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强行戒烟后,像是换了个人儿,变得软塔塔的,什么事也不上心,只是混日子。绿枝费尽心机,为他调理身体,慢慢的,恢复了好多。
孝恩忙着官衙的事,还要协助骆克哈特建立威海卫到国内外的海上航线,那也正是他需要的;所以,他三天两头不在家里,对红梅的事,也少有过问。
这日家人来报,有人求见。绿枝令请进来,却是一位年轻公子,生得十分俊俏,举止洒落。见了绿枝,年轻人连忙施礼,道:“姐姐,我是特地来告辞的。”绿枝看那年轻人,似曾相识,问:“我们多会儿见过面呢?”那人道:“姐姐忘了一嗓子红了吗?”
绿枝仔细打量,果然是她。
绿枝冷冷道:“你又要干什么?”
一嗓子红笑道:“姐姐,早就听说姐姐了不得,一嗓子红见识了!要不是那****硬说我腿软,也许我命早就没了。姐姐,你难道看不出,我是男儿身吗?”
绿枝大吃一惊,却小心地镇住神儿,说:“那日给你看病,我就觉察了。”
“姐姐啊,我们都是可怜人啊。我自小在那舞台上假扮巾帼英雄、风流佳人,总恨自己怎么不是个女儿身?听说姐姐貌美端庄,我就心生龌龊,想要试试虚实、戏弄你一下儿,没想到……我喜欢上你了。因此,我嫉恨刘二。姐姐,咱们今生无缘,来生相聚,或做夫妻,或做姐妹吧。今儿,我是来道谢的,顺便告辞。从此,世界上再没有一嗓子红这个人了。”
一嗓子红一气说完,不胜颓丧。
绿枝也一时不知该怎么好。
一嗓子红抱拳施礼,转身欲去。
绿枝脱口道:“慢着!”
一嗓子红转身,看着绿枝,嘲笑道:“姐姐不割舍我吗?”
绿枝说:“你……要怎么生活下去呢?”
一嗓子红说:“姐姐要赠送银两吗?哈,哈哈。我在乡下,也置了点儿田产,姐姐放心吧。”说罢,深深看了绿枝一眼,洒落而去。
绿枝坐在哪儿,好一会儿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
红梅又要生孩子了,绿枝为她把婴儿接了下来,是个男孩。
过了月子,红梅越加丰满白嫩。奶孩子的女人,因为心血都化作了乳汁,又兼日夜操劳,大都不怎么有****;红梅不同,既不奶又不养,气血旺盛得很。刘二心痒,又来招惹。红梅知道刘二已经阳痿了,看见他就够了,半恶心,一腔恼怒,无地方发。刘二便撺掇说:“不是说结了婚就可以学配制夺命丹吗?你也学去。”
红梅就来呕她母亲,绿枝也在。车夫人说:“以后再说吧。”
红梅恼了,说:“你也太偏心了吧?我明天带着孩子,上姐姐家过去;让姐姐来跟你过!”
车夫人骂:“不要脸!”
绿枝也恼了,说:“红梅,你太过分了!”
红梅说:“弄明白了好!”
车夫人冷笑一声,说:“你不是要明白吗?那我告诉你:你姐夫刘二,吃了我配的药了。我们夫妻两个辛苦经营一辈子,不能那脸都叫你丢尽了!”
绿枝和红梅一时都愣了,齐声叫:“娘!”
绿枝软软的哭了。
红梅说:“你这不是误我姐姐的终身吗?”
车夫人说:“你还有这个良心?放心,我多的是办法。等你姐夫收了心,他自然能好。”
红梅说:“算了,姐姐,你是我的亲姐姐。”
红梅想自己这是干什么呢?这是干的什么事呢?自己一个人不幸,要叫大伙儿都陪绑吗?再说,自己真的从这里得到快乐了吗?只有报复的快感和报复后的罪恶感!自己断头,全家都得跟着掉脑袋,这是什么理啊,伤害的都是自己的亲人啊!自此以后,远了刘二。
时光匆匆。
没有什么乐趣,生活真的没有什么乐趣。红梅不知怎么,想到了玉楸。好久不见了,玉楸过得好不好?怀上孩子了吗?她叫家人套车,带了雪梨,到玉楸家拜访。
玉楸不在,她的丈夫礼貌周到的招待了红梅。红梅看玉楸那丈夫,儒雅俊俏,想,唉,孝恩哥也不错啊,要不是中间夹着小生、夹着那么多是非,也许,他们也能做一对恩爱夫妻呢。
玉楸丈夫告诉红梅,玉楸到仙姑顶拜佛求子去了。
“怎么玉楸还是没有?俺娘不是给她瞧过了吗?”
“车夫人说了,不当害,玉楸没有毛病,只是气血有些不调,把心放宽,好好吃饭,很快就好了。”
红梅呵呵笑了,说:“怎么还不好好吃饭?修仙啊?”
玉楸丈夫也笑,说:“跟猫子舔一样,就那么几口。”
红梅忽然来了兴致,说:“我上仙姑顶去,这就找她去。”
红梅于是叫家人驱车,往仙姑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