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霓裳一听,这话里的意思是在责怪她当时不该劝她应约,脸色不禁有些难看,她将君妍绯从自己身上推开,起身行到一旁的石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轻抿一小口,才回身看向后方哭哭啼啼的女子。
“你觉得呢?”
君妍绯见殷霓裳不仅不安慰她,反而来反问她,心中更是气愤:“哼,执汐那个小贱人,不知道从哪里听得的消息,知道了我与凌洛洛的交易,竟然在母妃面前告了密,害得母妃她一病不起,生气不理我了,就连哥哥他都对我置之不理,我想进宫去找父皇,可这里的人一个个都拦着我,不让我出门,霓裳姐姐,除了你,我也没其他人可以找了,你一定要帮我进宫,去告诉父皇。”
“你就没有想过,驸马他为何会怎么对你?你与驸马可是自小相识,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殷霓裳挑眉看她,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将她的话全驳了回去。
君妍绯一怔,将事情又从头到尾想了一遍,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不禁皱眉嘀咕道:“不可能,云哥哥不会这么对我的,这中间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凌洛洛……对!一定是她!这个贱女人!定是她从中挑拨,云哥哥才会这么对我的,都是这个女人搞的鬼!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君妍绯猛地起身,手臂却被人抓住,她恨恨低头看向下方拉住她的人,喝道:“放开!谁敢拦本公主!”
殷霓裳闻言不仅没放手,反而抓得更紧:“你若是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看你的笑话,你就去吧!”
果然,君妍绯立刻安静了下来,只是面上神色狰狞扭曲得可怕,她开口,语气恨不得将凌洛洛生吞活剥:“本公主不会放过她!”
“当然!”殷霓裳松开手,拉着她坐下,另外倒了一杯茶递给她,“有的是办法让她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君妍绯接过茶水一把摔在地上,唇角勾起一抹狠戾。
“凌洛洛!你害得我众叛亲离,这个仇,我定百倍奉还!”
——
耀华楼。
因昨夜在楼内二层包厢发生凶杀案,此时的耀华楼略显清冷,门口守了一队官差,来来往往的行人众多,对着二楼指指点点的也不少,却都被阻在了门外,说是为了保护命案现场。
凌洛洛几人到的时候,正巧碰上了从楼内出来的君世城。
君世城拿着帕子擦了擦手,低头扔掉的瞬间只闻一阵香风飘过,面前便多了个人影,他抬首,先是怔了怔,随即笑道:“太子妃是来吃饭?不巧,耀华楼今日被封,不营业。”
“齐王殿下好兴致,本太子妃可不如殿下清闲,听说楼内发生了命案,想必殿下已去现场看过了?”
“太子妃说笑了,这凶手都已经抓到,现场看不看……也不过是走个过场。”
“殿下此言差矣,凡事都要讲证据,这凶手杀人,凶器人证动机,可一样都不能少。”
“哼,太子妃未免太过偏袒,那么多人亲眼所见,本王还能冤枉了他这个凶手不成?!”
“诶,殿下可别太早下定论,免得到时……后悔!”
君世城皱眉,看向身前这个沉静犀利的女子,眸光深深,他低头凑近她耳边,一字一句轻声咬道:“凌洛洛,别得意,本王就等着你到时哭着来求本王!”
凌洛洛微侧头避开一段距离,挑眉斜眸看他,冷哼一声轻蔑道:“那殿下可得有命等着。”
她说完抬步跨入门内,径自向二层官差守卫着的包厢走去,留下君世城在原地,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良久,才一甩衣袖,大步离开。
夜渊一向官差们出示了太子府的令牌,官差便打开门,放了他们三人进去,门刚一打开,凌洛洛便皱了皱眉。
倒并不是因为房间内脏乱血腥,而是房内太过干净,干净得就好似每隔个时辰就会有人来打扫一趟。
尸体早已被搬走,就连地上的血迹,都有被打扫擦拭过的迹象,房内桌椅整齐,没有丝毫搏斗过的痕迹,除了柱子旁的那一滩模糊的血渍,根本就看不出一点案发现场的样子。
“齐王的动作倒是挺快。”
司空悠眼神在房间四周晃了一圈,眉头微微蹙起,待目光停留上那一滩血渍,皱得更深,他上前,蹲下身摸了摸,随即看向凌洛洛,摇了摇头道:“现场被破坏得太严重,已找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凌洛洛倒是没有多少意外,走到窗边推开窗向外面瞅了瞅,轻笑一声,道:“那倒不一定。”
夜渊一闻言抬眸看她,眼神一如既往的清冷:“去牢房?”
“唔,不过在这之前,得先去找个人。”凌洛洛摇头一笑,转身离开。
德王府。
苏寂宸端坐在大厅上首,侧头去看另一边主位上的女子,笑得殷勤。
凌洛洛喝了口热茶,持盖的手指微翘,将杯盏碰得叮当作响,懒懒抬眸看了身侧的人一眼,手腕一转从袖中翻出玄暝,开始剔指甲。
夜渊一与司空悠闲闲坐在下方,同样拿出随身的兵刃,开始剔指甲。
苏寂宸额上落下一滴冷汗,谄笑着将手中的文书放到桌案上,缓缓推到凌洛洛手边。
“太子妃,您看,这个……”
“看什么?”凌洛洛一挑眉,手中玄暝直直扎在桌案上,将那文书扎出一个窟窿。
苏寂宸吓得一个哆嗦,立即收回手,苦着一张脸道:“我这也是没办法嘛,那打扫的杂役是亲眼目睹了韩九杀人,我是想保他都保不了啊!”
“哼,眼睛看不见的东西多了,你把那杂役的口供,细细说给我听。”
“事情是这样的,那日海天阁包间的客人刚走,受害人便与证人一起负责收拾打扫,期间证人因去打水离开了一段时间,包间内便只剩了受害人一人,待到证人打水回来,推开门便见受害人整个躺在血泊里,而韩九……正蹲在受害人身边,手掌掐着受害人的脖子,他当时便吓得大叫,将周围的客人全引了来,当即便将韩九团团围住,报了官差。”
“然后官差便什么都不问,就押进了大牢?”
“问……问了,他……他没否认。”
“没否认就算承认啦?谁问的?!”
苏寂宸一张脸皱得更狠了,偏了偏头小声道:“我……我问的。”