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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笄礼风波

笄礼风波

在各种忙碌中,六月十三,也就是文言希行笄礼的日子转眼间就到了。

在西院重修好的第二天文言希就入住西院,当然带着主院西厢所有的家当……

所谓笄礼为汉族女子的成年礼,一般在十五岁举行。受笄即在行笄礼时改变幼年的发式,将头发绾成一个髻,然后用一块黑布将发髻包住,随即以簪插定发髻。主行笄礼者为女性家长,由约请的女宾为少女的加笄,表示女子成年可以结婚。原本笄礼应该在女儿节,三月初三举行,但是在南盛国,这只是对平民而言,因为这天的笄礼会由朝廷统一安排为年满十五岁的女子举行受笄礼,这一点让文言希严重怀疑这只是为了满足权贵们在民间**的心态。

对于贵族来说都会在女子生辰这天举行。贵族女子受笄后,一般要在公宫或宗室接受成人教育,授以“妇德、妇容、妇功、妇言”等,作为媳妇必须具备的待人接物及侍奉舅姑的品德礼貌与女红劳作等技巧本颂。

早在一个月前方氏就下了请柬给参礼的宗亲。对于此次的正宾,也就是给文言希加笄的翼王妃则是由文氏夫妻提前一天亲自上门去请。要说请翼王妃为正宾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在文、方两家身份最高贵的女性非翼王妃莫属,若是跳过翼王妃于翼王府与文府都不好看。

六月十三天刚蒙蒙亮文府就开始忙碌了。作为主角的文言希自然逃不掉,品兰从她一起床就在一边将笄礼的注意事项说了一遍又一遍。文言希对此只有扶额感叹她旺盛的精力……

文言希。大约辰时过半(也就是上午八点),文若松和方氏就立于堂室东面台阶位等候宾客;有司托盘站在西面台阶下;客人立于场地外等候。文言希沐浴后,换好黑底红边的短褂裤的采衣,脚踩采履,安坐在东房内等候。此时礼乐奏起。

2)就位:有严格的顺序。穿着妃子朝服的翼王妃面带笑容的来到,文氏夫妇亲上前迎接,相互行揖礼后入场,翼王妃落坐于主宾位;客人就座于观礼位;宾客都落坐后,文氏夫妇才就座于主位。接着文若松起身充分发挥自己广博的才智扬扬洒洒的进行了开场致辞,坐在东厢的文言希心中佩服,不愧是太子太傅,好文采。

接着赞者先走出来,以盥洗手,于西阶就位。文言希在众位宗亲的期待下走出来,整个过程她的很淡然,对于各种表示惊叹的表情并没什么反应,目不斜视的穿过一众观礼者走到场地中央。直到她面向南,向观礼宾客行揖礼,众人才回过神来。

文言一直养在外面,想也是个言行无状的,谁曾想在她一出场的瞬间就将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只有这般天生丽质才能把采衣穿的这么好看。

“哼,不就是长得好看点吗,有什么了不起?”观礼席上第二排最中间的少女面色不虞的低声嘟囔,“明玉哥才不会被她迷惑!”她旁边的妇人闻言蹙眉:“月儿,不可出言无状。”少女嘟嘟嘴没有再开口。文言希感到似有目光直直射向她,她抬了抬眼皮看到观礼席上盯着她的粉衣少女,少女容貌清丽,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头上插着宝蓝点缀金钗,很是淑女的装扮。可是为什么她的视线里含着厌恶?自己好像没见过她吧?少女没想到文言希会突然看向她,有些尴尬的脸红着马上转开目光。文言希心中摇头,真是个孩子,遂收回目光面向西跪坐在笄者席上。

随后,翼王妃先起身,东阶下盥洗手,拭干,文氏夫妇随后起身相陪。相互揖让后双方各自归位就坐。

文言希转向东正坐;有司奉上罗帕和发笄,翼王妃走到她面前,高声吟颂祝辞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然后跪坐下为她梳头加笄,她的动作很轻也很慢,与此同时她的目光也没离开文言希。看着文言希美丽的面容听着她的气息绵长平稳仿佛没什么不适,她心下稍安,看来还不是想象中的孱弱;宠辱不惊,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她暗暗点了头,脸上的笑意更盛。然后起身,回到原位。文言希缓缓起身,在众宾的祝贺声中回到东房,按礼制她换了一身粉色襦裙,再次回到场中向来宾展示。然后面向父母亲,行正规拜礼。这次是表示感念父母养育之恩。文氏夫妇一脸微笑叫她起身却见她跪在地上纹丝不动。

“希儿,快快起身。”方氏还以为她忘了下面的步骤,心中焦急,“下面要去笄了。”

文言希看着她缓缓开口:“一拜,谢父母养育之恩,谢谢您和父亲十五年来为我做的一切……可是我也不能忘了十月怀胎将我带到这个世界的生母,今日是女儿及笄礼,还请您让我拜一拜我的生母,全了女儿的孝心。”说着,她以头抢地又是一拜。方氏闻言脸色一白心中戚戚然,养了十五年难道还比不上毫无记忆的生母?她手抓着扶手,骨节泛白。翼王妃深深地看了跪在场中的少女,虽然跪着却有一种倔强和坚持。她眸光转了转,心中感念她的孝心的同时又有些不满,毕竟这个要求就是当着这么多宗亲的面打了嫡母的脸。

观礼席上的宗亲果然议论纷纷:

“太不像话了,这个时候怎么能拜她那低贱的生母呢?”

“怕人不知道是庶出吗?”

“不懂礼数,太不懂礼数了。”可想而知说这些话的人都是嫡出,来观礼的庶出子女并没有发言,只是各个都抿紧了唇。文言希当然听见了这些议论,可是她都不能做,至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她只能握紧了拳头咬紧牙关,这是她两世为人第一次卑躬屈膝只为了那个温柔又可怜的女人,她想为她做点什么,每一个母亲都是最伟大的,她怎么会低贱?她再次拜倒:“求您成全,母亲!”

方氏身子一震,这是她第一次听她叫她母亲。从她回来在现在两天,她并没有和她说过很多话,这和她先前对女儿的想像很不一样。她希望她的女儿可以向她撒娇,柔柔的叫她娘。但是李氏的死使她们有了隔阂。现在这声迟来的“母亲”让她高兴的有点找不着北。

她快步走到文言希面前,双手扶起她,“希儿……”

“对不起,母亲。”她的声音很低,含着些许颤音,让方氏怜心顿起,当即命人请来李氏的牌位。

文言希朝着牌位一拜,全场肃静。大概所有宗亲都没想到方氏会让步,嫡出的宗亲都觉得荒唐至极,而那些庶出的宗亲即使是男子也是眼眶微红大赞方氏的宽容和文言希的孝心。至此后南盛贵女行笄礼多加了一条,拜生母。日后随着文言希的强大,这一条更被记入《南盛礼制》,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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