，即使回来，明洁也不愿意郭淑淑将消息告诉他。
他不明白明洁为什么会忽然离开，而且不愿意留下任何踪迹，她要彻底的隔绝与他的联系。心中难受，木左明不甘心的和郭淑淑守在宿舍楼下。
明洁或许没有想到，她被郭淑淑这么简单的给卖了。
穿着一身黑色风衣，明洁没敢抬头去看木左明。
凌厉的双眼凝视明洁，木左明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上前打一拳这个傻瓜，但是怕是他这么做了，这个小女人恐怕又会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无声对视，周围的一切景物似乎都已经不在。
平淡的呼吸中，春风吹过，阳光暖暖，暧昧的吹掉最后一丝北方。春暖花开，这个季节，繁花似锦。
“好久不见……”深吸一口气，明洁迫使自己脸上出现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实习的生活很充实，充实到她没有任何时间去回忆与木左明的曾经。短短的四个月，过的好快好快，快到她以为就算再见面，她也不会为他而感到难过。
“你为什么还要回来？”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木左明的声音有些沙哑。她为什么不干脆永远都不回来，让他好一辈子怨恨她，好慢慢忘记她。
“……”胸口一窒，明洁撇过头不让木左明看见她眼中的委屈。他果然不想见到她。
“你为什么不早些回来！”木左明只感觉胸口有一阵怒火，无处发泄。她为什么可以这样若无其事的出现在他面前，她对他们的过往为什么一点都不在意，难道是傻瓜的那个人一直都是他一个人吗！
“我回来做什么。”明洁声音很轻，很淡，还有无法压抑的颤抖和忧伤。
她回来做什么，碍着他的道路吗？
如果木左明和田静在一起，那么凭借田静的家世，他的未来绝对平步青云。
听出明洁声音中的忧伤，木左明身体微微一颤。他为什么要她回来，为什么过了那么久也无法忘怀她甚至耿耿于怀。大步踏近，木左明声势咄咄逼人。明洁节节败退，脸色也有些苍白。
伸手，宽大有力的手将明洁暮然揽进怀里，他低头将脑袋枕在她瘦弱许多的肩膀上。
明洁脸色一变，着急挣扎着想到逃开。
“我想你……”低低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木左明眉眼紧紧闭上，努力从明洁身上汲取力量。
有力的双手将她抱得更加紧，似乎要将她揉入自己的怀中，他的声音执着而脆弱：“你答应过我不离开的。”
她的承诺，怎么可以那么轻易就背叛，她怎么可以那么狠心抛下他一个人在这个地方伤心难过？
“……”心中隐藏的难过汹涌而出，明洁想起她对明洁许诺的时候郑重的样子，她答应过他不放开他。眼眶****，她委屈的伏在他的胸口大哭。
她也不想这样的啊。她以为他不喜欢她了，她认为她是他的累赘。如果两个人分开会有更加明晰的将来，她为什么不选择成全？
“不要再离开我，你究竟懂不懂！”手指甲都要掐进明洁的血肉之中，木左明就要疯掉了。如果明洁再一次这样不管不顾的消失，他真的会疯掉！
“可是我们分开你会有更好的未来，不是吗！”明洁满脸泪痕，不禁朝木左明大声吼道。
“没有你的未来我需要！明洁，我说过，我是为了你才那么努力，如果你离开，那么我努力是为了什么！”掰正明洁的身子，让她正视自己，木左明也大声吼了出来。
他的心意，她还不知道吗！
急急喘息，明洁诧异的看着木左明。
四月的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花香。周围的空气，都淡淡的暖着，
这样明媚的阳光下，明洁诧异的看见有许多透明的液体从木左明眼睛里面流出来。砸落在她脸上，湿湿的，咸咸的，晦涩不明一如她复杂的心情。
“对不起……”反手抱住木左明，明洁也大哭出声。她知道木左明如果不是真的伤心，是绝对不会在她面前哭。他是真的很珍惜他们之间的感情。
“傻瓜，如果你再敢离开我，我追到天涯海角都会把你找出来！”重重的敲了一下明洁的脑袋，木左明又心疼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恩……”低低答应，明洁微微一笑。果然，她还是很在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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