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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教育是一个工程问题(12)

为了弘扬人性之美,我们弘扬雷锋精神、向杨善洲同志学习,评选感动中国的人物。可是,有13亿人口的偌大国家如果只有这么几个屈指可数的典型,不能不说是我们国家的悲哀。朴实无华的身躯往往闪烁着人性之美,也许媒体更应该挖掘并宣传这样的故事,倡导、鼓励个人对社会风气的积极贡献。有很多人可能认为,个人行为的好坏对社会风气的影响实在是太渺小了,但“涓涓溪水可以汇成江海”,作为社会的最小元素,每个人如果都不承担起自己那一份“从我做起、从现在做起”的社会责任,那么,我们还有什么希望和未来呢?为什么非要到了类似“大学生拉起人链救人”壮举的出现,并付出了沉重的生命代价之后,才让我们的民族暂时得到一次震撼和洗礼呢?

当下媒体制作着一夜暴富、一脱成名的新闻。这些本不可复制的特例就这样左右着世俗的价值观、人生观。我们的思维就这样被牵引着、戏弄着,本来很简单的事件有时甚至被弄得扑朔迷离、莫衷一是。到最后,真假难分、对错难辨。励志奋进、平凡踏实、认真勤勉的人生观不再是主流价值导向,以生命为代价而感动国人的新闻很快也会被遗忘。经常炒作的是各种成功人士、明星们的身价财产、八卦新闻,却很少宣传别人如何付出、如何走向成功的过程。也许在文化的骨子里面,我们只要结果,不管过程。

第六节 美国小学教学目标的启示

在读过一篇关于美国小学教学目标的文章《从美国小学教学目标看国内基础教育》,http:∥www.youjiao.com/e/20090625/4b8bcbbc79ce8.shtml。之后,笔者就思考:从难度和深度看,我们已经远远地赢在了“起跑线”上,可为什么我们的教育整体却输了?本书摘录其中的某些段落,用下划线标注一些内容,与读者分享笔者的感想,看看我们能否从教育的理念、方法、内容和目标上“明一点得失”。

一、总体方面

即使是在美国的华人,都不是太清楚美国小学生究竟要达到什么样的知识水平,这里只有一个粗略的标准可以参考:国外少儿英语教学实践证明,高科技课件和互动白板的应用,能够大大激发孩子的学习热情,并在教学过程中潜移默化地锻炼“未来领导力”。

也许国内的读者会觉得,一个已经读到五年级,马上就要毕业的美国小学生,对其数学能力的要求,仅仅限于加、减、乘、除运算,未免水平太低了。

我国常常设定教学大纲,而大纲恰恰又以书本知识为中心。我们是否需要超越书本知识,重新审视教育的出发点和重心呢?实际上,知识的传授并非教育的最终目标,道德、价值观、态度、习惯、能力等远比知识重要。

在美国有一位华人朋友,她婆婆退休前是搞少儿教育的,看到美国小学生整天“都在玩”不免叹气,她对我朋友说,“孩子今年五年级,马上就小学毕业了,要是在中国,学生的压力已经很大,整天埋头做功课。可是你看这孩子,每天放学就出去和一群野孩子打美式橄榄球、踢足球……疯玩,做作业、弹钢琴的时间那么少,你做母亲的要抓紧啊!”

在我国搞少儿教育的“她婆婆”还是狭隘的教育思路。中国学生“压力已经很大”,在“整天埋头做功课”,可教育难道就只有作业和弹钢琴等内容吗?美国小学生“打美式橄榄球”等活动是否更有利于孩子身心的全面健康发展呢?

美国的小学教育不是精英教育,而是更注重运动、课外活动、交友联谊等各方面的全面发展。在教育过程中,美国教育也更重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培养孩子能够独立收集、分析资料,从小锻炼儿童的团队协作、演讲演示、项目管理的意识和能力。“利用图书馆的系统和资料进行研究”,这类独立学习的能力,对于孩子们今后建立、完善“未来领导力”意义深远,而这些也恰恰是国内少儿基础教育最为欠缺的!

小学、中学是通识教育阶段,大学及以上才是专业或精英教育阶段。那么,通识教育是否只是基础知识的教育?我们的基础教育如何使学生全面发展?是否可从别人培养学生“独立收集、分析资料”、“独立学习能力”的具体做法中得到启发呢?是否应该学习别人培养的过程和方法呢?

二、幼儿园教育

幼稚园毕业:能识别数字,能用小石头、小纸片、小木棍等具体的物体表达抽象的数学概念;认识26个英文字母,区别母音和辅音;区别不同职业的人大致做什么事,譬如医生、教师、邮递员、警察、消防人员……了解生物生命的演变过程,包括人的生、老、病、死,毛毛虫变蝴蝶;从地球仪、拼图上学习地理,了解地球上有很多居民、很多国家、不同的肤色;懂得人要住在房子里,孩子要上学,成年人要上班。

源于生活、从具体到抽象的教育方式教小孩“知其然”,并非一定要“知其所以然”。通过区分不同职业的工作内容,了解生命的演变过程,从地球仪、拼图上学习地理等,从幼年即开始培养孩子对自然世界、现实生活的理性认识和思考。这些做法是否更能激发孩子的学习热情,有无可借鉴之处?

三、一年级

能够从1数到100,能数双数或者5的倍数,知道奇数和偶数,会简单的加减法;学会观察,对不同的事物和物品分门别类;能例证生命的演变过程,了解自然界动植物之间互相依存的关系;学习使用图片和照片来表达文字以外的意思;懂得衣、食、住之于一个家庭的必要性;明白家庭成员之间、邻里之间的关系。

美国的教育不局限于书本知识的学习,却注重观察、分类、例证分析等能力的培养和训练,对社会关系的认知等,完全不同于我们“以知识为中心”的教育方式。孰优孰劣,也许永远没有答案。

四、二年级

会读、写三位数的数位,从随意选取的五个数中,能够从小数到大或从大数到小;熟练运用两位数的加减法,会用英寸或厘米等度量单位测量长度,看懂钟表上的时间;学会用图片和资料来表达,理解不同职业的谋生方式;坚持写读书笔记或日记,学会写总结,懂得区别诗、散文、小说、传记等不同的文学形式,了解虚构作品与非虚构作品之间的区别。开始学习独立研究动物,诸如昆虫生态等问题。

“测量长度”还需要在学校学习吗?这也许不是学技能,而是培养动手的能力和习惯。至于“了解虚构作品与非虚构作品之间的区别”,我们很多成年人也未必有这样的理性判断能力。君不见有人如同探究历史事实那样研究林黛玉究竟是怎么死的,并提出“林黛玉死于心脏病而非忧郁症”的观点。这只能怪曹雪芹为何不说明白,为了他虚构的故事,后人花费大量的人、财、物去开展研究。很多人如此缺乏理性而滑天下之大稽,非要划分清楚南北界线,与历史名人甚至小说虚构人物扯上关系。那么多具体现实问题亟待解决,却有人愿意花大量的人、财、物,在一些永远没有答案且没有必要弄清楚的问题上纠缠不休,实在令人费解。至于“开始学习独立研究动物,诸如昆虫生态等问题”,我们的小孩可能连什么是昆虫、什么是生态都还不知道呢。

五、三年级

学会如何把资料做成曲线图;会比较10万以内数字的大小及加法,熟练三位数的加、减、乘、除法;能够从周围的环境就地取材,搜集、组织材料,了解人如何保持健康,明白青蛙、蝴蝶、小鸡、小白鼠等小动物的生命演变过程;懂得如何使用字典;能够明白自己所喜爱的作家、书画家透过作品所表达的思想,善于阅读不同文化背景的文学作品。

虽然到三年级时,美国的学生只“会比较10万以内数字的大小及加法”,但他们却“学会如何把资料做成曲线图”,能够“从周围的环境就地取材,搜集、组织材料”,“明白青蛙、蝴蝶、小鸡、小白鼠等小动物的生命演变过程”,还“能够明白自己所喜爱的作家、书画家透过作品所表达的思想,善于阅读不同文化背景的文学作品”,而不是整天淹没在“题海”中。这种学习是否更加充满探索和乐趣,有利于开阔视野、启发思考、培养能力,从而使学习变得不那么空洞抽象而枯燥无味了呢?

六、四年级

用电脑运算很大的数位,比较100万以内的数字大小,学习小数和分数,画图表;能通过地图、照片、图表来解释世界上各地区气候的不同;通过阅读,进一步了解不同的文学形式,譬如科幻作品、传记等。

我们四年级学生所学的内容远远难于“比较100万以内数字大小”,但美国四年级学生却能够“画图表”、“解释世界上各地区气候的不同”。这些做法是否更能培养学生的综合分析能力、思考能力、理性思维的方法呢?

七、五年级

会列、读各种表格,熟练分数的加、减、乘、除运算;能够利用图书馆的系统和资料进行研究;通过做笔记对各种资讯进行比较和综合;开始撰写非虚拟的报告和五段体式的短文;学会写正式、非正式,以及朋友间的书信;懂得对不同类型的书籍进行分门别类,能掌握一本书的主要内容,并针对其构思、背景、人物塑造、表达方式、语言艺术进行评论。

我们的五年级学生已经学了很多知识,但不一定“会列、读各种表格”,更不要说“利用图书馆的系统和资料进行研究”以及“对各种资讯进行比较和综合”。我们似乎从来没有重视分类整理习惯的培养,很多小孩从小到大都不善于收拾东西,更不要说“对不同类型的书籍进行分门别类”。也许我们的学生阅读了大量的优秀作品,但通常不会“跳出书本看书本”地分析学习其构思方法、表达方式、语言艺术等,更不要说针对作品开展各种评论了。说到“学会写正式、非正式,以及朋友间的书信”,很多大学生连请假条都写不清楚。

八、“明一点得失”分析

乍一看美国的小学教育目标,笔者就在纳闷:美国如此实施基础教育,其优越性在何处?通过深入分析思考,特别是站在人生的高度看待教育,我们不难明白中美基础教育的根本差异。这种差异不在于知识本身,而在于践行现代教育理念的过程和方法。

在我国,以知识、成绩为中心的教育被普遍地近亲繁殖。高考和各种升学考试以成绩论英雄,大大加速了这种教育方式的“近亲繁殖”过程。一方面,语文、数学及英语等课程被看得如此重要,以至于排斥其他课程;另一方面,为了应对考试,很多课程通常采用题海战术,让学生练习各种题型。经过多年的“近亲繁殖”,这种教育方式不仅覆盖了整个中小学,而且向大学、研究生教育蔓延,如此又凭什么来培养具有未来领导力、人类共同理想的一流人才?

受这种教育观念的影响,教育的管理部门、实施部门的管理者,甚至很多专家都难以跳出这种思维模式。可以说,他们认为基础教育的目的是传授基础知识,而非将目光放在比知识更重要的方面。有些教师因为讲授书本知识的效果好而被评为国家级、省级优秀教师、特级教师,但并未真正知道如何“授人以渔”。当管理部门征询教育改革的意见时,这些名师们是主要的征集对象,可他们还是以知识传授为出发点和目标,他们的意见、建议不仅难以推动教育的改革,反而加速了这种教育模式的“近亲繁殖”,使得这种教育观念更加积重难返。

从学生的角度看,在独立收集分析资料、团队协作、演讲演示、项目管理等能力方面,我们的很多大学生、甚至研究生可能还不如美国的小学毕业生。说得严重一点,如果抛开教学内容,仅从现代教育的目标、理念的角度来说,我们的大学教育也许不如美国的小学教育。

笔者并非刻意强调美国的教育模式就是最好的。其实德国、英国、澳大利亚等也采用这种模式,这种在基础教育中强化基础性、通识性的过程和做法,确实具有很好的借鉴价值和参考意义。如果要广泛采用这种教育模式,那么,我们不仅需要改变教育的观念、思维和方法,而且需要改变考核评价方式,更需要教师投入大量的时间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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