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将那房门关上,走近一看,只见附近住户,各个都是如此。他随便进了几间,看见有些狼藉一片,以为遭了窃贼,出来问道:“道长,村里进来了贼吗?”栾仙笃听他有所误会,却也并不敢说是自己所为,那样岂非恩将仇报?便含糊答道:“我没看见,只是见这些人家箱笼倾倒,以为有事发生,这才追了出来。”那老者痛惜道:“这些天杀的贼子,穷乡僻壤也不肯放过。偷盗钱财,却又打坏器具。”栾仙笃道:“想是他们无功而返,这才生气,现在遽去,该当如何是好?”那老者道:“还请道长为我等守备,请先待在这里,我去叫这些人家回来。”栾仙笃道:“老丈自去,不必多言。”那老者急急忙忙向村外走去,栾仙笃看着他的背影消逝,突然一拉荦子枫道:“我们快走。”
荦子枫不由自主的被他拖拉着向前疾行,欲待挣扎,他又攥的太紧,促急之间不由大叫道:“你弄疼我了。”栾仙笃松开他手,道:“对不住,那你自己跟来。”荦子枫见他那样发急,好像遭遇了什么大事,欲要问时,栾仙笃却已走的远了。荦子枫跟在他的身后,走回那老者的居所,见他已将长剑斜插在后,正在收拾包袱,道:“我们不等那位老爷爷了吗?”栾仙笃道:“不等了。”荦子枫道:“可是……可是……”栾仙笃道:“你‘可是’什么?”荦子枫道:“可是他清早便出门为你……为我们准备野膳,我们怎可便走?”栾仙笃停了一下,道:“那也只好辜负他了。”说时已将行囊收拾妥当,背在背上,遮住长剑,道:“我们走吧。”荦子枫恋恋不舍,又无可奈何,只好跟着他走。
二人进入那间较为宽敞的房间,开门欲走,栾仙笃忽而转身,将桌子上放着的几个面饼一股脑全都塞进了包袱。出去一看,那老者还没有回来,道:“快走。”荦子枫道:“不与他告别吗?”栾仙笃道:“来不及了。”荦子枫道:“他一会儿便回转来了。”栾仙笃道:“我们便是不能等得他回转。”二人边说边走,朝着那老者的相反方向行进。
荦子枫不知他何以说出“不能等得那老者回转”之语,就有大事发生,如何能够不告而别。况且那村庄正有强贼入侵,不知何以为安。他一个出家之人,如此一走了之,无论如何也不应该。二人各想心事,离村渐远。又走一时,栾仙笃停下脚步,抬头望着天上太阳。荦子枫知他是在辨识方向,那老者昨天曾说离村不远便是大路,那条大路通往市肆,可借以问询他归家之事。见他望了半天,果然向北,不知此去能否还家,心中砰砰乱跳。栾仙笃道:“未脱险境,我们还不能停歇,却也不必太急,这就走吧。”荦子枫看他那样子似是不欲解释,想与那老者也只是一面之缘,告别与否还是其次,只是那道长道貌岸然,行为却殊不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