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枝多日不来,车夫人便到刘二府上去看闺女。娘儿俩在院子里晒药材,车夫人就找些宽慰人的话儿给闺女说着。绿枝眼红红的,说:“娘呀,人家说,近医者玄,你对风水有没有研究?”车夫人说:“你这孩子,怎么也神神叨叨起来?只要自己一身正气,鬼神也都敬着你。”绿枝掉下泪来。车夫人说:“闺女,你受了好些委屈,娘知道。”绿枝不语。
这一日车夫人叫来红梅,关上房门,好一顿轻声呵责。红梅犟嘴:“都是你们害的!还不如让我死了!”车夫人说:“好,你死。”遂在药箱里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药丸,命她吃下。红梅冷笑:“这就是夺命丹吗?”二话没说就吞下了。
红梅没死,知道母亲不舍得她。
车夫人想来想去,叫来了刘二。刘二心虚,还以为丈母娘要怎么他。不料车夫人温言软语,聊了些家常,和他喝了一杯茶,嘱咐他好好过日子,就罢了。
面对两个女儿,做母亲的也是无奈,才给刘二喝下了夺命丹。刘二雌化了。
刘二既舍不下绿枝,又舍不下红梅,在这两个姐妹间犹豫徘徊;做了暗事,还要偷偷摸摸的,生怕别人知道,尤其是怕绿枝知道,自个儿也挺苦恼。越苦恼越抽大烟,抽着抽着,忽然发现自己得了阳痿之症。刘二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心里有鬼,或是抽烟抽的,或是二者兼而有之。阳痿之后,他去找过红梅两次,他以为,有了红梅的刺激,自己就好了。可是不行,结果令他无限羞愧。他不敢再去纠缠她。
刘二想,自己待绿枝,于夫妻恩爱、闺房之乐上,是太薄了,便抱着被子,进了绿枝的卧房。绿枝感觉有点意外,但还是默默接纳了他。绿枝也希望刘二能悔过,夫妻两个能和好如初啊。
刘二本来想好好和她温存一番,却没了功能,只好胡乱作践一番。他心里着急,便骂绿枝:“养个母鸡还抱窝呢;你妹妹孩子都生下了,怎么还不见你的动静?”
绿枝心里也着实委屈,泪珍珠似的,梨花带雨一般。刘二也不免心疼,说:“你不哭吧,我都搬到你炕上来了……”
第二天绿枝出诊,在路上正好和孝恩走个碰头,见了他似有满腹委屈,眼圈红了。孝恩也似语难语,暗叹一声。两人客气地打了个招呼,各自走了。
本来是该红梅去赔罪,红梅不去,孝恩心里颇过不去,觉得对不住绿枝,只好选了个日子,带了礼品,带了家人,借口来看儿子,到了刘二府上。
绿枝不在家,刘二陪孝恩坐了一会儿,大家也没什么话。刘二哈欠连连,说:“哎呀,哥,我撑不住了,你自便吧,啊。”说着回房去了。
蕊儿抱了孩子来,孝恩和虎子玩了一会儿。蕊儿偷偷问:“少爷,咱们什么时候回广州啊。”
“这一、半月。”
“真的?”蕊儿高兴坏了。
不一刻绿枝回来了,孝恩和她四目相望,一时无话可说。
孝恩说:“你别记恨红梅。”
绿枝点点头,说:“孝恩哥,我们……”
孝恩说:“我们都太被动了。”
沉默了一会儿,孝恩说了回广州的事儿。
绿枝半天无语,说:“虎子……还随你回来吗?”
孝恩说:“我想把他和雪梨留在广州。”
绿枝掉下泪来,说:“这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面了……”
孝恩心里也好不难过。他知道绿枝多么爱新娟,多么爱新娟的这个孩子,可是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