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将至,教堂里的学员鱼贯而出,柯一凉是第一个冲出来的,龙野看见柯一凉那刻,心底默默感叹,坐在最后一排,还能第一个出教堂也不容易啊。
柯一凉上前勾住龙野脖颈,毫不客气道:“走,去吃饭,老子做东。”
话方毕,对面阁楼从窗棂掉下来一杯茶盏,砰一声,落到柯一凉脚前,摔得粉身碎骨,若再靠近他一分,那茶盏必定砸到他脑袋上。
“老子灭了他。”柯一凉火气噌噌上升,将手臂从龙野肩膀上收回,挽起衣袖,便要冲上对面阁楼。
龙野眼疾手快,将他拽了回来,知道阁楼里的人是谁,只得劝道:“莫气莫气,天灾非人祸,我们去吃饭吧。”
柯一凉抬头望了望阁楼上的窗棂,一片宁静,似不曾有人,无奈只好作罢,与龙野一同出门用膳。
龙野边与柯一凉往欲曙外走,边左思右想,是茶盏自己从窗檐掉下来?还是上邪故意而为?她觉得应该是前者,因上邪与柯一凉无冤无仇没理由要砸他脑袋。
不知不觉已来到一家饭馆的门前,柯一凉伸出手在她眼前晃晃,笑着道:“别想了,反正没砸到老子,进去吃饭吧。”
龙野点点头,与他一同进去。
饭馆的小二,见到柯一凉,立即将他们迎到二楼雅间,问道:“柯爷,还是按原来的菜肴上吗?”
柯一凉看了看龙野,问道:“你想吃什么?”
“按照原先的上罢。”龙野不挑食,上邪曾说她好养的很,给杯白开水,都能喝得有滋有味,喝出琼浆玉露的感觉。
柯一凉颔首,吩咐小二。
小二得令,便出去备菜了。
龙野倒杯凉茶,递给柯一凉,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送到嘴边喝着。
柯一凉接过茶盏,放在手中把玩,问道:“司墨那狐狸没为难你吧?”
龙野嘴里的茶水不知如何咽下,更不知此话要如何与他解释,司墨虽让她站在外面受罚,却很负责地询问她看蚂蚁悟出的道理,也如实地告诉她武魄一问就是在唬她,这看起来绝对不像是为难她,而是从开始就是在整她。
柯一凉见龙野一口咬住茶盏边沿,立即阻止道,“茶盏里的茶水可饮,但这茶盏是万万不能吃的。”
龙野松口,也没想吃茶盏,只是对司墨的所作所为有些不解,既然司墨识得她,不是应该多加照料么?为何恰恰相反?
难道爷爷临死前偷了他家的狗?
龙野胡思乱想一通,忽而闻的菜香,雅间的门被推开,小二将菜肴端了上来。
“两位慢用,若有别的需要,唤一声。小的就上来。”小二搁下菜肴,浅施一礼,退出雅间。
柯一凉见龙野也不像客气的人,也懒得招呼了。
龙野更懒得客气,说一句‘我开动了’,便开始用膳。
这些年她鲜少在外用膳,倒是想起龙老头在世时一件趣事,那时她方五六七八岁,第一次独自去阑珊街,龙老头摸着她的大脑袋说:小野,出门在外,你知道如何饱腹么?
她答:自然是去饭馆,给老板钱吃饭呗。
龙老头当时乐不可支,直夸她有慧根:你居然还知道去饭馆吃饭,是你给老板钱,而不是老板给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