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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男人的形象

什么样的男人才是值得自己去爱的男人?

男子汉也曾一度成为杜丘、兰博、佐罗一类冷峻、侠义、粗犷、刚强的硬汉,于是高仓健、史泰隆、阿兰、德隆等影星成了女孩子们崇拜的偶像。因为她们实在不满意在现实生活中所感所知所见所闻的男性,他们一个个都像长不大的中学生,自恋自傲,自作多情,矫揉造作,弱不禁风,真让人怀疑他们承受社会压力,支撑家庭生活,为女性提供更加广阔的精神空间和生活空间的能力到底有没有,到底有多大。

于是一些满脸络腮胡子,脑后扎个马尾巴,鼻上架个变色镜,胸前臂上刺着图案的“男子汉”应运而生。这些文化低,素质差,连怎样做人的基本道理都搞不清楚,张口就是“泡妞”、“丫挺”、“傻×”一类的粗话、脏话的伪男子汉,自然成不了大气候,充其量是些想学西方的猛男却穿了帮,倒更像东施笑颦画虎不成反类犬的假洋鬼子。

寻找男子汉命题的提出,无论是出于怎样的心态,怎样的情感,怎样的目的,它的意义都是非常重大的,也是极其深远的。

男人应该有真正男子汉的样子!

但是,有男子汉样子的男子汉在哪里?

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至今,不少影视文学作品中的男人实在让人失望和丧气。

电影《李双双》中的男主角喜旺,是个胆小怕事,心胸狭窄,满脑子小农意识的小男人。正直毫爽、敢作敢当的李双双嫁给他真是天大的误会!还美其名曰:先结婚,后恋爱!

电视剧《渴望》中的王沪生是一个知识分子,可是他自私自利,一点都不为他人着想,不懂人情,不通情理,狭隘得连半点爱心都没有,简直就是个无知可笑,极端自私,令人生厌的可怜虫。

电影《谁是第三者》中描述了一个纯情的女大学生桑雨辰对她的老师的真挚爱情。为了这份爱,她牺牲了出国深造,牺牲了优越的工作条件,被人误解、谩骂、污辱。可她爱的那个人呢?为了职称,为了名誉,为了那一点点所谓的“影响”,为了在离婚判决中有个说法,他对世俗让步了!他承认桑雨辰是“第三者”,软弱、怯懦、可悲使得一个原本与无爱的婚姻抗争,追求世间真爱的大学教授终于现出了感情上利己、道德上虚伪的本相。

小说《男人的一半是女人》中的章永磷简直就是一个变态的伪君子了。是那个有着“很好看”的脸,“两只晶莹的眼睛”,“生动得无可名状”的眉毛,“窈窕的身躯”,“富有弹性的高耸乳房”的美丽、善良的黄香久把他变成了真正的男人。可最终他还是冠冕堂皇地抛弃了她,难怪她咒他:“你将来是准不得好死的,因为你亏了心。”无论章永磷有多少离开黄香久的理由,就黄姑娘将他从一个废人变成一个完整的人这点上,他永远无法抬起一个真正男子汉的头。

难怪李双双们不满意,难怪刘慧芳们要伤心落泪,难怪桑雨辰们感到万分的绝望与失落,难怪黄香久们要怨恨、诅咒!

在这些男人身上我们看到的愚昧、窝囊、自私、狭隘、虚荣、怯懦、庸俗、伪善……这些还不够吗?够了!

20世纪80年代至今短短20年时间,中国涌出了一大批暴富的人,权威人士的调查表明,占中国人口总数10%的富裕阶层的存款数已经占到全国居民存款总额的半数之多。一批超级大款,有着花园别墅,进口豪华轿车,他们出人三星级以上的大酒店,进行一掷千金的超级消费,他们用来喂养宠物的食物都比贫困者用来哺育后代的食物要好得多。他们往往一顿饭,一次娱乐,就可能消费掉贫困者半年乃至几年的生活费。

在那些通过“个体经营热”、“开办公司热”、“炒股热”、“圈地热”暴富的人群中,90%以上都是男性。而在那些拥有百万、千万乃至数亿财产的款爷们的面前,爱情真像个涉世不久的少年,一下子茫然若失,找不着北了。

爱情不应该相信金钱,真正的爱情与金钱无缘。然而,金钱虽然换不来爱情,却可以换来女人,可以换来欲望的满足。如今,时尚的追求就是金钱,男人跟着金钱走,女人跟着男人走。女人给男人是青春和美貌,男人给女人的是钞票。爱情,在这里实在没有位置,爱,已经被许多男女们遗忘了!

时下,赚了大钱的男人有几个没有情人。我认识一位L小姐,给一个已婚的富人做了几年情人,最近男的另有新欢,她被“更新”掉了,虽然心中不平衡,但因为得到了不少钱财,也只好认命。一位名牌大学毕业的硕士生,短短三年成了百万富翁,30多岁不结婚,固定情人两个,临时“爱”上的不计其数,可事实上,女人从他这里得到的只是钱,而绝不是爱。一位拥有千万财富的镇长,在豪华住宅中养了四五位公开的“小蜜”,可谓真正的妻妾成群。但这些女人与他既无婚姻关系,更无爱情可言,而他能给予这些可怜女人们的只有金钱和珠宝。

中国男人从开始的不懂爱情,到后来的不准有爱情,再到今天这些发迹起来的男人的用不着爱情,他们到底是喜剧人物还是悲剧人物?只有一点是确定无疑的:他们给不了女人爱情!

故事1:男人就是这样

志原来是某市一轻局劳资处的干部,退回到计划经济时代,那可是个人人眼红的好部门。志是从部队转业的,他本人只有高中文化,当时能得到这份工作也是他父亲给走的关系,本来以为这是个铁饭碗,虽然是以工代干,不过按照当时的行情人人都会转正的,所以当初志找女朋友的时候也是有点挑挑拣拣的,只是在见到华以后才算是收住了眼。志这人其实在各方面还是挺不错的,人长得挺英俊,心灵也挺朴实,又讲哥们义气,为人也挺大气的,但就是不喜欢读书,这也是导致他后来陷入被动局面的主要原因,和他同时代的男女差不多都上电大夜大了,可他却自信没那张文凭也什么都误不了,等到他后来想去学了,可又学不进去了。这是后话。

结婚头几年,志和华的家庭生活是温馨而宁静的,他们俩虽然都是工薪阶层,收入也不多,但他们从没有为经济问题吵过嘴或是红过脸,他们俩都属于不乱花钱的人,再加上感情比较好,所以在花钱的问题上他们都一向是相互商量,何况志的父母也在免费替他们看着女儿丹,他们也经常回去吃饭,当时的生活还是相当不错的。

但天有不测风云,先是志的父亲因晚期癌症去世了,接着志的母亲也患上了各种各样老年病。最要命的是,就在志转正的时候,他那个局却被撤销给改成协会了,各个行政部门相继被撤掉了,本来像他这样的人应该第一批精简的,人家还给点面子,把他下放到一家机械厂去做人事科的干事,那家企业本来也是一个很不错的国营单位,在计划经济时代,谁要能就业到那个单位别人都会眼红,可就在志还未去之前,这家企业也开始滑坡了。

华经常与志推心置腹地谈心,替志打算着未来的出路。志当时也知道那家企业快不行了,人人都在走关系找门路,像他这样的科级干部比垃圾还多,再加上他父亲也去世了,以前的关系如今都是六亲不认了,他又没有什么专业技术,甚至连达到人家要求的学历下限的大专文凭都没有,他走什么关系也没用,那些大本和硕士都像潮水一样涨上来了,你就有了大专又能做什么呢?

什么也干不了

结果,那家企业真的垮了,志一转眼成了下岗职工了,到了这种地步,他更是难以安下心来去学什么东西了。何况,他学什么也都晚了,他只能去参加劳动部门和人事部门组织的短期培训班。但培训了又怎么样,三个月你能做个电脑人吗?三个月最多也就是能考个驾驶执照。可志这人还死要面子,一般的活儿他还不屑于去做,劳务市场也天天都招人,可他天天去转却找不到他认为合适的:他想干的人家不要他,他能够去干的他又不愿去干,就这么整天高不成低不就的。后来总算经朋友介绍去给一家公司做营销主管,可干了没几天他就干不了了,原因是他完成不了个人销售计划,事实是他吃不了那个苦,别人还不整天在外边风里去雨里跑的,谁比谁更容易啊,华那时才真正意识到丈夫其实就是那个八旗子弟那五的现代翻版,可志又没有人家那五那个家底子可以坐吃。再说,连那五还有点投机取巧挣钱的小聪明,志连那点小聪明都没有,他就会在失意的时候回家喝酒骂人,连华都看透了,他这种人实际上就是社会上多余的一些人,华知道像他这样的人还不少呢。但偏偏志对自己的感觉还不错,他老是带着一副怀才不遇的痛苦对华不停地抱怨。可一当华说起过去让他读书的事,他就和华急,他老说谁有个前后眼。哎,可再没有前后眼的人,也不能把大好时光都用在打扑克上面吧,就是计划经济时代一个大男人也不能把时间都浪费在这方面吧,起码你学点知识对孩子的启蒙教育也有好处吧,至少一个有知识的父亲能够赢得孩子对你的尊重吧。

可当时说什么都晚了。

志就这么一天到晚地在家里晃,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该做什么好,他对前途已经丧失信心了,所以他老是通过酒精和醉意来逃避现实。他倒是自觉地不再喝啤酒了,但却改成了白酒,每天中午要喝三两,晚上要喝半斤,一瓶中低档的白酒如今也得好几块吧,华给他算了算,他那点生活费,一个月光喝酒也不够,而且还抽烟。他的酒量也越来越大,每天晚上不喝个半醉他是不肯停下的,一喝醉了就找华的麻烦,看什么都不顺眼,不顺眼就骂人,要么就摔东西。

坎坷对他们的家庭也是越来越多了。比如有一次女儿回来说学校要求每个学生都要买一台学习机,其实也就是几百元的东西,但他们这样的家庭却无能为力,但他们总不能委屈孩子吧,于是华就狠心从存折上把已经不多的存款又提出几百元满足了孩子的要求。在女儿买回学习机的当天晚上,华只是随便地说,如果你不喝酒的话,一年至少能省出两千元,用这些钱来买肉吃,也比你喝那些白水好。志的脸马上就变了颜色,他把杯子朝地上使劲一摔说,多不就喝点酒吗,我的生活费喝酒还够了吧。华说是够了,那你吃什么呢?他一听就更火了,噢,你是不是想说我是一个吃软饭的男人?你是不是这个意思?就算我吃你的饭又怎么了,再说,我又吃了你多长时间?谁让咱俩是夫妻来着的,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吃你挣的饭又算他妈的什么,你是不是认为我什么也做不了了?你是不是以为我这一生都吃你的饭了,我早晚会站起来的,多这点挫折只不过是暂时的,这才一年多你就受不了了……

说到这儿志竟痛哭了起来,他一下子把桌子上的东西都给扫落在地上说,你他妈的也太妇人短见了,等有一天我挣了大钱你就不花我的吗?哎,华当时也沉不住气了,就讽刺他说,我就没见过像你这类男人,整天是高不成低不就,什么活也干不了,就会躲在家里喝这猫尿,你看看人家别的男人是怎么养家糊口的,你有本事就去找份工作呀,别让你老婆孩子跟着你受委屈啊,你一没技术二没知识,你还指着什么能力去挣大钱,你下半辈的日子恐怕要比现在还难过呢!志一听,就像红了眼的野狗一样一拳打在华的脸上,然后上来就踢,一边还骂,我打死你这个势利眼,你他妈看不起我……

在此之后的第二个月,某保险公司面向社会招聘拉保员,华就去参加了保险公司为这些人举办的为期一个星期的培训班,然后华就当上了一名拉保员。华每天都在外边东奔西走地拼命工作,像华这个年龄和这张朴实的脸,反而要比那些年轻人要更有优势,再加上华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与热情,所以从第二个月起,华回来的营业额每个月都上升50%以上,有时会翻一番还多,公司和华都获得了挺不错的效益,有时候一个月可以拿到两三千元的提成奖,再加上六百元的底薪,这不仅使华重新对自己的能力有了自信,而且还充实了华的精神——人还是忙一点才会觉得精神充实,而且也会从事业中获得对命运的自信感,华一天跑下来虽然非常疲惫不堪,但华却觉得自己是个有用的人。

华劝丈夫也一块出来当拉保员,几乎每天晚上都在做他的工作。华倒不是因为他在家闲着,而是怕他心情不好,一个大男人要是老这么整天无所事事,早晚会出麻烦的。丈夫最后同意了,华领他到公司和领导见了面,领导说你就当他的师傅吧,先让他跑跑看,如果行,一个月后我们就会正式聘请他。华就带着丈夫到处跑。但跑了几天他就烦了,虽然此前华曾反复告诉志这个活并不好做,让他有充分的心理准备,但事实上却比他想象的还要难做。志亲眼看见华是如何不厌其烦地向客户进行保险宣传,又是如何经常遭到一些人的拒绝甚至是冷脸相待。这种工作方式简直把志吓坏了,他说他宁肯饿死也做不了这种活。华说你看我是怎么做的?我一个月几千块的提成奖就是这么做出来的,你不做怎么会有饭吃呢?

志一听这个就火了,他说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我一直在吃你挣来的钱?那好,我就告诉你华,你这口饭我就吃定了,当丈夫的吃老婆挣的饭也没什么可丢人的,我才不想去丢男人那个面子呢,我过去毕竟是个干部。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念念不忘是个干部。华问,那么你想做什么?志说,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你不用管了,我再想办法去找份工作吧。华说我并不是在催着你去工作,你要是愿意呆在家里你就呆吧,我这份收入还够生活的,你就慢慢去碰机会吧。

贫困就没志气

话虽然是这么说,其实有哪个妻子愿意丈夫整天呆在家里呢?谁都知道人闲久了会闲出毛病来的。果然,没用多久丈夫就不大着家了,后来他向华要钱,说是要做点小生意,华问他是不是想去炒股,他含糊不清地点点头,华就给了他三千块,第二天他就给家里买回好多东西,说是他大半天就赚了一千多块,华当时还以为他是从股票上赚的钱呢,也替他挺高兴,心想如果他能长期去炒股票也未尝不是一条出路,华知道有许多下岗职工都成了炒股专家了,只是股市情况好像一直不太理想,华听说大多数人都被套牢了。但过了几天后的一个晚上,丈夫很晚才回来,而且脸色灰暗,他坐下后就开始喝酒,华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华就睡了,可第二天早他又向华要钱,说是那钱被套牢了,他需要一些钱用来购买新股,华就把存折给他了,那上面有五千多块,是华大半年来通过拉保挣来的积蓄。华说咱家就这么多的钱了,你可小心点,瞅准了再买。结果,志一连三天没回来,他只是打过一个电话,说他在外边忙一件生意,让华不用管。华当时还挺高兴,因为华一直想让他有事可做,人一忙起来就会避免一些不该发生的毛病。

直到第四天早上志回家了,华当时急着去上班,也就没多问,但华发现他脸色灰暗,神情憔悴得不像样子,就问他干什么去了,他只嘀咕了一句说他好几天没睡个囫囵觉了,然后上床就躺下睡了。等华晚上回家时,他又不在了,女儿告诉华说爸爸留话让不用等他,他可能又要好几天才回来。华也不知道他在外边干什么,但华想他这个年龄总不至于去做犯罪的勾当吧。两天后他又回家了,然后又是睡觉,到了晚上又走了。华追问过他,但他只说是帮一个朋友做点生意,别的就不愿多说了。后来华才知道原来他是去赌博了,他想用这个办法来赚钱。他曾经连续地赢过,但更多的时候是输,华给他的那五千多块钱,在半个多月的时间里便被他输光了,然后他又向华要钱,不给他就在外边四处借,输到一无所有时,便呆在家里喝酒撒酒疯。

哎!华不知道一个人居然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堕落成这样一个行尸走肉,华真的不知道贫困会让一个男人变成这样一个面目全非的人,但华知道嫖和赌历来就是让当事人倾家荡产的一种方式,可华却拉不住他,这种东西像吸毒一样是马上就让人成瘾的事情,志甚至连结婚时给华买的项链和耳环也都偷拿了做赌资了,即使在没钱赌的时候,他也泡在赌场上,华不清楚这个赌窝是在什么地方,华甚至动了想到公安局报案让他们查封这个赌窝的念头。就这样志经常在外边借债赌博,然后就带着借债人回来向华索债,虽然都是几百元的不大数目,但时间长了,这样的日子又怎么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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