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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这是谁的财富(4)

马骡继续说:“要知道,我们都离国内一流作家还有很大距离呀,这个,你也不得不承认吧?”

张一开诚实地说:“是的。”

“现在,在文坛上堪称一流作家的作品,也未必都能流传下去,我们这些离一流还很远的,更没有什么希望流传下去……所以,谁好一点儿谁差一点儿,重要吗?不重要!我们不过都是热爱文学而已,没必要过于较劲呀!”

张一开忽然感到自己的确很浅薄,默认地叹了一口气。

很多人都没有想到,这次省政府文学奖除了有奖状和奖金,还另外奖励了每位作者一趟“时空穿越游”,可以任选去往过去或未来的某个时候旅游。马骡因工作忙放弃了,张一开选择到未来一百年后去看看。

通过时空穿梭机,张一开来到了一百年后。他进了一个书店,翻来覆去地找,真的没有找到一本他和马骡的作品。他问了不少读者是否知道张一开、马骡,这些读者都说不知道。

张一开十分失望地回来后,再也没有继续写作的心情了,更没有心思和马骡比较了。

马骡注意到张一开多久都不再写、发表作品了,就问他咋回事。

张一开说:“既然我们的作品都注定无法流传下去,还干吗要写呢?”

马骡说:“我们写东西,是为了我们自己的内心需要和当下的读者需要,能不能流传是另外一回事呀。”

王教授也鼓励张一开继续写,说:“你去的是一百年后,一百年后的读者不知道你,难道就代表你的作品没有流传下去吗?说不定一百一十年后你的作品就被重新认识,成为能流传的经典作品了呢!”

“怎么可能?”

王教授说:“那你总不能因此就完全放弃吧?这毕竟是你心爱的事业啊。人活着总得奋斗,总得做点儿什么吧。”

张一开想了想,觉得王教授说的也有道理。于是,他恢复信心,又继续写作了。

慢慢地,张一开的知名度越来越高,不久就超过了马骡,十几年后成了国内一流作家。他想,谁能说得准呢?说不定一百一十年后或者一百五十年后,他的作品真的被后人重新认识成为经典了呢……

痛苦转移

大学毕业,很多恋人将各奔东西,不得不分手。可是,范小山与外语系的女友小华分手,却是因为女友觉得两人“性格不合”。范小山也不是异常深爱她,难受了两天也就算了。不久,范小山才知道,她是和一个富家子弟好上了,准备一起去美国留学,这让范小山大受刺激,痛苦万分。

这天,班里组织去云龙山旅游,范小山立即就报了名,想去散散心。云龙山为名山,竹木参天,怪石古洞,溪流飞瀑,灵秀幽静。登上人满为患的最高峰云龙台,范小山无意中看到台后有一条小径,他颇感好奇,便走了下去,没走多远,绕过一个高大的巉岩,转了一个大弯,发现前面是一座小院,门额上写着“解痛堂”。

范小山走进去,见一须发皆白的老者正闲坐着,于是问:“‘解痛堂’是什么意思?”

这位老者说:“‘解痛堂’供奉的是‘解痛佛’。人间痛苦太多,拜‘解痛佛’,可解痛苦。”

范小山便拜了拜,拜后正要走,老者突然叫住他,说:“看你一副闷闷不乐样,是遇到什么痛苦了吧?我制有一种‘痛苦转移散’,任何人吃后,一旦遇到痛苦,只要手挨上转移对象,并默念‘痛苦转移’四字,就可把痛苦转移走。我愿无偿赠送与你,你要吗?……”

范小山立即来了精神:“真的?”

老者说:“信不信在你。服了这种‘痛苦转移散’,可以将痛苦转移给世界万物,但独独无法转移到别人身上,否则自己会加倍痛苦。”

范小山高兴地收下了,服下后,心想:既然可以把痛苦转移给万物,为什么就一定不能转移给别人?我得试试!

回到学校,范小山借口还以前的书,把前女友小华约了出来,趁还书时碰了她一下,并默念“痛苦转移”。然而,小华表情如常,她走后范小山却更痛苦了,这才知道那位老者说的话是真的。范小山痛苦难耐,立即将手放到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默念口诀,大石头立即痛苦地裂开了一条缝,同时,范小山的痛苦逃遁无影。范小山高兴极了:这“痛苦转移散”还真的是有效果啊!

不久,范小山毕业开始找工作了。他到处碰壁,灰心沮丧,酸涩痛楚。忍受不了了,他默念“痛苦转移”,将痛苦转移给了街边的一个垃圾桶,圆形的垃圾桶当即变成了椭圆形……

终于,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份工作。可是,部门经理看他是新来的,便百般刁难,让他干最苦的差事,还没事就让他加班。范小山气恼万分,默念着“痛苦转移”,将痛苦转移到了部门经理的轿车上。部门经理下班去开车时,发现车门和车轱辘都莫名其妙地变弯、变瘪了……

……

一有痛苦,范小山就转移走,心情变好了,也越来越自信了。不久,他就找到了一个心仪的女友——翟筱雨。大姐结婚那天,他带着女友参加,犹如一家人一般亲密。

孰料,大姐和姐夫度蜜月时,因车祸双双丧生了。这一打击,让范小山全家痛苦不堪,尤其是父母,整日以泪洗面、痛不欲生。范小山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异常消沉,无论翟筱雨怎么劝,他都打不起精神来。翟筱雨就有些恼了,说:“你整天这样,以后的日子就不过了吗?”

范小山也突然意识到,确实不能这样下去了,以后的日子还得过呀!于是,这天晚上,他一个人跑到河边,大哭了一场,默念“痛苦转移”,将痛苦转移给了一棵大树,这棵大树立即就落叶纷纷,光秃了。

痛苦转移走了的范小山,脸上有了笑容,又变得乐呵起来。在单位里,这倒没什么;可是在家里,他父母甚至女友翟筱雨却越来越看不惯了,翟筱雨说:“我叫你不要太悲伤了,可没叫你整天都笑眯眯的呀!你这样,人家还以为你和你姐感情不好,你姐死了你高兴呢!……”

范小山无奈地说:“那我怎么办?我的痛苦已经被转移走了呀!”

翟筱雨说:“你应该是在悲痛中打起精神来的样子……”

可是,范小山还是悲痛不起来,还是整天乐呵呵的。

没多久,范小山父母还有翟筱雨就都感到范小山是真的不正常,偷偷给精神病医院打电话,强行把他“押”了进去,进行治疗。范小山觉得这太荒唐了,摇晃着铁门喊:“我精神没问题!我整天乐呵呵的,是因为我把痛苦转移了!”他父母和翟筱雨哭着说:“小山都不正常到这种地步了呀!”

范小山在精神病院住了五天,经过了医生五次反复检查,结果都表明:范小山精神正常。于是,第六天就把他给放了出来。

出了精神病院,范小山又想起已去世的姐姐,心里突然感到异常痛苦。他没有回家,直接去了云龙山,找到那位老者把自己的遭遇说了,“您把解药给我吧,我不愿意转移痛苦了,把痛苦转移后,却换来了更多的痛苦。”

老者叹了口气,说:“我忘记告诉你了,我没有解药。同时,我也忘记告诉你了,人世间有种种痛苦,但亲情之间带来的痛苦却是难以转移的,即使转移了,也只是一时的,很快便会滋生出更大的痛感。”

范小山大哭着问:“那怎么办呀?”

那位老者轻声说:“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万分痛苦啊……”

“这就对了,你转移走的痛苦,其实已经又回到了你身上,这种痛苦就是你失去姐姐的痛苦啊!”

“人世间最大的痛苦都不能想转移就转移,那些小的痛苦能转移又有什么用呢?!”

“所以啊,很多人服了‘痛苦转移散’,后来都后悔:因为一个人的所有痛苦,无论大小,其实都是需要自己去面对和抗住的,谁也无法真正逃脱掉……”

馒头公司

时值盛夏,天气炎热,玉皇大帝午休后,精神大增。他穿戴好,来到办公地点——御览殿。

不一会儿,卫士进来汇报道:“玉帝,天蓬元帅求见。”

玉帝抬起头,问道:“他来什么事?”

卫士道:“天蓬元帅说是关于馒头的事……”

玉帝眉头一皱,道:“这种小事,还需要向我汇报吗?”

卫士道:“天蓬元帅说,这是‘仙命’关天的大事……”

玉帝就让宣天蓬元帅进来。

天蓬元帅行礼毕,汇报道:“如今,天庭社会进步了,原来家家户户都自己蒸馒头吃,现在,都买小贩们蒸的馒头吃了。民以食为天,馒头无小事,我们准备对馒头业加强管理……”

玉帝说:“就这事?我知道了,你就回去制定政策吧。”

天蓬元帅暗喜,退出了御览殿。

天蓬元帅回到自己府中,在府中等待的小白龙立即迎上来,问情况如何。

天蓬元帅喜形于色地道:“这是关乎‘仙命’的事,玉帝当然同意了……”

小白龙两手一拍,高兴地道:“这可太好了!”

随后,天蓬元帅便向天庭社会发布了新政:为维护仙民的身体健康,加强馒头业的管理,使馒头业健康、稳定发展,特成立五个馒头公司。以后个体户不允许再私自卖馒头,所有生产经营馒头的个体户,都要加入馒头公司——上述任何一家均可,按时缴纳份子钱,服从馒头公司的规范化统一管理,然后才可以像以前一样继续经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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