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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香香好胜的这一点与我是很相似的——为了最后能赢这场球,她居然在几个球之后就主动退了一步,转而给我传球。她在网前观察形势的本事很好……传的球又准又刁,我追上去扣出来的球总是能杀到对方的死角。我们凭着这意外的合拍胜了那场沙滩排球。

香香……你是一个很好的传球手。

你的表现如此的好,令我不禁开始想,你如果在旁辅助我,你也会是一个很好的贤内助……应该说,一个很好的帮手——各方面都会是。

在酒店的阳台上,我终于寻到了机会,圈住她的身子,不让这个善于逃跑的小精灵轻易地跑出我的包围圈,看着她的眼睛,想要对她坦白我的心。

香香显然被我吓到了,她一听我说有话要讲,面上都僵住了,睁大了黑白分明的眸子,在夜中惊慌地看着我。不过,等我的话说出来之后,她会更讶异吧……我在心里窃喜,不知道等一下,这张纯真可爱的面孔,会变作怎样的模样。

可是没想到——

Room_service,_please。

竟然在这样关键的时间,门外来了个不依不饶,脾气暴躁的侍者!

不只是我的表白被生生地打断,还给了香香逃跑的最好理由……那个笨女人居然跟我说——晚饭……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

香香啊……难道我的事竟然还没有晚饭来得重要么?

你居然用晚饭来推脱给我一个表白的机会……我真的是无语了!

早知道会碰上这么个麻烦,我就不要怜惜你午饭吃海鲜吃得不习惯,而特意让酒店送上来你吃的惯的食物了……

香香居然还用冲的过去开门,我真是在阳台上看得火大……莫非她真的中午吃得很不习惯,吃的少,下午又运动过,所以现在特别饿?

好吧……你既然这么在乎吃,你就先吃个够吧!

居然让我这么有挫败感……就不要怪我无情了,香香。明天中午那一顿,我照样带你去吃“新奇”的东西!

等桌子摆好,她又抬起无心机的眼睛,问我到底有什么话跟她说。

我还有心情跟你说什么吗……?

我早就沮丧得一心的愤恨了,香香!

某日

接下来的几天,虽然行程很顺利,可是我的心情却一天比一天压抑。

我一直都没找到机会跟香香说……

每次我要讲什么,不是突然有孔雀会跳出来,就是有人莫名其妙地撞过来!

老天爷啊……莫非连你也觉得我不应该说出来吗?

我有点无奈地从佣人的手里接过药片和开水。

没有想到香香这么容易水土不服——也许象她那样,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停留在同一个地方的人,就是比较不能适应环境的变化吧?到德国的时候,她也有过轻微的症状,不过那个时候没有舟车劳顿,所以只一会儿就休养过来了。

在澳大利亚这一次,果然是把她累到了……短短六天时间,她就已经有过各种肠胃症状,最后竟然直接发烧倒下了。

她在床上,一副非常痛苦的样子,实在看得我很难过。香香无论性格还是行事方式都是强硬为主,可偏偏身体是非常纤弱的,她再怎么不肯认输,人一倒下来,就是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有气无力地朝我说自己没事——她哪一点像是没事的样子了……

我有点懊恼……我该不该归咎给自己,是我吧行程表排得太丰富,害她累这样的呢?可是她又明明玩得乐在其中的样子……

幸好在她烧起来之前我们就已经抵达位于悉尼的别墅……若还在路上,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照顾她。

不过,今晚的那个国宴她是没有可能参加了。

本来今晚就可以将香香介绍给Brain,然而阴差阳错,她似乎没有这一次的眼缘了。当Brain知道香香的事情之后,会不会睁大讶异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呢?我有点期待着。毕竟,这也是我的牌之一,今晚就要打出去的。

本来这才是这一趟来澳大利亚的重头戏,结果香香反而在这紧要关头倒下了——我只好独自赴约。

Brain果然如传说中一样,冷静又深思熟虑,他并不在嘉宾的名簿上,也没有通知任何人他来澳大利亚的事情,他出现在那里,居然是陪着一位著名的围棋名家而来,恭恭敬敬,恍如人家最爱的爱徒。

我们有了一次很紧张,然而又很愉悦神经的对话。

他果然是有意要将手中的票投给我,才来与我接触的,然而他也提出了很多问题,很多疑问,要看我的看法,我的承诺能下到什么样的程度。

我对他所有的设想早就有了准备,回答得一丝不乱。之后,我更将香香的事,跟他讲了。

那双蓝色的眼睛,果然闪现了感兴趣的光芒,他马上便微笑地对我说,不久之后将会安排一次中国之行,希望那个时候,能够有机会见一见我的这一位新婚妻子。他将最后的答案保留,不肯在现场给我,就是暗示我,一定要将香香给他先看一眼的意思。

我从容地对他微笑——香香已经是我的妻子,我又有什么不愿意给他看的呢?我当然会安排那一次会面,然而他真正的目的,真的只是见一见香香那么简单,还是今晚我们谈过的条件里面,有哪一项他想要回去重新思考的?

我也不得不回去之后好好思考一下了。

我自然对他造访中国表示欢迎,而且跟他约定了要从此保持定期的联系。这一件事,对二叔当然是不提的,虽然我并不知道Brain是不是与二叔也有类似的约定,然而到现在也只能这么往前走了。

Brain如来时一样,随着那位孤僻的围棋大师早早离场了,却是将他来此要做的事情,已经全部完美地完成。

我也无意久留,因为这里的名流与我要做的事情都相去太远,我不是很关心,更何况家里还有一个病倒了等着我回去安慰她的香香。

正想掏出口袋里的电话想要叫司机把车子开到门口,身后却突然有人叫我的名字。

回头一看,我吓一跳。

——莎娜……?

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身着一袭纯白的长摆晚装,身前斜开的V领印上百合的轮廓,非常优雅漂亮,她就这么站在离我不到两米远的地方,面上是掩饰不住的激动和复杂的情思。

天……我心中有点寒。

我可没忘记自己之前对她做过些什么失礼的事情……

之前她来中国的时候,人都已经到了林家本宅的门前,我都推说自己不在家没有出去见她,只后也没有联系过她。

她不是那么笨的人,应该猜我我是故意的了吧?

可是看她现在这样惊喜的神情,竟然一点都没有记恨之前我冷漠态度,反而是终于有机会见到我,谢天谢地的样子,真令我有种不知所措的愧疚。

我只好微笑地将手机收入口袋中,上前与她说话。

原来她是陪家人进行国事访问所以来到这里,正好遇上这边的庆典,也被邀请参加这一个国宴。我们是在彼此都不知道对方来这里的情况下,在这里偶遇了。

其实也是我自己疏忽……西班牙皇室若来这里访问,电视或者报纸肯定会有报道,我本来是有看每日剪报的习惯的,然而今天香香发烧烧得一塌糊涂,我又没有西凤或者莫言在身边随时提醒着,就将这事忘到脑后去了。看来以后还是不能随便改变作息习惯,任何一条信息都可能带来一个很大的意外。

我暗暗地警告自己。

莎娜果然有很多话要对我说。

她本想将我拉到外面的露台,但是我婉拒了,于是我们找了个人少一点的角落,有合理的距离,我才愿意跟她说话。我毕竟是左手无名指带着一轮婚戒的人,她自己又是以西班牙公主的身份来这里的,这场内不知有多少狗仔队的聚光灯瞄准了,我可不想要有什么不好听的报道出现在第二天的小报八卦栏里。

不只是怕爷爷训我,我更怕香香万一不小心看到了,会有多米诺骨牌般倒下的恶性效果。她虽然不一定在乎,然而万一她在乎,我这儿的事就没完没了了。

莎娜怎么竟然还在我以前的留下的那句话里面没有出来……

我告诉她我会尽力去喜欢香香,尽力地去爱香香,是因为我与香香订了婚……那不过是客套的说法,是为了给她留点面子所以这么说的!我与她都是这样家庭里出来的孩子,她应该很能理解,即使是订婚而结婚的,并没有感情基础,也不可以轻易背叛婚姻!

真是没有想到……这种主意居然会自她这样的头脑里萌生出来……她真的是昏了头。

我并没有打算要受她的教,随她去追求什么“真正的爱情”,因为我真正的爱情已经在我的手里,只是……我不至于要连这样心底的话都告诉她吧?

于是很耐心地听她说完了全部,就轻描淡写地——然而我知道一定非常冷酷地——告诉她,我爱的人,是我的妻子,除此之外,我没有任何别的打算。

能够让莎娜这样的女子不顾自己的身份形象,也不顾世间伦理道德,居然做到这一步……我似乎应该要有很大的成就感,虚荣心被相当程度地满足,然后欢呼自己居然有这样程度的魅力的。然而……这并非我的本意,如果事情竟然转变至此,只能说明是我的错,我有一定的责任,我不够了解恋爱中的女人……

简单地说,我并不开心。

肯定是我有意无意之间的举动,一步步加深了莎娜的误会,又或者给她留下了某种不切实际的希望——即使那样曾经的温柔是无心的,又或者是善意的。例如我隐晦地没有告诉她,其实我已经喜欢香香很多年了……我本是顾全她的自尊心,结果她竟以为我是因为婚约才迫不得已,以为其实我是没有办法才拒绝了她……这是我的错。

现在已经把话说到最明最白了……我没有象在德国的时候,闪烁其辞,也没有象在中国的时候,回避与她见面,而是直接告诉她,我爱的那个人,并不是她莎娜。

莎娜的蓝色眼睛中轻轻浮起的雾气,失望的却极力掩饰的神情……都已经说明了她彻底地懂了!

我有点无奈地看着她,知道自己的话深深地伤害了她——是的,这是我的错,如果这句话说出来更早一点就好了,是我习惯性的含蓄害了她。那些话如果换做一个东方的女子一定悟出了其中的深意,然而莎娜是一个直接的西方女子,她一切只往着抓住机会的方向去想,没有接受到我要传达给她的意思。

她可是西班牙的公主……我已经看到她失态地继续抓着一个有妇之夫不依不饶,我不想要在看到她做出更多有失身份和地位的事情来。虽说女人为了感情真的可能什么都不顾……但她若真的一直执迷不悟,会令我觉得我以前对她的评价有失水准的。

就当作是我的错吧——如今我已经把话说明白了。

我没有别的可以给她的东西,甚至连同情或者怜惜都不可以。说完了该说的话,我就礼貌地向她告辞……因为我明白,任何的善意的举动在此刻的她来说都已经毫无帮助,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不过,在车上时我的心情却慢慢地好起来。

今天做成了两件大事呢!

一件是与Brain终于有了第一步的推进,一件是终于与莎娜划分清楚了楚河之界。我有种舒了一口气的感觉,更积极地去思考往后的步骤要怎么进行。

半年之约很快就要到来,在那之前,不知我可以争取得到多少票呢?

我真的很想要快点回去香香的身边,告诉她我此刻这样振奋的心情。不……我不只是要告诉她我的心情,我还要把这些天来没有做完的那件事做了——今夜,我就让她知道我有多爱她。

好容易赶回别墅,就马上赶去看香香的情况,结果她臭着一张脸看我!

——发生什么事了?

我有点讶异,可是看她有精神这样赌气,应该是病好很多了,替她舒了口气,只好忍了。

谁知她不只是心情不好……根本就不甩我!我无论说什么,她都根本没在听,闷闷地自己盖了被子睡觉。

我这样可怎么跟她说那些事唷……实在是被她打击坏了!

只好罢了,默默地爬上床先睡觉再说,毕竟睡醒之后还有时间,等她心情好一点再说话会比较好。

谁知……香香竟然一脚把我踹下了床!

天!

这种事情已经好久没发生了……

自从澳大利亚以来,房间一直都只有一张床,她也从来没拒绝过我,怎么突然……

我真是叫苦不迭,可也只能乖乖地跑旁边的沙发上去,只是——

香香啊,你……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莫非你真的吃定了我,非要把我修理得够惨才心安?

某日

二叔真的是令人忍无可忍……

给我提出来这样苛刻的条件,故意将地点指定在这家临近倒闭,问题多多的公司就已经够了,现在看Vivian_Yang续约了还很积极地接活,他居然使出了卑鄙的手段,利用他在“那方面”的关系,派了人给我这里捣乱!

原本跟公司谈好的单子撤销了……部分模特儿因为外伤无法赴通告,有人说自己遭到恐吓要求辞职……所有的事情都在短短的一两周之内爆发开来,简直令我应接不暇。

偏偏这个时候正是公司有了点起色的转折点,一切都上了轨道,我正想要大展身手的时候——二叔肯定是也看到我这几个月以来的累积,算到了这一点,所以专挑这个时候来打击我。毕竟他是个如此老奸巨猾的人,看到了这些也不为过。

那已经不是关键,关键是我要怎么去应对这件事?

这种地下的事情就应该要用地下的办法来解决会比较容易一点……看来也只能去找“那个人”去谈了。

虽然我真的很讨厌这方面的组织,不过这也是将来无法回避的一层关系网,现在开始也不错。而且我记得,“那个人”其实人品相当不错,从他过去这几年所做的事情来看,算得上是一个罕见的英明之主,难怪他的手下都能够这么死心塌地——即使是黑煤堆里面,也是有可能埋藏着钻石矿的。

不过,真是祸不单行。

在烦心事这样多的时候,我居然又后院起火——

香香把婚戒弄丢了。

她不只是从澳大利亚回来之后就一直逼着我睡阁楼,还将我认为很重要的婚戒随便乱放,结果混在秀场的公物里面弄丢了。

不只如此,她还将戒指弄丢的事情一直瞒着我,直等到我拉她的手去选订婚戒指,才突然意识到熟悉的触感没了,进而发现她一直带着婚介的左手无名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空了。

她甚至没有一点儿做错事该有的态度……简直比我还要咄咄逼人。轻描淡写地对我说,正好跟订婚戒指一起再买一个就好了……甚至说不买了以后不用戴了更好——她简直就是被我宠坏了嘛!本来有错就认错的她,居然这样颠倒黑白,倒似乎是我逼着她戴那枚戒指一样。

我真是越想越火大!

二叔已经给我添了那么多的麻烦,她这个做人老婆的,不只是光顾着每天赶我上去阁楼睡觉而已,还竟然挑这个时候给我添乱,而且言语之间声声挑衅,就是非要让我的理智失守,跟她爆吵一顿,她才会满意么?

选好了订婚戒指的样式和石头,她依旧是那种无所谓的姿态,我说选什么样的她就要什么样的。以前我会认为她这样是因为她的人比较不拘小节,对这些闪闪发亮的东西不是很感兴趣所以才随我怎么挑。然而今天,我觉得她简直是认为这些东西都跟她没关系,所以才不关心的!

因为这订婚戒指是我林晓风的订婚戒指,不是她陆香香的订婚戒指!

就象那个婚戒一样……她认为那婚是我林晓风一个人结的,不是她陆香香跟我结的,所以那个戒指弄丢了也无所谓,反正在她的眼里,约束她的就是那一纸借了钱的契约,不是一个一生一世的承诺!她口口声声什么法律效力……她到底明白不明白,在我的眼里,有很多东西都超越了法律的界限,有很多的事情,是不可能白纸黑字地跟她约束着的!

我彻底地被她这种冷酷的态度打击到了……

不,我恼怒了!

香香……经过这半年的朝夕相处,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是没有更进一步吗?我在你面前这么久,对你无微不至的关怀,对你一点诱惑力甚至感化力都没有吗?你居然还是半年前从我这里逃走的那个陆香香,完全还没有把我这里当作你应有的归宿吗?!

你……这样对我不屑一顾——彻底地激怒我了!

我不放开你的手,你以为你能飞得上天去吗?

我抓住你的手,冷冷地对你说话,我的话很不客气,非常地不客气。

你果然也怒了。

你在车子里愤怒地对我叫嚷,说你最讨厌我!说你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所以才会遇见我!

我的心被你无情的话扎得体无完肤了。

我唯一能做的,乃是用我最平静的笑容,冷漠地宣告我对你的所有权——

你讨厌我,也没关系。只要一天你是我林晓风的妻子,不管你再怎样讨厌我,也只能继续留在我的身边,做你必须去做的事情,到我说“可以”为止。

随后,我警告她,要她记住这一点——她是我的人,她是我林晓风一个人的,不会变作任何其他人的东西。

她的脸抽了抽,似乎气得脑子短路了。

半晌,她才冷笑地说——你以为你自己是神么?

你的眼神表明,这句话是一句反问,你的意思是嘲笑我,以为自己是神般的存在。

然而……是的——我就是你的神,香香!

你已经把你的命运交给了我,而我是一个自私又霸道的神,如果你怎么也不肯喜欢上我,我就用虐待的办法,逼你屈服!

虽然,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面前的难题已经够多的了,实在无暇应付跟你的事情。

不过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就让我们作为对手战一场,看看鹿死谁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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