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如果娘出面,搞不好会让两家的关系更糟,到时候二姐在程家就很难呆下去了。”靳云杉道出自己的想法。“我出面去劝姐夫,无论如何他都会给我个面子,只要他答应不会再打二姐,以后的事就好办了。”
吴氏琢磨一会道:“眼下也只能这样了,谁让你二姐这么不争气呢。”
“二姐——你别哭了,这件事就交给我了。”靳云杉安慰哭泣的二姐。
靳云钰心里并不情愿靳云杉去说和,不是因为觉得面子上过不去,而是程寂这次的反应实在让她寒了心,知道了自己和子文在他家的地位,她只想离那家人远远的,可是面对强势的吴氏,靳云钰又觉得无可奈何,只好勉强答应了靳云杉去做调解人。
和被顺利安排进靳家的莫雨不同,莫振霆迟迟没能进入靳家商行,莫雨只能找借口出去和他见面。在约好的茶楼包间,莫雨从莫振霆哪里听到一个消息,有人似乎在调查靳云珉车祸的事情,莫雨知道这个消息必须得让靳云杉第一时间知道。
“调查云珉的车祸?”靳云杉眉头紧锁。“那这个人就只有云贤了。”
“这么说你二弟难道在怀疑你吗?”
“我不这么认为,他最多是觉得车祸有问题,想调查会不会有人为因素,还不至于怀疑到我。”
“可是如果他调查呢?”
“司机已经离开了,就算找到这个人……爹和他每次见面都没露真面目,想查可没那么容易。”
莫雨依然不放心,“还是小心点为好,再说还不确定夏温仪有没有乱说什么。”
“如果你担心的是我身世的事,我觉得就更不用担心了,夏温仪也不过是随便猜的,根本没有确实证据,除了我们和那个老太婆,别人怎么可能相信我不是靳家亲生的?云贤就更不可能相信了。”
“也是,不过爹的意思是让你小心点,以免你二弟影响到我们的计划。”
靳云杉沉吟道:“他一个军人能做什么,最多求助季家,……不过如果能找到恰当的时机,我倒是很想好好利用一下季家,既避免我二弟会捣乱,又可以好好借助季家海上的势力。”
“这件事恐怕没那么容易吧,两房现在可是已经分家了。”
“想要找一个人的突破口还不容易?是人就有弱点,我虽然不会像爹那样痛下杀手,不过也绝不容许有人影响我们的计划。”
“那你就放手去做吧,家里的事有我呢。”
“辛苦你了——。”靳云杉搂过莫雨。“还有上次说的那件事,你先别着急,肯定能找到机会的,你自己要小心。”
“你放心,我会小心地。”
殷珞接到肖雅婕打来的电话,说过几天是她的生日,想一家人在一起吃顿饭,还邀请了靳云贤夫妇,和林菁商量给肖雅婕准备份礼物,殷珞约季冉一起去挑选。
“小珞……你看这条的颜色怎么样?”季冉递过来一条披肩。
“这颜色好像太跳了。”
“太跳是什么意思?”
殷珞笑的尴尬,“呵呵,我就是想形容这个颜色太艳了,不知道怎么就冒出这么个词。”
没想到自己至今还保留以前在现代世界的习惯,殷珞都为自己感到汗颜,好在季冉好像没放在心上的样子。
“太艳了吗?”季冉又拿起一条。“这款呢?”
“这款不错,颜色挺好,就是手感好像差了点,问问老板看有没有高级点的。”
一番忙碌后总算把季冉要送给肖雅婕的礼物选好了,拿着最终选好的围巾,季冉很是满意。
“小珞,今天如果没有你,肯定买不到这么合适的礼物。”
“都是一家人还这么客气。”
“那我们去选镯子吧。”
两个人离开百货店,朝珠宝行的方向走,季冉拿着礼物,心里却想着那天看到的事。
“没想到肖姨会叫我们去,有点意外呢。”
“她是云霜姐的婆婆,都是一家人嘛。”
季冉并不知道靳云珉和肖雅婕真正的关系,殷珞觉得也没必要让她知道,所以随便找了个说法。
“严家……是道上的,以前我还挺怕他们家呢,不过见到人才觉得很亲切,云霜姐真的是嫁了好人家。”季冉盘算怎么引话题。
“是啊,姐夫对云霜姐真的很好,即使云霜姐生的是个女儿,也从不催她再要儿子。”
“肖姨家的小儿子人也不错,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也不觉得陌生呢。”
“大概是因为他长的像云珉吧。”
季冉顿时紧张,“小珞——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提这个的。”
“干吗要道歉?这和你又没关系,再说两个人确实有点像。”
“我是担心你……想起云珉。”
“不可能不想他,不过我已经坚强多了,所以不要紧。”殷珞笑笑安慰季冉。
“那就好……。”季冉露出轻松地笑容。“好像那个严世昆和云贤年纪相仿哦,但是一直没有结婚,真的是很奇怪呢,难道他家里不催么?”
“不知道啊,大概是没找到合适的吧。”
“我哥十九岁就结婚了,现在都有两个孩子了呢。”
“听说严世昆在外面见过世面,所以可能是打算自己找吧。”
季冉惊讶,“自己找?他们家同意他自己找吗?”
“现在还是有很多人自己找吧,报纸上不是也提倡恋爱自由什么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这种事我爹妈是绝不会同意的,……严世昆如果是我的兄弟,我爹老早就逼他结婚了。”
“各家情况不同嘛,况且你是女孩子,男女可是有别的。”
“是哦,也对啦……。”季冉一边选镯子一边不经意地说。“如果严世昆打算自己找,我可以把我表妹介绍给他,比他小三岁,年龄和家世都门当户对呢。”
“是么,那你就试试呗,如果能成功,肖姨一定很感谢你。”
本意是想打探殷珞是不是已经对严世昆动了情,但是听她这么一说,季冉就知道殷珞对严世昆只是一般人,是严世昆单方面动情,这让她不得不考虑其它打算。
“怎么了?在想什么?”殷珞注意到季冉发呆。
“啊,没想什么,……你觉得这款镯子怎么样?”
“看上去还不错,麻烦你——拿一下这一款。”
殷珞没有起疑让季冉松口气,把注意力先收回来,帮着殷珞选镯子。一番仔细挑选后,两人总算挑选到了满意的镯子,又给林菁买了糕点后才心满意足的回家。
回到家里时靳云贤也到了,季冉难得没有先坐下和靳云贤说话,而是打了招呼就去厨房帮忙,让靳云贤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们今天聊什么了?”
“随便聊呗,女人之间还能聊什么。”殷珞逗弄着女儿。
“我怎么觉得她今天有点怪怪的。”
“你也是奇怪,平时人家缠着你,你嫌人家烦,这会儿反而埋怨上了?”
靳云贤摸摸鼻子,“不是……只是觉得她有点不自然。”
“会吗?我觉得挺好。”
听殷珞这么说,靳云贤也觉得自己或许是多心了,放下对季冉的猜测,转脸去逗弄靳玉佳。
几天后肖雅婕的生日宴,因为不喜欢热闹,生日宴只是一家人一起吃饭,因为两个小公主般可爱的人儿,生日宴显得格外热闹。肖雅雯更是抱着靳玉佳不肯放手,严世杰和靳云霜的女儿严凝霜也很喜欢小妹妹,站在外婆身边好奇地看着襁褓里的小妹妹。
“肖姨真的是很喜欢小孩呢。”季冉笑眯眯地说。
“可不是,这个家里男的多,阳气重,我就喜欢这粉嘟嘟的小人儿。”
殷珞接过话,“小雪每次见到姨婆都很乖,抱一会儿就能睡着。”
“那可不是,说明我们有缘嘛。”肖雅婕很得意。
小心地看一眼在客厅另一边说话的男人们,季冉盘算着怎么开口,正好看到肖雅婕把一个银锁挂在靳玉佳脖子上。
“肖姨——你怎么又给小雪送礼物,今天可是你的生日。”
“长辈见晚辈送见面礼是礼节,我的生日又不是什么大日子。”
“可是你都给小雪送了不少礼物了。”
“礼多不怪,谁让我和小雪这么投缘呢。”肖雅婕满意地看着银锁。
因为打算瞒着自己和靳云珉之间真正的关系,所以肖雅婕话里话外都只说和靳玉佳有缘,知道内情的殷珞自然也没什么反应,倒是一直有心事的季冉对肖雅婕的话上了心。
“小珞——有话要和你说。”严世昆走过来。“娘,我找小珞有点事。”
“知道了,你去吧,小雪我抱着。”
殷珞起身和严世昆一起,朝客厅另一边走去,她知道应该是为了靳云珉的事。
“小珞和世昆哥……关系看起来很好呢。”
“是啊,认识几年了,有点像亲兄妹了。”
“像亲兄妹?”季冉一脸惊讶。“可是我看世昆哥看小珞的眼神,可不像是兄妹哦。”
肖雅婕微怔,“怎么,你觉得不是兄妹是什么?”
“不是我觉得啦,是看出来的,……感觉世昆哥看小珞时,比兄妹的眼神要亲密的多。”
“你是说世昆没把小珞看成妹妹?”
“恕我说句冒犯的话,肖姨……我觉得世昆哥好像是喜欢上小珞了。”季冉小心地观察着肖雅婕的表情。
肖雅婕把视线转向客厅另一边,严老大正和几个孩子说着什么,殷珞坐在沙发上,严世昆则坐在一旁的扶手上,看上去动作很自然。
“不过我看的也不一定准啦。”季冉有点心虚。
“那你觉得小珞什么看世昆的?”
“我觉得她多少有点动心吧。”季冉心里窃喜。“不过毕竟她是……,这可能会让小珞比较在意。”
“云珉离世已经差不多一年了。”肖雅婕看着怀里的靳玉佳。
“这一年来小珞可是没少受苦,家里只有我婆婆和她两个女人,我们云贤能帮的也很有限。”
“是啊,我知道……她很辛苦。”
肖雅婕的反应让季冉很是忐忑,不知道自己的意思有没有准确的传递给肖雅婕,也不知道肖雅婕的这个反应意味着什么,不过她也清楚不可能把话挑明了说,心里有些急躁。
“长寿面来了——。”突然传来林菁的声音。“生日蛋糕也来了。”
众人的注意力立即被吸引过去,只见林菁笑眯眯地端着放着长寿面的托盘走来,身后跟着手捧着生日蛋糕的下人。
“哎呦,姐姐你是去做面了啊,我以为你去花园散步了呢。”肖雅婕一脸惊讶和感动。
林菁笑着解释道:“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而且这碗面我是代替某人送的生日礼物。”
肖雅婕立即明白林菁指的人是靳云珉,她林菁说过靳云珉不会做饭,但煮面却很好吃,可惜一直找不到机会吃,以后也再没有机会了,肖雅婕眼圈有点微红。
“这个蛋糕是你家世昆给你买的。”林菁转移话题。
“那对翡翠耳环是我送的。”严世昆走过来。“蛋糕是两个人合送的,不代表我一个人。”
知道严世昆指的也是靳云珉,肖雅婕努力忍着眼泪,重新聚拢在餐桌旁的人,除了季冉以外都知道严世昆话里所指的人是谁,只有不知情的季冉误会了。肖雅婕在众人的簇拥下先许愿吹蜡烛,直到要开始吃面了,才把孩子递给殷珞抱,严世昆却前一步抱住靳玉佳。
“让我抱会儿吧,小丫头好像变重了。”
“最近是胖了点,不过也有长个子。”殷珞在一旁说。
“严世昆你可小心,小雪遇到不熟的人会哭的。”靳云贤不冷不淡地说。
“怎么会?不是好好的嘛……。”
话音刚落靳玉佳似乎察觉到抱她的人不一样了,之前闭着的眼睛睁开,看到果然是不能熟悉的一张脸,顿时皱起眉毛咧嘴大哭起来,一脸尴尬的严世昆只好把靳玉佳交还给殷珞抱,靳云贤则难掩得意的低头大吃蛋糕。
“妹妹……哭了——。”严凝霜指着靳玉佳说。
“是啊,被你小叔吓哭了。”靳云霜故意说。
“嫂子——。”严世昆摸摸鼻子。“我的脸哪有那么可怕?”
“凶——小叔叔……。”
严世杰赶紧往女儿嘴里塞口蛋糕,没想到会连自己的小侄女都这么说,严世昆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脸。
“小雪只是对你眼生罢了。”殷珞哄着女儿安慰道。
“可是连凝霜都这么说我。”
“谁让你不刮胡子的。”肖雅婕没好气地说。“才多大就留胡子,看上去和你爹差不多了。”
严老大委屈,“留胡子就可怕了?凝霜……外公凶吗?”
严凝霜认真地端详一番,又看了一眼抱着自己爸爸,点点头又摇摇头,可爱地动作逗笑了一桌人。
“你们比刺激世昆了,他只是很少抱小雪而已。”殷珞打着圆场说。
“那以后我得多和我这个小侄女见见面咯。”
“还有记得刮胡子。”靳云贤继续伤口上撒盐。
吃完蛋糕一家人坐在桌旁喝茶,季冉琢磨着找适当的机会开口,看到严世昆不停的逗殷珞怀里的靳玉佳,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还挺喜欢小孩子。”季冉对严世昆说。
“我一直很喜欢小孩,尤其是女孩儿。”
似乎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严世昆朝严凝霜招手,严凝霜从父亲腿上下来,走到严世昆身边,被他抱在怀里。
“既然你那么喜欢小孩子,就自己生一个嘛。”
“我虽然也想,不过首先得先找到孩子娘才行。”
季冉无视靳云贤的眼神。“那还不容易?以你的条件找个妻子有多难……,不如我来给你介绍好了。”
“真是些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现在还不打算成家,反正家里已经有两个公主了。”
“那你就打算一辈子都不成家了?”严老大问道。
“也不是,这不是……没有合适的对象嘛。”
“我表妹很适合你哦,你们俩可以见见面。”季冉不失时机的说。
严世昆略惊讶,“你要把你表妹介绍给我?我们的亲戚关系会不会太复杂了。”
“有什么复杂的?亲上加亲有什么不好?”肖雅婕追问道。
“娘啊——我都说了我现在还不想成家……。”
“那你打算几时成家?等我和你爹都老的走不动了。”
严世昆无奈道:“娘,今天是你生日,能不不能不说这个话题。”
“希望你赶紧找到合适的人结婚……是我刚才许的愿。”
“娘,你……。”
“世昆,你这么排斥结婚,该不是喜欢上没法结婚的对象了吧?”严世杰忍不住问道。
“哥……你的想象真的是很丰富。”
“有的人是喜欢晚结婚,你们都别逼他了。”靳云贤难的解围。
“反正你也没打算马上成亲,……不如就见见我表妹吧,说不定就看对眼了。”
发现一桌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自己身上,严世昆觉得有几分无奈,而且从刚才开始殷珞就一直沉默不语,低着头用奶瓶给女儿喂奶,这让严世昆心里有了一种赌气地想法。
“好吧,我坦白了……我确实有喜欢的人了,不过她似乎没看上我。”
靳云霜好奇,“可是看你的样子,你没有要放弃的意思啊。”
“当然不放弃了……我不会放弃她的。”
“她说不定有自己难以言说的苦衷,既然如此你就别为难她了。”
“我不想放弃,……再说也不是什么大的苦衷。”严世昆没听出肖雅婕话里的意思。
“那要不你把那姑娘约出来,娘和她说说?”
严老大先一步反对,“人家姑娘既然不同意,你又何必还要见人家?”
“我这不是想帮帮儿子嘛。”
“如果那姑娘没直接拒绝,说不定这个方法可行呢。”一直沉默的林菁说。
“你是说,你觉得我有机会?”严世昆难掩喜色。
“再说如果姑娘的苦衷你能帮她解决,说不定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林菁这么说的同时朝殷珞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就这一眼偏巧就让季冉看到了,在她看来林菁似乎也看出殷珞和严世昆之间不一般的气氛,这让她庆幸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就是啊,我觉得大家说的都对,你别放弃啊。”
“好吧,我会试试看的。”
没想到季冉对自己的眼色视而不见,这让靳云贤很不满意,从刚才肖雅婕地态度来看,似乎已经知道严世昆喜欢的人是殷珞了,而且看起来并没有反对的意思,这一点让靳云贤难以接受。
“我突然觉得有点头疼,大概是昨晚没睡好,娘——我们回去吧?”
“也好,反正时间也不早了,小雪也要回去睡觉,就不在这里打扰了。”林菁表示同意。
觉得差一步就把话题带出来了,听靳云贤这么一说,季冉知道她不想继续问也不可能了,只好跟着林菁等人道别了严家人。不过季冉知道自己今天的目的至少达到了一半,这就足以让她感到满意了。
“你今晚说那些事干吗?”一回家靳云贤就质问道。
“只是正好随口说到那里而已,你以为是我有意要说的吗?”
“是不是有意你自己心里清楚。”靳云贤脸色难看地说。“今天是肖姨过寿,你说那些话不是很多余吗?”
“怎么多余了?难道不该说吗?”季冉忍不住反问道。
“这是人家家的私事,和你有什么关系?用的着你多嘴?”
“难道我们不是一家人吗?”季冉语气不悦道。“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不希望我给严世昆做介绍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你不就是不想让严世昆喜欢上殷珞吗?”
靳云贤皱眉,“他喜欢什么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了?严世昆喜欢的人是殷珞,这一点让你不高兴了……是吧?”季冉提高嗓音。
“……我不想和你说这个,简直是太无聊了。”靳云贤起身要去书房。
“怎么了?让我说中心事不高兴了?你还是放不下殷珞对不对?所以你才不想让她和严世昆在一起。”
靳云贤冷冷地回答:“你希望我怎么回答你这些问题?难道答案你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
“靳、云、贤——我是你的妻子,要和你一生的人,难道在你眼里我永远都比不上殷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