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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匪首穷恶欲血袭成火海(1)

匪首穷恶欲血袭成火海

县官遭贬斥泪陈为官难

江海阔回到自己屋里,老婆喋喋不休地咒骂江海龙夫妇和二姨太。

江海阔不耐烦地说:“睡,睡,睡,困死人了!”

老婆推搡他起来:“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就是不放在心上。你是个木头人,人家二姨太、江海龙和他老婆,都骑在我们头上屙了,你连个屁都不放一个!”

江海阔说:“真是妇人之见,头发长,见识短,我不是已经说了,分家就分家,二一添作五吗?”

老婆冷笑说:“就你大方,这个家没有你在外支撑,他江海龙不过是老鳖尾儿一个,现在家业都成他挣的了,还要不要天理?”

江海阔极不耐烦地说:“算了,算了,不要同他们一般见识。”

老婆又数落他:“你为什么那么护着刘玉坠?她是咱娘的眼中钉、肉中刺,不赶出家门才怪,想当初你也要跳楼,现在可好,都成了你的心上人了!”

江海阔本来就担心刘玉坠难过,听老婆这样说她,心里更加厌烦,把刚刚脱下的外衣又穿上:“你要是不让人睡觉,我到会馆里睡去!”

老婆拿起枕头朝他砸去:“你滚吧,你心里早已没有我们娘儿四个了,照这样下去,一家人都跟着你喝西北风哩。”

江海阔不理她,只管向外走。老婆在身后失声痛哭起来,那凄惨的声音,远远要比哭江七爷动了真情。

后来,江海阔才意识到,老婆的这顿骂,实际上是夫妻间至高无上的恩情,她把自己骂走,让自己白白地捡回了一条性命。

事情发生得非常突然,江海阔处死张狗留和那个小蹚将,七峰山的匪首张国正恨之入骨,发誓要报此仇。但他很清楚,在那一段时间里,赊店镇一定会戒备森严,不好攻打,只好暂时按兵不动,等待时机。这一段时日,张国正接到山下线人的密报,知道赊店人已经渐渐麻痹,尤其是江七爷死了的消息传出去以后,张国正觉得报仇雪恨的时机来到了,要率领人马血洗赊店街,尤其要把江家老少全部毁灭,把江海阔碎尸万段。二当家的和陈小黑的表哥向张国正提议,最好是在江七爷出殡后的夜里动手,这是人们忙完了一件大事后,疲劳困倦,最没有警惕性的时候。张国正二话没说,立即采纳了这个建议。

就在江海阔回到镇公所,倒头便睡,不大一会儿进入梦乡之时,张国正亲自率领匪众,包围了江家大院。也是合该出事,一贯谨慎的戴广兴在近期放松了警惕,交代范大头、周九和团练队伍继续打更巡逻后,自己也早早地躺下休息了。练勇们天天巡逻放哨,早已因为日子太平变成了形式,况且街哨和马哨的头目远远没有水哨的强良操心,可强良已经不见了,再也没有人操心。因此,这些练勇胡乱走了几下,都躲在一些地方偷懒。

已经到了后半夜,江家大院,一片沉寂。就连受到污辱欺凌的刘玉坠,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整夜失眠,已经怀着满腹的心事,搂着江英子,进入了梦乡。没有在院子里住的人,还有苗赞圃,江七爷死后的几天里,孩子们要守灵尽孝,等于彻底放了假。苗赞圃虽然觉得自己的机会到了,但见刘玉坠过分虔诚地守灵,对自己待理不理的,也没有机会和自己说话,眼不见为净,去了冯贵鲜家,专门辅导冯国栋。自然,冯贵鲜为他另安排了住处。

张国正让人赚开了大门,看大门的以为江海阔又回来了,恍恍惚惚地起来开门,被一个匪徒一刀劈死。

按照强善和陈小黑的指点,张国正亲自带领匪徒拨开了江海阔的住室,点起火把一照床上,手起刀落,砍死了江海阔的妻子和两个儿子,因为不见江海阔,张国正下令,搜查每一个房间,就是江海阔藏在地缝里,也要把他抠出来。

另一帮匪徒撬开了江海龙的房门,可怜江海龙夫妇正做着分家另过、日子火爆的美梦,就直接奔赴阴曹地府。

张国正带人来到最后边的堂屋,大太太倒是惊醒了,强壮着胆子,小声喊出 “有贼”,立刻被匪徒一刀扎中心窝。西套间的二姨太同样没有逃脱,脖子吃了一刀,鲜血狂喷,溅了一墙一床。

匪徒们在这几个屋里,把银两细软全部收拾起来,张国正狞笑着说:“走马捎带凤凰城,想不到报了仇,又逮着了一口大肥猪,只是还没有找到江海阔,还不算真正解恨!”

二当家的说:“大哥,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赶快撤退!”

张国正咬牙切齿地说:“不能太便宜了江海阔这小子,给我放火,把江家大院给烧了!让他生不如死!”

一声令下,匪帮在各个打开的房间点上了火,这些老房子,都是干透了的。很快哔哔剥剥地燃烧起来,这夜刚好起风,风助火势,火卷风力,整个江家大院烧成了一片火海。

在这些土匪行凶作恶的过程中,江家大院唯一没有睡觉的就是江海阔收留的麻脸汉子吴骆驼。住在马厩里的吴骆驼隐隐约约听到人声,赶紧就向刘玉坠的房间走去,看见那么多的匪徒,不敢前往,躲在暗处,等待时机。

满院大火燃烧起来以后,张国正打个呼哨,众匪徒满载而归。

吴骆驼拼命地捅开已经开始燃烧的刘玉坠的西厢房,刘玉坠和江英子已经醒了,吓得瑟瑟发抖,蜷缩在床上。火光已经把她们照亮。吴骆驼喊:“赶快起来跟我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吴骆驼背过身去,让刘玉坠哆哆嗦嗦地穿上衣服,吴骆驼说,三姨太,你快披一条被子向外跑!刘玉坠吓得丢了魂一般,死板地听着吴骆驼的吩咐,却动弹不得。吴骆驼赶紧用一条棉被,裹起江英子,扯起刘玉坠就向外奔。出门的时候,门框已经烧塌,火苗蹿到他们的身上,吴骆驼一边伸手扑打着,一边带领两个人拼命向没有起火的地方狂奔。终于从一片大火中蹿了出来,跑出了江家大院,跑到了大街上。

就像那次高占春家一样,全镇远远近近的许多人,听到练勇们报警的锣声,赶紧起来救火。

等江海阔被人从山陕会馆里叫起来时,还懵懵懂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等他意识到出了大事,飞奔回家中后,这大火已经救不下来了。一群人围堵着吴骆驼、刘玉坠和江英子,江海阔见了他们欲哭无泪。吴骆驼结结巴巴地告诉他,一家大小数口全部被害,江海阔口吐鲜血,一头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在冯贵鲜精心调理下,江海阔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五天的上午。这是在山陕会馆里江海阔办公的地方,刘玉坠和江英子一直守候在他的身旁,两个人的眼泪已经哭干,心疼地看着江家这根顶梁柱昏迷、发烧、说胡话,为他擦汗,擦嘴边的白沫,为他喂药、喂稀面水。江海阔的身边,只剩下了这两个亲人,其他的帮工随从,烧死的烧死,没有烧死的,受到这场灾变,早已吓破了苦胆,各自散了,只剩下吴骆驼一个用人,像一条豢养多年的老狗,不离他们左右。

江海阔强挣扎着要回家看看,被戴广兴拦住了。戴广兴对江海阔说,江大哥,你家里没有什么可看的。我们没有等你,把所有死去的亲人盛殓起来,已经安置下葬了。

江海阔大恸不止,说我们江家造的什么孽呀,竟然毁于一旦!戴广兴、王掌柜和冯贵鲜说了成车拉的好话,劝江海阔想开些。赶紧把身体调养好,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江海阔两只眼睛死盯着房顶,脑子里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赊店人对于江家这场大灾大难,比起高占春一家来说,没有人不同情的。人们唏嘘之余,主动自发地为江家捐钱捐物,体现出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怜惜之情。就连麻花街上的一个孤寡老太太,也把自己家里唯一的一只老母鸡抱来,交给刘玉坠,让她把鸡子炖了,为大少爷补补身子。

在江海阔晕厥期间,苗赞圃找到刘玉坠,喊到山陕会馆的春秋楼旁边的一个无人之处,对刘玉坠说:“表妹,不管江家多么悲惨,你总算自由了,跟着我走吧。”

刘玉坠说:“表哥,你死了这条心吧,经历了这场变故,我不能跟着你走了。”

苗赞圃说:“表妹,我咋能不知道你在江家过的是啥日子?他江家如今破败成这个样子,有什么可值得留恋的?”

刘玉坠说:“正因为江家破败了,我才舍不得离开大少爷。再说英子还小,需要有人照料,我更不能离开江家。”

苗赞圃说:“表妹,咱俩的海誓山盟难道你都忘了?”

刘玉坠真的早把那些盟誓忘掉在爪哇国里,心想,如果不把话说绝,表哥不会死心,于是毫不保留地告诉苗赞圃,她已经怀上了江海阔的孩子,今生今世跟定江海阔了。

苗赞圃听到刘玉坠这么说,惊讶得嘴张得像个小碗口,好久,定了定神,喃喃自语:“我咋这么糊涂?早就应该看出来你变心了。天啊,想不到女人的心这么善变,我算白白地傻等了这么多年。”

刘玉坠听他说自己善变,非常气恼,索性往伤心处说:“哟,是我善变,还是你胆小?就你这个样子,撑不起我头顶上的天。我问你,那天晚上我约你,你为什么不来?”

苗赞圃说:“我怎么没有去?不巧的是过了那个圆圈门,撞上了一个守夜人,为了避免给你惹麻烦,只得退回去了。”

刘玉坠鼻子哼一声说:“我猜就是这样,你害怕了,连再向前走一步的勇气也没有了。你有没有想到,正是为了等你,为了怕你遭害,我才屈从了第二个男人?说良心话,我当时恨透了自己,恨透了江海阔,也恨透了你这懦弱无能的样子。到了第二天晚上,我不死心,亲自去找你,敲了你的门又敲你的窗户,你为什么像死猪一样不吭声,不让我进去?”

苗赞圃捶着自己的头说:“表妹,我实在冤枉啊,我哪里料到你会去找我?大长一夜,根本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刘玉坠冷笑一声说:“呵呵,得了吧。这么说,是我对不起你。表哥,从那一刻起,我就想,咱俩的缘分尽了。表妹我跟谁睡就是谁的人,你好自为之吧。”说完,甩手离开了苗赞圃。苗赞圃像一条落水狗,失魂落魄,呆在那里,立了半晌。

苗赞圃和刘玉坠见面这件事儿,始终有一双眼睛在远处盯着这边的动静,这个人就是吴骆驼。

苗赞圃回到在冯贵鲜家的住处,始终想不通为什么女人的心思这么不可捉摸,自己这些年来的苦苦相思,原来不过是一场春梦。闷着头睡了两天,越思越想,越觉得自己活得窝囊,要不是王党、赖文光给自己的使命在身,恨不能一走了之,从此断了对刘玉坠的念头。

又过了几天,江海阔的精神状态有了好转,他想来想去,发生在自己家里的这场悲剧,全都怪裕州县令曹敬生,正是这个家伙把处死匪徒的事情推卸到自己头上,才导致了江家飞来的横祸。戴广兴痛心地说,过去的事情不能挽回,抱怨这小子已经没有用了,再说,我早就意识到张国正这帮贼人不会善罢甘休,却没有尽到保护好你们一家的责任,谁会想到,安葬江七爷后,我们都是人困马乏,让张国正抓住了机会?这都怪我呀!说着,狠狠地捶自己的脑袋。

江海阔痛心地自责说:“戴老弟,我知道你一直在暗中保护我。说啥也不能责怪你,都怪我自己太麻痹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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