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嫖妓未成,但酒终究是要喝的,所以第二天中午刘卓阳等人就来到了茂县城内最好的酒楼飘香楼饮酒。他早吩咐铁匠按照上辈子的记忆打造好铁锅,用精心烧制的木炭为燃料,带了过来,现在让厨师切了上好的羊肉薄片,和众人在楼上吃起火锅来。大家都没尝过这稀奇古怪的东西,捞出羊肉,蘸上刘卓阳指导调配出来的酱料,一放进口中,只觉得齿颊留香,都赞不绝口。方久成吃的高兴,直说要在茂县里开上几家这样的火锅店,一定日进斗金,吴茂林更是天生的买卖人,立刻掏出算盘计算起成本来,惹的众人哄笑。众人吃着火锅,喝着老酒,聊起最近的国事家事,正热闹时,忽听楼下吵嚷声不绝,方久成出去一会就跑了回来,一脑门子汗的道:“将军,不好了,钱少爷来找麻烦了,一定是为了昨天的事。”
“就这点小事他找什么麻烦?”刘卓阳一惊。说起来方久成的生意有一大半都是违反大周律的,若是被钱满仓抓到把柄,以钱满仓唯利是图的名声,抄家杀头是跑不了的。而自己参与犯罪,只怕也要吃不了兜着走,他想到后果严重,顿时流下一头的汗来,因为他现在还没有和县令翻脸的本钱。
“到底怎么回事?”吴茂林见机的快,问道。
“钱少爷在楼下,说要去青楼找最好的姑娘陪,老板找了春夏秋冬去陪,他说有意怠慢,我看他吃了不少的酒,下去打招呼。他说我身为旗牌官,暗中私贩食盐,犯了死罪。”方久成一副苦相,显然吓的不轻。
“他只说了这些?”吴茂林沉吟道。
“是啊,只说了这些,然后又要我找几个漂亮姑娘,我看不对劲,就来通知你们。”方久成道。
“将军,我想事情并不难办。”吴茂林笑道。
“怎么?”刘卓阳听了方久成的话,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却摸不清楚关键。
“若是钱少爷真的想找麻烦,哪还用得着演这么一出戏,直接抄家拿人就可以,我看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吴茂林道。
“你的意思是?”
“钱少爷恐怕手头有些紧。看来他已经知晓了些内情,若不出点血,只怕对我们很不利,还请将军定夺啊。”吴茂林道。
张彪道:“吴先生说的对,钱少爷这人心胸狭窄,若是想找麻烦,只怕早就发作,不会等到现在。”
刘卓阳听吴茂林和张彪这么一说,心里略定了些,收买警察,贿赂官员,讨好管教,总之只要比自己有权有势的人就要巴结,这是他上辈子就知道的道理。他一直认为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既然钱少爷是冲着钱来而不是专门找晦气,那就好办了。
看到刘卓阳没有反对,张彪道:“老方,你去请钱少爷上来说话,就说最漂亮的姑娘都在楼上。”
方久成也是精明的人物,听得吴茂林的话已经镇定下来,摆出一副笑脸下去了。不多一会,就听到钱少爷的声音在楼梯上响起来:“若是姑娘不漂亮,我就要你好看。”
方久成连声的应着,把钱少爷领进众人的房间。钱少爷一进门看见一屋子的人,更见到刘卓阳坐在居中,鼻子里冷哼一声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们啊。难道又在一起商量贩卖私盐吗?”
刘卓阳起身一笑道:“钱少爷说笑了,咱们都是朝廷命官,如何敢做那些违法的事情。快请坐下。老板,还不快上些新鲜的酒菜给钱少爷。”
方久成和吴茂林去张罗了,钱少爷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来。拿起也不知道是谁的杯子喝了一口道:“我可没跟你开玩笑。刘卓阳,你如今可肥的流油啊。当年的小猴子,现在可不能小看了。”他说着看到火锅,一脸奇怪的道:“你们这吃的什么?”
张彪忙给钱少爷夹了满满一碟子羊肉,刘卓阳介绍了吃法,钱少爷两口羊肉下去,脸色红润起来,笑道:“你们倒会享受,这东西不错,改明儿我也要在府里弄来吃。”
“钱少爷喜欢,一会我就让方久成送两只锅子到府里去,顺便再把配方调料给钱少爷带去几分。”刘卓阳赔笑道。
“哼,你赚了那么多的钱,也该出点血了。”钱少爷又吃了口羊肉,喝了口酒,神色缓和的多了。
“我这不过是赚点零花钱罢了,钱少爷取笑啊。”刘卓阳赔笑着道,他心里窝火,心想你识相还好,不识相的话新丑旧恨一起算,现下就把你剁成肉片在火锅里涮了吃。
“零花钱,你每日里花天酒地出手毫阔,比我有钱的多了,我哪能和你相比。”钱少爷愤愤道。
听到这里,刘卓阳心知有戏,当下道:“钱少爷怎么不早说,我等平素也想着能和钱少爷同乐,可是钱少爷万金之躯,我们不敢高攀啊。就说今日其实也是想找钱少爷来与民同乐的。”刘卓阳说瞎话根本不用打草稿,一脸的真诚把张彪王二虎他们几个都唬住了。
“哼。“钱少爷脸色铁青道,“只怕你们是躲我也来不及呢。”
“怎么会呢,钱少爷误会了。其实我们早想孝敬钱少爷,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今日凑巧在这里遇到,正好一起乐呵乐呵。”张彪忙道。
“孝敬我?拿什么孝敬?”钱少爷瞥了眼刘卓阳,向后一靠,一副大刺刺的神情。
如果说众人之前虽有预备,却并不能十分肯定钱少爷的来意的话,此话一出,皆大欢喜。张彪忙道:“钱少爷想要什么开口就是了,小的们早就该孝敬的,如今虽然晚点,还请钱少爷原谅。”
钱少爷犹豫半晌,扫视了在座众人一遍,期期艾艾的道:“我看中了东门玉店的一个水晶琉璃坠,还差些银子……”在座的众人中,以他年纪最小,更何况他生在富豪之家,人人宠他敬他怕他爱他,少有勾心斗角,多是飞扬跋扈,除了心高气傲做事冲动,根本不懂得人情世故。如今众人嘴上服软,一哄一捧,他便脱口把真实来意说了出来。众人都忍住笑,望向刘卓阳。
“钱少爷尽管放心,下午我就派人把那坠子送到府上去。”刘卓阳道。只要能收买下来钱少爷,保住招财进宝的走私之路,别说一个水晶琉璃坠,就是个水晶琉璃缸也得买。
“你说真的?”钱少爷兴奋道,他从前根本不知道钱的用处,如今为了一件礼物,绞尽脑汁,方才懂得没钱不行的道理。
“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啊。”刘卓阳心里琢磨着坠子之外还得再给他送些银子,彻底堵上他的嘴,将来就算钱满仓发觉追究下来,也可以拿钱少爷做挡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