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御前学习

宁云承修长的手指挑起寒忧的下巴。寒忧已经囧了，神情呆滞的望着宁云承，父皇，这好像是流氓或纨绔子弟调戏少女时经典的动作，好像不太适合你老人家光辉的形象吧！宁云承深邃的丹凤眼微眯，以一种玩味的态度勾了勾唇“可惜了，傻了点”寒忧眨了眨眼睛，很认真的对着宁云承道“父皇，儿臣不傻”宁云承听到寒忧的回答后，莞尔而笑，低沉的笑声在无书阁回荡，张扬而愉悦，轮廓分明的脸因灿烂的笑容，变的柔和而充满诱惑，刹那间，寒忧不得不承认，他的父皇光华流转，令人目眩神迷，也难怪那么多的妃子们前仆后继的拜倒在他的龙袍下。半盏茶的功夫，笑够了的宁云承收敛起笑容，低低的咳嗽了声，一杯茶水已经递在他的面前，如果黄顺到了现代，一定是五星级服务的水准，宁云承抿了口茶水，修长的手指握着杯盖，在杯口缓缓的滑过，瓷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他的动作优雅而高贵，眼神悠悠然的落在寒忧的身上，挑眉，勾着几分轻嘲的笑意“今天学了些什么？”寒忧低着头搜索今天师傅讲的内容，可中心思想都是古文，他无法完整的背下来，如果可以的话，他想翻译成白话文来回答，不知道皇帝能不能接受简洁而直白式的现代语言呢？还没等寒忧考虑好怎么回答，宁云承已经替他做了选择“把书本拿过来”寒忧恭敬的把书本放置桌案上，退回到原来请安的位置上，比较安全。宁云承随意的翻看了下，刚想开口，才发现寒忧离自己有点距离，微皱着眉头“寒忧，过来点”寒忧应了声“是，父皇”靠近了点，宁云承勾了勾手指，寒忧走一步，继续勾，寒忧继续走一步，如果他的手指不勾，寒忧的脚步就会停止，宁云承又想大笑了，他这个傻儿子眼睛直勾勾的紧盯着他的手指，好像一只笨笨的小狗被骨头诱惑着往前进。宁云承强忍着笑意，把寒忧勾到身边，捏着他那张白嫩的小包子脸，手感很好，继续蹂躏“寒忧啊”寒忧强忍着海扁皇帝的冲动“是，父皇”看着寒忧的脸变成红苹果的颜色，宁云承心满意足的停手，手指很有节奏的敲在课本上，声音平静而带着一丝淡然“朕仔细的考虑过，这些书本上的东西对你没什么意义，强迫你背熟这些，在朕看起，这是不明智的行为”寒忧听了恨不能抱着宁云承猛啃几口，说的太对了，背这些没啥意义，本皇子即不想考状元，也不想成为古汉语专家，此生唯一的愿望就是顶着皇子的头衔衣食寒忧的活着，等过了15岁就出宫，开府后走遍大江南北享受生活，争权夺利什么的都是浮云啊！他的眼睛闪着亮光，望着宁云承的眼神那叫个感动，父皇，没想到你还是有一点点的人品的，可接下来宁云承的话立马把寒忧对他，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一点点的好感瞬间全灭掉了“朕怀疑，哪怕背熟了这些东西，你也搞不明白，似懂非懂的更加害人，朕对你的要求并不高，只要你会识字会写字，不是个睁眼瞎，朕就满足了，至于其他的，以你的能力，朕也强求不来”啥意思嘛！红果果的鄙视，本皇子如果认真的话，景朝的天才非我莫属，望着宁云承毫无掩饰，嘲弄似的表情，寒忧邪恶的幻想着，用他的小脚丫把宁云承的俊脸踹扁扁的，然后小脚丫一踹，把他踹出地球，让他在火星上嚣张去！赶紧把发散式的思维抓回来，微抬下巴，精致的小脸一本正经的，那双如水般的眼眸里清澈而透亮，儿童般的语气里充满了坚定“父皇，儿臣会认真学习的”不争馒头争口气，就算不成为神童，也不能成为大家眼里的睁眼瞎吧！宁云承似笑非笑的勾起嘴角“哦，那今天师傅教的琴你会弹了吗？听说你现在连宫商角徵羽文武还都搞不清”寒忧惭愧的低下头，没办法啊，我是古人的身子现代人的魂啊，如果让你突然去了现代，给你钢琴你也不会弹啊，掰手指，声音小小的“是，父皇”宁云承找出已经准备好的字帖，翻看着，低声的道“算了，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寒忧睁大眼睛，对指头，很认真的道“父皇，儿臣懂”宁云承挑眉“你懂？你说说看，朕什么意思？”寒忧抬起头，乌溜溜的眼睛望着他，纯净而无辜，小声而委屈的道“父皇说儿臣傻”宁云承把字帖递给寒忧，无声的轻叹“好了，这是父皇小时候开始学字时临摹的帖子，你去练习吧”寒忧恭敬的接过来，乖巧的应了声“是，父皇”转身走向属于他的小角落，黄顺已经把文房四宝摆放好，刚准备动手磨墨，宁云承的声音轻飘飘的过来了“黄顺，让他自己做”黄顺用非常抱歉的眼神望了眼寒忧，转身走到皇帝的身边，寒忧先把自己宽大的衣袖折起来，没办法这身衣服太飘逸了，不适合写字，他的小手指忙来忙去的，衣袖始终折上去又脱落，寒忧火大，衣袖做这么宽大，多费布料啊，折腾了好一会，丝绸的衣袖已经起皱了，寒忧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笨，磨墨写字时左手拉住右手的衣袖不就行了吗？搞定，小心翼翼的磨好墨，寒忧铺好纸张，握着毛笔开始临摹，每天这样练字，估计用不了几年，书法上必有小成，宁云承合上已经批好的奏折，随手搁置在桌案上，端起桌上的茶抿了口，狭长的凤眼漫不经心的瞟向角落，小人儿端坐着，微垂着头，如画的面容带着圣洁的神情，白皙的小手握着毛笔在宣纸上书写着，全神贯注的。宁云承很快就发现，他的这个四皇子很没存在感，这么久他都没给过自己一丝关注的目光，难道他就不好奇吗？毕竟这间屋子里不是他一个人啊！宁云承撑起下颌，慵懒的打量着寒忧，不一会儿，就发现他有个很奇怪的规律，似乎每临摹完成10张纸，他便会休息片刻，眼睛眺望窗外的树木，宁静而恬美的神情，瘦弱的身体在夕阳的余晖里，如一副水墨晕染过的图画，在淡淡的光晕下有种透明的质感，注视着这样的寒忧，宁云承总有种感觉，他的这个傻儿子好像总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用他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冷眼旁观的注视着所有的人，平静悠远，如净水深流，却带着无形的疏离和冷清，哪怕是面对着自己，他也不像其他的皇子，没有亲近或者渴望之类的孺慕之情，宁云承莫名的不喜起来，身为皇帝，他天生就有着极其强烈的控制欲，哪怕是对着自己的孩子也不例外。宁云承虽然已经是多个孩子的父亲，但孩子在他的眼里并不算什么，就像他在先皇眼里，只是个继承景朝的工具，只要这个工具合格就行了，什么父子天性，父爱之类的，宁云承是没见过，这也是宁家人的悲哀，不爱之薄情，爱之情深的天性，宁云承很好的继承这些，对待皇子们他的态度，如同他的父皇，想要帝皇的宠爱，自己去争取，如果连自己想要的都不会争取，那这样的皇子不值得他去浪费心思，如果没有那带着血渍的万寿文，他根本就不会注意到天资愚钝，性格懦弱，木讷寡语的四皇子，哪怕他是嫡子，可在他身上没有一丝宁家人的痕迹，宁云承不喜，现在看来，虽然傻了点，到也能给自己无趣的生活带来丝乐趣，就当个小玩意逗逗吧！宁云承的笑容冷酷而凉薄。夜明珠散发着温润的光淡淡的洒落，宁云承勾起玩味似的笑容，寒忧呈上来的纸张，临摹的字体相似程度达到了五成，比自己预期的高出太多，握住寒忧微凉的小手，轻轻的按压，温和的语气，无比关爱的眼神，一副慈父般的模样“寒忧，写了这么久，手疼了吗？父皇替你揉揉”寒忧被震住了，嘴唇哆嗦了下，不知道说什么好，迎上宁云承溺爱的目光，寒忧不禁身体颤抖了下，鸡皮疙瘩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恐怖！宁云承微皱眉头，担忧的语气“寒忧，你很冷吗？黄顺，把窗户关上”寒忧强忍着抓狂的心情，演戏？难道我还怕你啊！朝着宁云承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眼神纯净，甜甜糯糯的童音“父皇，您对儿臣真好”宁云承微笑着“寒忧，还真是个傻孩子”寒忧嘟着小嘴“父皇，儿臣不傻”宁云承笑着道“好，好，不傻，朕的寒忧最聪明了”黄顺看着父慈子孝的这幕，暗自叹息！天色已暗，夜幕下，皇宫里灯火通明，寒忧和小路子在几个太监的护送下迎着夜色踏上归途，还没进门，就听到房间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寒忧无声的叹息，翠兰迎上来“主子，大皇子，大公主，二皇子，二公主，三皇子，五皇子都来了”寒忧点了点头，走进正厅，四周点燃的蜡烛把大厅照耀着如同白昼，落座后寒忧慢悠悠的开口“大皇兄，大皇姐，二皇兄，二皇”那个姐字还没出口，就被急性子的二皇子宁远打断“四皇弟，父皇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啊？”刷刷的目光盯在寒忧的脸上，寒忧微皱着眉头，想了许久，缓缓的道“父皇说寒忧傻”宁宁“扑哧”的乐了，宁寒影眼眸流出一丝不满，低声喊道“大皇姐”宁静拉了拉宁宁的衣袖，宁宁抿嘴嗤笑“怎么，三皇弟，平常你也没少笑啊，今天怎么这么有兄长风范”宁寒影瞪着眼，说了句“你”房间里伺候的宫女太监们都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似乎都没听到，气氛突然冷了起来，宁悠侧过身抱住寒忧的胳膊，笑眯眯的道“四皇兄，父皇今天教你什么了”大家的目光又回到寒忧的身上，这次寒忧没有考虑，脱口而出“父皇今天让我临摹字帖，其他的没说”宁悠侧着头，撒娇的语气“四皇兄，如果父皇教你其他的东西，你可要告诉我们啊”他边说边把下巴磕在寒忧的肩膀上，寒忧没啥肉的肩膀瞬间感到一阵阵的疼痛，深呼吸后应了声“恩，我知道了”宁致站起来，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清雅的声音道“很晚了，我们就不要打扰四皇弟的休息，都回吧！”兄长发话，众人都起身离去，寒忧很乖巧的跟在身后，在门口依依送别，宁寒影临走时道“寒忧，母后让你明早去凤临宫请安”寒忧睫毛颤抖了下，缓缓的应声“是，皇兄”等大家的背影都消失在夜色里，寒忧才缓慢的走进屋子，烛光的映衬下，精致的小脸带着无法掩饰的倦意，父皇也好，兄弟们也罢，都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小路子低声的道“主子，早点安歇吧，明还要早起”寒忧揉了揉眼睛，点头，翠兰端着燕窝盅走进来，恬美的笑容“主子，喝了燕窝才去安歇吧”寒忧沉默不语的喝着燕窝，皇宫里还真没一个简单的人，好在自己在他们眼里是个傻子，没有什么威胁性，熬到成年或许就解脱了，只是每天这样被精神折磨的话，别说喝燕窝，就是吃龙肉自己也活的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